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喜晨心中泛起巨大的荒謬。

“愛?你也配說這個字。”

她硬生生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給抽了出來。

“俞厭舟,你或者是直接殺掉我,或者是我自己找死的時候,你別攔著,就這兩條路,再也沒有第三條路了。”

薑喜晨看著軟,時機上性格到底有多剛烈,俞厭舟比誰都清楚。

沒有把薑喜晨的話當兒戲。

他開始全方位對她防範起來。

別墅裏所有能被她碰到的危險物品,都換成了無法傷人的材質。

除了上廁所以外,其他時候,他都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薑喜晨不肯吃東西,他就給她打營養劑。

她不肯喝水,他便嘴對嘴的灌給她喝。

嘴唇被她咬破,就連著他的血一起灌進去。

薑喜晨在俞厭舟麵前,從不克製的發脾氣。

隻要手邊能接觸到東西,無論是枕頭還是裝著食物的盤子,她都會毫不猶豫往他身上砸。

俞厭舟當真如他自己保證過的那樣,安靜地承受了一切。

每每帶著一身髒汙去換了衣服,回來時又會帶著一杯果汁。

“喝嗎?桃子的,鮮榨的。”

薑喜晨表情不為所動,俞厭舟把杯子遞到她唇邊。

薑喜晨用手一掀,果汁就和骨肉一起,順著他新換的襯衫往下流淌。

俞厭舟表情平靜,鎮定地拿吸水紙處理好自己,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不如我以後直接在家穿雨衣?”

薑喜晨冷漠地偏開頭,不理會他。

俞厭舟也不強迫她回應,拿著濕巾,一根根擦幹淨她在打翻果汁時弄髒的手指。

做好這一切,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下手背。

“專家明天就到,晨晨,你乖一點,不要鬧,配合他做完檢查,作為獎勵,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薑喜晨麵無表情,心中卻覺得諷刺,獎勵?

健康與自由原本是她與生俱來的東西。

可現在就因為他,這些變成了她沒有的,成了他口中施舍給她的獎勵。

他分明是把她美好人生的毀掉的那個魔鬼,竟然還敢妄想,用這種方式來獲取她對他的感激?

薑喜晨眼中的冷嘲,越發的濃鬱。

俞厭舟察覺自己竟然有些怕麵對她的眼睛。

便扣著薑喜晨的後腦,讓她的臉貼在他胸口。

他的手指插在她的發絲間,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

低喃道:“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薑喜晨,還是在說給他自己。

-

次日中午,知名醫學專家團隊通過直升機,空降這座島。

薑喜晨驚訝的發現,他們講的語言她能聽懂。

她下意識看了眼俞厭舟。

而後立刻對著前來給她做檢查的人道:

“請幫幫我,我和那個男人根本不熟,是被他囚禁在這座島上。”

滿頭金發的白人醫生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又疑惑地看向俞厭舟。

“這位太太說的是真的嗎?”

不等俞厭舟回答,薑喜晨就大聲道:

“我也不是他太太。我有我自己的愛人和朋友,如果你不信,聯係他們就能知道是真是假。”

醫生卻隻是把目光看向俞厭舟一個人,微皺著眉,表情有點難辦的樣子。

俞厭舟便拿著手機給他看了一眼:

“我跟你們院長是很好的朋友,用讓他來跟你解釋,我和病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嗎?”

醫生的表情立馬切換為了和善的微笑:

“俞先生說笑了,我當然相信你。”

薑喜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醫生卻把她質問的目光當做空氣。

從工具箱裏拿出幾樣器材,分別在她腿上碰了碰。

“患者,這樣碰你,有知覺嗎?”

薑喜晨一點感受沒有,也意識到這醫生是徹底不會幫助她了。

就依舊冷著臉,沒給他任何回話。

俞厭舟道:“何必呢,晨晨,你配合他治療,對你自己也有好處。”

薑喜晨尖銳道:“一個連良心都出賣的醫生,誰敢相信他還會有職業道德。”

此時正給她做檢測的醫生,聞言卻平和的笑笑。

以一種過來人的溫和口吻,平靜道:

“在我們這一行,沒有良心的人,是最賺錢的。而越是有錢的人,他的醫術就越好。”

薑喜晨冷冷盯著那張假仁假義的臉,隻恨自己的腿動不了,否則真想把這個對她的腿不斷使用器材的人一腳踹飛。

醫生一共換了三種器材,薑喜晨始終沒有反應,直到他突然拿出來一根長約二十厘米的細長銀針,對著薑喜晨的膝蓋就要往裏紮。

薑喜晨無法冷臉,無法忍受道:“你想幹什麽?”

俞厭舟卻在這時伸出手,把她的眼睛給擋住了。

“就是一些正常測試,晨晨,你不要怕。”

下一秒,連薑喜晨自己都沒想到的,她一直沒有知覺的腿,忽然感受到了一陣尖銳的刺痛。

被針紮到的那隻腿,不受控的抬了一下。

醫生麵露微笑:“俞先生,您太太的骨骼和筋脈並沒有任何問題,肌肉也沒什麽太大毛病。基本的測試已經做完,您太太的具體情況我已經清楚了,請您跟我出去細聊吧。”

薑喜晨震驚地看著醫生把她那隻沒有感覺,卻不知何時抬到了半空的腿,一點點放回她的身邊。

“為什麽要出去聊?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我的麵說?”

沒有任何希望,跟看到了希望的光,卻摸不著邊,完全是兩種感覺。

她的腿還能動,那就說明真的還有治愈的可能。

薑喜晨眼下,比誰都要迫切,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死死地攥著俞厭舟的手,說什麽都不肯讓他走。

醫生卻像是跟她較勁一樣,非要離開她眼前才肯說。

俞厭舟目光在兩人之間移動了一個來回,薑喜晨咬牙怒視著他。

“俞厭舟,你已經讓我失望過很多次了。”

俞厭舟在她憤恨的目光中,最終選擇了給醫生施壓。

“就在這裏說吧,我太太作為當事人,有知道她自己身體狀況的權利。”

薑喜晨緊盯著醫生,等著他解釋她身體的情況,甚至忘了去糾正俞厭舟對她的稱呼問題。

醫生便隻好道:“經過初步檢測,您太太的身體狀況隻是虛弱了些,但其實還很健康,無論是骨骼、筋脈、肌肉,還是膝跳反應,都維持在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