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櫟今最近一段日子都過得神不守舍的。
回家時心不在焉,迎麵差點撞上人。
剛皺起眉,想要斥責對方走路不看路,對方卻先發製人。
“長了眼睛幹嘛的,眼神不好就去配副近視鏡,少出門坑人。”
熟悉的聲音讓蘇櫟今動作一頓,再抬起頭時,雙眼亮的放光,緊緊地盯住了麵前的少女。
“晨晨!”
薑喜晨冷著臉微抬下巴,繞開他想往外走:“別這麽叫,我跟你沒那麽熟,聽著膈應。”
蘇櫟今也顧不上回家了,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薑家出事後,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做什麽?想看我笑話,還是落井下石?”
蘇櫟今跟薑喜晨的關係很難說。
薑喜晨很小的時候,薑家跟蘇家規模差不多大,兩家有些來往。
薑喜晨又跟蘇櫟今同齡,年紀相仿。
長輩們愛開玩笑,就傳出過要給他們訂娃娃親這種話。
薑喜晨那時候懵懂,不明白什麽意思。
蘇櫟今卻是明白了,不僅明白還明確表達了抗議。
他表達抗議的方式就是組織了一大堆小夥伴,聯合抵製、欺負薑喜晨。
薑喜晨年紀雖小,但那時候脾氣就已經很愛憎分明了。
被他這操作惡心的夠嗆。
於是就也組織了一堆小姐妹抵製蘇櫟今。
上高中之前,兩人基本上都屬於一見麵就掐架,互相看不順眼的狀態。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直到薑喜晨遇到了喜歡的男生,開始談戀愛。
蘇櫟今卻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私下裏去找薑喜晨,像吃醋了似的跟她表白。
薑喜晨又沒受虐癖好,一個處處跟她作對的人,她怎麽可能看得上。
所以她不僅沒答應,還把蘇櫟今給狠狠羞辱了一頓。
蘇櫟今在她那吃了虧就去薑喜晨男友那找存在感,把那小男生給嚇得夠嗆,最後直接跟薑喜晨分手。
薑喜晨氣的牙癢癢,私底下找人把蘇櫟今給狠揍了一頓,直接把人給打進了醫院。
自此蘇櫟今跟她之間的梁子又深了一層,外人就沒有不知道他們兩個不和的。
不過,也就是薑喜晨找人打了蘇櫟今後,他就真的老實了很多,再也沒找過她麻煩。
現在薑家出事,蘇櫟今又突然往她麵前刷存在感,薑喜晨很難不多想,覺得他是想趁機報複。
蘇櫟今被她眼裏的防備刺痛了一下。
這感覺就跟她當初指著他說,誰把他揍進醫院,誰就能做我下一個男朋友時差不多。
“我在你眼裏就那麽不堪?”
薑喜晨嗬嗬笑了一聲,沒作答。
蘇櫟今抿了抿唇,眼中掠過一抹受傷。
“我找你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盡管開口,能幫的我一定會幫。”
比起之前跟薑喜晨作對的時候,他現在已經算是把姿態放的很低了。
薑喜晨卻並沒太大反應,聽完點點頭,說了聲知道了就想再走。
蘇櫟今依舊跟在她身邊:“我去薑家找過你一次,物業說別墅已經被拍賣了,晨晨,你現在住在什麽地方,能給我說下地址嗎?”
薑喜晨覺得他莫名其妙:“我住在哪關你什麽事,我跟你有那麽熟嗎?”
蘇櫟今:“我手裏有套小別墅,雖然不大,但是園子很漂亮,裏麵種滿了……”
種滿了她最喜歡的玫瑰。
“行了,你的別墅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住在哪又跟你有什麽關係?”
薑喜晨已經走到了等在外麵的司機旁邊,煩躁地打斷他的話。
抬頭看人時,眼中含著一股不耐煩的勁兒。
“蘇櫟今,我今天是來了你家,但這是我跟你家的事兒,跟你這個人沒有任何關係,我討厭你就是討厭你,就算是以後流落街頭了也不可能去找你接濟,你也少自作多情地往我麵前湊。”
蘇櫟今因她一句討厭他,腳步僵立在了原地,嘴唇抿著,麵色發白。
司機在裏麵剛看到薑喜晨跟一個高挑俊秀的小男生走在一起,目光還往蘇櫟今身上凝了凝。
遲疑著要不要給俞厭舟發消息,說一下這個事兒。
剛打開車窗,就聽見了薑喜晨懟蘇櫟今的那些話。
那話說的,但凡是個要臉皮的男人,都不可能再對薑喜晨起心思了。
司機又把手機給放了回去。
薑喜晨從後座打開車門,又咣地一聲砸上。
“送我回俞家吧。”
司機應了聲是。
車開出去老遠,從後視鏡裏望,還能看見剛才那個小男生依舊站在原地,他們離開時的那個位置。
目光緊隨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眼睛靜幽幽的,臉上的表情特別難過。
直到薑喜晨的車徹底消失,蘇櫟今才收回目光,垂頭喪氣地走進家門。
蘇父正好從裏麵出來,見到他回來,打量他神情一陣兒,若有所思道:
“剛才碰見薑喜晨了?”
蘇櫟今低低地嗯了一聲:“她怎麽會來這裏?”
蘇父目光探究地看了他一陣兒:“還惦記人家呢,放不下她?”
蘇櫟今一怔,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向自己父親。
蘇父道:“你啊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小時候不做那些蠢事,哪至於她現在拿你當仇人防著?”
蘇櫟今呐呐地叫了一聲爸。
蘇父道:“要是真這麽喜歡她,就把她娶了吧。”
蘇櫟今聽到這裏,心念一動,想起剛才薑喜晨倨傲以對的模樣,卻又低下頭去:
“晨晨的性格您也清楚,她不可能同意的。”
蘇父說:“想讓她同意還不簡單?薑家現在也不行了,她爸媽都不在,她一個女孩子活的難,總歸是要找個靠山的。”
之前薑家出事,大人都進去了,兩個孩子卻沒受到太大影響。
蘇父當時還以為是薑成業留了什麽後手。
直到今天,薑喜晨找上門,他才總算是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薑成業能讓薑喜晨來找他,那必然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反正自家不成器的兒子對她著迷,娶了她也好。
穩住薑成業的心,也能了卻他自己一樁心事。
蘇父把薑喜晨今天帶來的東西放到蘇櫟今麵前。
“我最近正好要出國,國內這邊顧不太上,晨晨這件事就交給你做,她現在正是困難的時候,隻要你把事做好,幫她這一把,不愁她不會對你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