回公司時走的是正門。

薑喜晨刻意晚了俞厭舟幾秒鍾下車，維持在落後他半步的距離。

俞厭舟察覺她身上的疏遠，步子頓了頓。

薑喜晨微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否則你又以我亂動你私人財物為理由扣我工資怎麽辦？雖然不多，但那不是我僅有的存在價值？”

俞厭舟啞然失笑，無奈看她片刻，主動朝她遞出手。

“過來。”

薑喜晨沒動，俞厭舟道：“又不聽話了？”

薑喜晨這才慢吞吞走上前，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了他掌心。

明天學校就開學了，左右她以後也不用再長時間待在這裏。

關係曝光就曝光吧，她無所謂。

俞厭舟在薑喜晨走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把她的小手扣在了掌心。

無視周圍一眾人震驚詫異的目光，坦然自若地，領著人進了辦公樓。

一直到總裁專屬辦公層，兩人的手也是僅僅牽著的，沒有任何鬆開的跡象。

“俞總回來了。”

值班的秘書第一時間站起身致禮。

又在看到他身邊的薑喜晨，以及他跟薑喜晨相握的雙手時，表情徒然一驚，倒吸一口涼氣。

“薑，薑小姐？”

俞厭舟表情如常：“五分鍾內準備好一間會議室，通知A級以上所有高層，十分鍾後會議開始。”

頓了頓，他拿出手機：“這有份文件，你去打印好，裝訂成三十份，一起送到會議室。薑喜晨，你去跟她一起。”

最後一句話，十足十公事公辦的腔調，仿佛薑喜晨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下屬。

如果俞厭舟沒在說這話的時候，又伸手揉了揉薑喜晨頭發，這個場景一定會更有說服力。

薑喜晨比他還公事公辦地後退了一步，避開他的觸碰：

“好的，俞總。”

那個秘書等俞厭舟一走，就忍不住好奇心了。

“薑小姐，你跟俞總現在是什麽關係啊？”

薑喜晨淡淡瞥她一眼，對她並沒有什麽印象。

她沒太多情緒地扯了扯唇：“俞總給你的文件打開了嗎？”

秘書跟她閑聊的時候也在工作著，抽空看了一眼，愣住。

“有密碼，但是俞總剛才什麽都沒和我說啊，要不我再去問問他？”

薑喜晨直接搶過鍵盤，在上麵一頓操作，過了會兒，打印機開始工作。

秘書驚訝極了：“你跟俞總的關係已經這麽親近了嗎，是不是他的什麽事你都知道？”

薑喜晨似笑非笑，總算是明白俞厭舟之前總說她不聰明是什麽意思了。

他當初看她的感覺，應該就是她現在看這秘書的感覺。

美麗，但著實愚蠢。

“有沒有可能，我跟他一起去國外出差，這份數據文件就是我做的，密碼也是我設的？”

秘書：“……”

俞厭舟所謂的讓她幫忙大概就是為了這一個密碼。

不過薑喜晨在忙完打印後，看那秘書一個人弄三十份忙不過來，也還是跟她一起裝訂了，又和她一起搬運、分發。

期間陸陸續續，各高層一一到場，所有文件都準備齊全，連茶水都奉好的時候，俞厭舟終於也來了。

恰好薑喜晨跟另一個秘書要出門，迎麵撞上，俞厭舟道：

“薑喜晨，你留下，等下的會議跟你也有關係。”

薑喜晨微愣，不太明白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其餘高層也早就聽說了俞總剛才跟個女人姿態親密一起上班的事，眼下再看薑喜晨，心裏差不多都有了數。

看向她的眼神，各藏心事，暗湧風雲。

會議室的椅子都是按照身份職位排的，薑喜晨沒名沒姓，又不是高管，她以為自己全程就隻能站著。

俞厭舟指了指他身側右手邊第一位：“你坐這裏。”

其餘高管，見俞厭舟手指的方向後，眼中不禁流露出不讚成。

一般右手第一位，都是在項目過程中，有重大功勞的人才能做。

薑喜晨，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是憑借著一點女色，也敢騎到他們頭上去？

然而片刻，隨著俞厭舟宣布與T國達成合作，首次拓展開海外珠寶市場，那些人看向薑喜晨的眼神又再次有了變化。

不能說是多麽慎重欣賞，但起碼，沒有了最開始的輕蔑。

……

從會議室再出來後，薑喜晨就感覺到，所有人對她的態度都客氣了很多。

她努力板著麵孔，維持著泰然自若的假麵，等跟著俞厭舟回到辦公室，才忍不住露出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至於嗎？反正我明天就要回學校了，功勞給不給我無所謂啊。”

俞厭舟看著她笑起來彎彎的眼睛，伸手摸了摸她臉頰。

“無論你回不回學校，該是你的還是會是你的，商場上做事就是這樣，善始善終。”

他這話倒是提點了薑喜晨，她湊到俞厭舟身邊摸他衣服口袋。

俞厭舟微挑著眉，沒攔她，看著她在自己身上忙活：“做什麽？”

薑喜晨說：“車鑰匙給我，我有些東西落在了你車上。”

俞厭舟隨手把鑰匙拿出來遞給她，看薑喜晨像個歡快的小鳥，留給他一個開心的背影，他凝著她跑走，眼中也忍不住流露出笑意。

這種笑，在方絮出現的那一刻才消失不見。

“有事嗎？”

俞厭舟隻看了她一眼，就收起了目光，低頭翻閱著桌子上的文件。

方絮看著他冷漠的模樣，咬了咬唇，往前走了一步，遞出手中的禮盒。

“沒什麽大事，就是想謝謝俞總之前對我的照顧，給你帶了份禮物。”

她把禮盒推到俞厭舟麵前。

俞厭舟看都未看：“收回去吧，你家裏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都在讀書，賺錢也不容易。”

方絮咬牙，堅持在他麵前打開了那個禮盒，講話時語氣含了些微的哽咽。

“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輕，比不了薑小姐那樣的好出身，見多識廣，可是我也有心的，你起碼看一眼。”

俞厭舟聽她提起薑喜晨，才算是淡淡瞥了眼她帶來的東西，接著微怔。

方絮送來的，是一尊墨玉打造的筆筒，這東西俞厭舟之前也有一個，後來在薑喜晨打掃衛生時打碎了，他一直想重新買，又因為工作忙，沒太顧得上。

頓了頓，俞厭舟抬眸，總算是正眼看了方絮一眼。

“有心了，把發票給林玉姝吧，她會給你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