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變態,都會有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小癖好。
薑喜晨心裏嘀咕著,努力讓自己忽略手掌被人摩挲帶來的異樣。
省略她罵了張家那個老女人,又把人家兒子一腳踢飛的小細節。
繪聲繪色描述了一遍自己今天是怎麽被人給欺負打壓的。
薑喜晨憤憤不平道:“薑家沒出事前,張澤旭在我弟弟麵前也就是個跟班的角色,現在薑家才出了事,他就敢公然出言對他挑釁,還敢跟他媽一起對我當麵侮辱,擺明了一家子都是見風使舵的小人!”
俞厭舟:“那你想怎麽做?”
提起這個,薑喜晨可就有話說了。
“張家小門小戶的,就算是把他們弄垮也不是什麽大事。反正有了今天,他們跟我也注定了要做敵人了,不如幹脆就一不做二不休,斬草除根,把他們趕出雲海市!”
她講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跟俞厭舟十指相扣的那隻手都在不自覺地攥拳,發力。
俞厭舟望著薑喜晨的眼睛,這時候才終於在她身上找出點熟悉的影子。
幽黑的夜色裏,女孩滿臉血汙,也是同樣握著他的手,閃閃發光的眼睛注視著他,對他恨聲道:
“一不做二不休,不能讓那些人覺得我們是好欺負的,幹脆斬草除根!”
七年前的那場綁架,最後隻活下來了薑喜晨和俞厭舟兩個人。
而那時,薑喜晨十三歲,俞厭舟十九。
薑喜晨獲救後更是直接大病了一場,在醫院調養了將近一個月才恢複意識。
知情人按照常規推測,都以為是俞厭舟救了薑喜晨。
真正情況到底是什麽樣,卻隻有他們當事人兩個清楚。
薑喜晨大病一場後忘了很多事,包括那場綁架,她輕而易舉地就走出了過去的陰影。
於是走不出來的,就隻剩下俞厭舟一個。
他盯著薑喜晨的眼睛看了會兒,沒在第一時間接話。
薑喜晨見他不肯開口,以為他是希望她再把身段放低些。
她卻不肯了,氣鼓鼓偏過頭道:
“找人幫忙不容易,找人一起做壞事難道還難嗎,你要是不肯幫我,我就自己想辦法,反正我是肯定不會放過張家的。”
張家雖然小,但他們獨特,也算是壟斷了一部分中小型企業市場,在外麵樹敵不會少。
之所以能在雲海市安穩這麽多年,一直是背靠大樹在乘涼。
這種自身根基不穩,完全靠著別人扶持才能立足的人,是最好處理的。
薑喜晨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裏過,這才敢在學校公然跟他們為敵,放下狠話。
她是衝動了點,但不是沒腦子,要是真正得罪不起的人,像俞厭舟一類,就是給薑喜晨十個膽子,她也不會在辦公室踹出那一腳的。
俞厭舟又發現薑喜晨一個缺點,她沒有耐心,沉不住氣。
從她十三歲起,他關注了她七年,基本上屬於看著她長大的。
從一個活蹦亂跳的小女孩,變成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女孩。
她在他麵前一直很能裝,明明在外麵罵人、撒潑、打架,什麽都做。
可一見到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乖得不得了,恨不得讓他給她頒發個好孩子證書。
她在他麵前一直帶著麵具,自然整個人都是假的,也不可能會與他交心。
反倒是兩人最近相處這幾天,薑喜晨本性暴露的格外多,也更接近於俞厭舟最初了解到的她的真麵目。
把她過去那七年小心翼翼夾起的尾巴,都顯成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