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斐將其放大最大,但是那人的位置實在刁鑽,剛好被外麵的柱子擋住了麵容,隻露出一雙與站在門口的勞倫交握的手,根本無從比辨別對方的身份。

“頭兒,隻能這樣了。”雖然賽斐也記掛尹婪,但是眼下卻隻有這一條線索。

華景笙沒有說話,直接轉身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是莫森見縫插針,“老大,你的傷口該換藥了。”

華景笙坐在沙發上,沒有吭聲。

就在莫森為華景笙換藥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他不便接聽,便讓賽斐接。

賽斐裂開接起電話,與對方說了兩句之後將電話遞給了他,“頭兒,是阿勝,他有事要跟你說。”

“阿勝,什麽事?”他漠著神色,平淡不驚的詢問道。

“景爺,我昨晚收到一封從美國來的信,裏麵是一張邀請函,而且署名是尤曼。”巫勝聽聞華景笙陰沉的語氣,不敢繞圈子直奔主題。

“地址和時間。”華景笙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是眼下美國的市場被好幾個勢力盯著,的確應該聚一下。

巫勝說了地點和時間後,又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景爺,我沒聯係上你們,之後就收到消息,說你們被伏擊了,是真的嗎?”

“是真的,昨晚在勞倫的家裏。”華景笙答得平淡。

“景爺,不瞞你,我已經在趕往紐約的路上了,現在至多還有兩個小時就到了。我知道我這是自作主張,但是請景爺等到事情結束之後,再來罰我。因為我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需要親自跟您說。”

華景笙聽完巫勝先斬後奏的話,立刻簇緊了眉,眼下正是他被諸多勢力盯上的關鍵時期,能讓巫勝這樣急匆匆的意大利趕來的一定不是小事。

而且眼下又是美國勢力變幻多端的時期,先前留在這裏的人已經靠不住了,巫勝帶著人過來,正好可以緩解他們現在比較被動的局麵。

“我知道了,待會兒我讓賽斐把我們的地址給你,到時候你直接過來吧。”

“是。”沒有被華景笙責怪,巫勝舒了一口氣。

掛斷電話後,華景笙讓賽斐給巫勝發地址。

莫森立刻八卦道:“老大,是不是勝哥要來了?”

華景笙輕輕頷首。

“太好了!”莫森高興不已,多一個人就少一份風險,而且他最會勸人了,以後他的日子一定就好過得多了。

“頭兒已經發過去了,阿勝說兩個小時後就能和我們碰麵。”賽斐聽聞巫勝要來,心頭也鬆了一口氣,這邊不比意大利,勢力錯綜複雜,就是一個烈豹家族也分裂出了許多支,內湧不斷。其他勢力更是削尖了腦袋想要擴大地盤,眼看烈豹家族如今內哄不斷,都想要分一杯羹。

而且他們之前藏在這裏的眼線紛紛倒戈,已經靠不住,眼下巫勝帶人來就是最好的選擇,不然他們孤軍奮戰比如那艱難。

他們能想到的,華景笙自然能想到,隻是巫勝的到來,不隻是有讓他們更有底氣的作用。

更因為巫勝對尹婪來說,很重要。

勝友亦兄。

間有著專人看管的密室中,躺在一張硬板**的尹婪依然昏沉的睡著,渾然不知外麵的天已經由夜色轉為了白晝。淺色的陽光從窗口掠過,餘留下一片沒有溫度的光暈。

四周的空氣處於一股緊繃的密閉。

十多分鍾過去,一直安靜的門外傳來了兩陣腳步聲,一陣沉穩有力,一陣虛伐遲緩。走到門前,守在外麵的人打開了門鎖。

但是卻沒有人進去。

“叔叔,他們已經決定了嗎?”溫斯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被莫爾攙扶著,蒼白的臉色將那雙罕見的淡紫色眼眸襯得亮若琉璃,紫若藤花。

“明天就是他們對外宣布的日子,也是我們被徹底踢出局的日子。”莫爾望著已經步步走向孱弱的溫斯,淺藍色眼中溢著明顯的心疼與憐惜,曾經眾星捧月般長大的他,因為一個致命的弱點而成為了一個無人問津的棄物。

身為叔叔的自己都不能接受,更不要說他本人了。

溫斯深深的望著尹婪,“她能有什麽作用?真的能讓寧歐甘心放棄一切嗎?”

“聯係我們的人說,隻要明天帶上她,就有翻身的希望。溫斯,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莫爾擔心溫斯會心軟,扶著他的手緊了幾分。

在大家族中被徹底放棄的人,隻有一個弱肉強食這一個下場!

