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根指甲剛被剪得亂七八糟的,這麽一弄,顯得更慘了。
俞厭舟好笑的幫她擦著淚:
“張嘴,讓我看看牙怎麽樣。”
薑喜晨不配合,淚汪汪地瞪他一眼。
俞厭舟道:“那就是問題不大。”
他摸小狗似的,摸摸薑喜晨頭發:
“下次看準點,別再犯蠢了。”
眼神要是能做刀子,薑喜晨早把他切成細碎的生魚片。
好不容易把牙上的痛苦緩解下去,她又不甘心,帶著點哭音問:
“房門的密碼,是多少。”
俞厭舟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淚水帶來的錯覺,薑喜晨甚至覺得他這眼神裏帶了點憐憫的意味。
“123456.”俞厭舟說。
薑喜晨:“……”
她哭的更傷心了。
俞厭舟好笑地抱著她,安撫了會兒,還是忍不住惡劣的打趣:
“好了,別哭了,怎麽跟個小水龍頭似的。”
他這話有夠一語雙關,薑喜晨到底是跟了他有段日子了,無論是思想還是別的什麽,都習慣了他某些時候的惡劣。
當場意識到這話背後的歧義,薑喜晨眼睛瞪的溜圓,一時之間,把悲傷都給忘了,隻剩下生氣,淚水倒是很成功的止住了。
直到被領著出了休息室,薑喜晨都是那麽一副板著臉不理人的態度,俞厭舟也知道怎麽哄她,回了辦公桌後,直接寫了張七百萬的支票遞到她麵前。
“做基金有什麽意思,賣來賣去錢還不是進了別人的口袋裏,你要是有心做生意,可以試試自己創業。”
薑喜晨伸手啪地把他遞過來的手打開:
“誰要你的臭錢。”
她倔強地偏過頭,隻留給他半個睫毛上沾著淚痕的側臉。
“早知道你這麽欺負人,我今天就不會來。”
俞厭舟也沒因她這點小動作生出脾氣,依舊把支票放在薑喜晨身邊,又去握她的手。
“打那麽用力,手疼不疼?”
薑喜晨冷哼一聲,別開臉不接他這話,但哼聲裏尾音微微上揚,已經說明沒那麽生氣了。
俞厭舟略有遺憾的摸著她發尾:
“自己創業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你們學校也有創業項目扶持基金,要不要考慮下?”
鬧也鬧得差不多了,薑喜晨掌握著這個尺度,這才像真有些動心一樣,回過頭疑惑地看看他。
“什麽創業扶持?”
俞厭舟道:“大學生創業項目,俞氏每年都會投資的,你要是想嚐試,可以去找導員聊聊。”
薑喜晨眼中浮現思考的神色,像是真動了心,俞厭舟給她找了些相關資料讓她看,又煮了壺茶遞到她手邊。
薑喜晨心裏還帶著點剛才的氣,把杯子一推:“就你愛喝這些苦東西,跟老頭子一樣,我才不喜歡。”
俞厭舟語氣含笑道:“喝點吧,兩個水龍頭同時開閥,你需要補一補。”
薑喜晨最後還是把那杯茶給喝了,隻是小臉焦綠。
心裏怒罵顧望辭,他找來的那個會計最好是能幫她大忙,否則都對不起她在俞厭舟這身心受到巨大創傷,遭的這些罪。
-
下班後,俞厭舟又領著薑喜晨去吃了個晚餐。
看她坐姿別別扭扭的,猜出來大概是衣服的問題,又領著她去買了好幾身衣服,讓她直接在商店換了,這才把她送回學校。
不過也沒送回寢室,領她在學校附近酒店開了個房。
兩人也有段時間沒在一塊了,就白天那一回,對他這個年紀的男人來說,跟開胃菜也沒什麽區別。
薑喜晨磨磨蹭蹭躲浴室裏不肯出去的時候,俞厭舟就直接把門打開進去了。
剩下的事,願不願意的,也就由不得她了。
薑喜晨累的軟趴趴準備睡覺時還不忘委屈的記仇。
“我以後再也不去找你了。”
俞厭舟十指相扣的捏著她小手。
“都沒人要你了,你不去找我,還能找誰?”
他是不假思索的隨口一句,卻是利劍正中薑喜晨心窩。
薑喜晨的身體猛地一僵,俞厭舟感受到後,想把話收回來已經晚了。
不知道薑成業那個老狐狸是怎麽教育的人,薑喜晨看著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實際上家庭觀念特別強,對她的家人也格外在意。
薑喜晨決然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不出聲也不理他了。
俞厭舟試著抱住她哄了兩句也沒得到回應。
薑喜晨就像個缺乏安全感的蝸牛,縮回了她自己的殼。
次日早上,兩人分開時,薑喜晨也別別扭扭的,即使被俞厭舟牽著手,也心不甘情不願的試圖掙紮過好多次。
俞厭舟緊緊地扣著她,半真半假的威脅:
“再胡鬧就真的不讓你走了。”
薑喜晨這才冷著小臉放棄,臉上像結了一層霜。
俞厭舟一路把她送到學校門口,領著她下車後摸摸她頭發,正要說什麽,目光掠過遠處一道影後,卻又頓了下,而後俯身,毫無征兆的把薑喜晨籠罩在懷裏,又吻了她許久。
薑喜晨眼看著就能自由了,也不想再這個時候惹到他,不甘不願的順從著。
從遠處江天的方向看,薑喜晨接吻時粉撲撲的小臉,跟被他手臂把持著,幾乎整個貼近男人懷裏的身體,簡直跟自願的沒區別。
他渾身僵硬的站在街角,腦子告訴他不該再看了,他該離開,腳下卻像長了釘子,怎麽都挪不出一步,硬是忍受著刀刃剜心的疼痛,把這一幕給生生看完。
俞厭舟在放開薑喜晨後,又往街角看了眼,見那個身影依然在,小幅度的皺了皺眉,又忽然用手摸上薑喜晨的臉,調侃似的問她:
“怎麽無精打采的,是不是昨晚累著了?”
薑喜晨煩躁的偏了偏頭:
“你到底走不走?”
俞厭舟道:“你自己過來親下我,我就走。”
兩人到這一步,薑喜晨再裝什麽貞潔烈女她自己都會罵一句矯情,心裏就想著趕緊把這尊大佛送走,不甘不願的摟著俞厭舟脖子,踮起腳尖,敷衍的往他臉上碰了碰。
“可以了吧?”
俞厭舟勾唇睨著她:“我是這麽教你的?”
薑喜晨便隻能又對著他嘴唇親了親。
江天心如刀絞的看著兩人跟真正情侶一樣依依惜別的一幕,身側的手臂緊握成拳又慢慢鬆開。
終於用力閉眼,深呼吸一口氣,忍著胸中氣血翻湧的巨大痛楚,轉身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