溫斯自然清楚其中的利弊,不看莫爾,那雙紫得詭異的眼瞳望著尹婪,滿目的淡漠,“既然明天還需要她,那就把她帶到我隔壁的房間,好好給她檢查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好好收拾一下,不能讓旁人看出貓膩。”

“好,我會安排的。”莫爾點頭,這些事他自然你不會讓溫斯操心。

溫斯輕輕咳了一聲,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他覺得胸腔仿佛被針紮入般的刺疼。他的手下意識的按住胸口,漂亮的紫色眼睛蒙上了一層灰。

莫爾見溫斯身子不適,不由道:“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你抓緊時間休息,不然明天你會撐不住的。”

聽聞莫爾的叮囑,溫斯一把揪緊了他的手,灰蒙的眼眸中含著一抹淩然的逼視,“叔叔,我還能活多久?”

雖然沒人告訴過他,但是從他越來越虛弱的身體上,他很清楚自己距離死亡近了。

莫爾被溫斯這樣一問,立刻凝住了臉,斥責道:“你還年輕,好好保養身體,不會有事的。”

溫斯聽聞莫爾的回答,目光倏的一滯,握緊了他的手緩緩放鬆,而後低聲道:“一年嗎?”

莫爾覺得心突然被揪緊,死死壓抑在心底的疼絲絲縷縷的滲了出來,沒有回答。

溫斯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答複,臉色又白了幾分。他放開了莫爾的手,雙目無神的轉過了身,蹣跚的往前走。

“溫斯!”莫爾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立刻跟上去。

“不要跟著我!”溫斯腳下一絆,所幸手快扶住了牆才沒有跌下去,厲聲道:“讓我一個人靜靜。”

莫爾見溫斯激動了起來,不敢上前激怒他,隻得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溫斯,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轉身回去準備安置

尹婪時,卻發現前一秒還在沉睡的人,此時已經坐了起來。

長頭披散,臉色蒼白,神色疲倦,但是目光卻清明。

“你醒了。”他邁步走到了裏麵,神色沒了往日的紳士之色,冷冰冰的說道。

“為什麽我會在你這裏?”尹婪坐在**,背倚著牆,神色懶卷。

她明明是被勞倫的人抓住的,怎麽又會回到莫爾的手裏。

“因為我去把你接回來的。”莫爾沒有走近她,靠在了門旁的牆麵上。

“這一次你又打算算計我什麽?”尹婪知道他和溫斯都不是善人,如果不是有所圖謀,不可能把她撈出來。

“你為什麽不奇怪,我會知道你在勞倫那裏?”莫爾不習慣談話被別人控製節奏,出聲遷離了兩人的話題重心。

尹婪抬眼看了他一眼,無謂道:“不想知道。”

不用說,兩者之間必然有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她不想知道,免得被這篇漩渦越絞越深。

她的不好奇讓莫爾有些驚訝,“你不想知道,可是我卻想說。”

尹婪沒接話,將頭枕在了牆上。

“那是因為有人跟我做了交易,讓我救你出來。”莫爾拋出誘餌。

尹婪心思一動,麵色卻依然平淡。

“他說隻要我救你出來,那之後他就會無條件的幫我。”莫爾見尹婪不動聲色,繼續引誘。

尹婪垂下的眼睛微微一抬,一念間心頭掠過無數條心思。

第一反應是寧歐?但是細想之後又覺不像,寧歐如今正忙著收攏人心,對付烈豹家族,不應該會妥協。

華景笙?他之前在敘利亞的時候已經與他們不合,眼下應該不會那麽快與他們談合。

可是除了這兩個人,她不知道還會有人會救她。

而且還許諾了莫爾這個要求。

莫爾見尹婪還是不動,心頭也是疑慮陣陣,之前告訴他華景笙會遇襲的消息的人,和之後讓他去接應尹婪的人是同一個,對方能顧比他先掌獲所有消息,眼看寧歐與華景笙之間沒有分出上下,立刻展開了第二個方案,這讓他很是驚疑。

見對方所有的目標都在尹婪身上打轉,本以為能問出什麽,但是不想尹婪對那人一無所知。

那個人現在看起來是幫著他們出謀劃策,但是難保之後不會倒戈相向,他必須要盡快知曉對方的身份或者其他信息。

不然自己又要陷入被動。

“尹婪,你真不知道對方是誰嗎?”

“這幾天我不是被你們看押著,就是被其他人看押著,你認為我有那麽神通廣大能夠知道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尹婪見莫爾反複試探她,不由揶揄道。

莫爾見尹婪似是不知,撐起靠在牆麵的身體,淡淡一笑,“你之前不是想知道這一次我算計你什麽嗎?我可以告訴你。”

尹婪枕著牆的頭偏向了他,等待他的下文。

“這一次我要你答應從現在開始,一直陪著溫斯,直到明晚宴會結束。”莫爾語氣緩慢的說著,隨後雙手環胸繼續道:“如果你不答應,那我現在就會殺了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