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是發生了些事,但是三言兩語我解釋不清楚,反正就是門主現在失蹤了,你看看你能不能找到他。”赤火表述不清楚,直接說了自己的目的。

“什麽意思?阿歐失蹤了,是被人帶走了嗎?”張尋驀心急的追問。

“不是,是他被氣走了。”赤火糾正,“等我回來再跟你解釋,你先找找看。”

張尋驀聽聞寧歐是被氣走的,擔憂的心這才緩了些,隻要不是被人帶走就好。

“好,我馬上找找看。”

他打開電腦,寧歐所開的車子上有著定位裝置,他打開了定位係統,便看到了寧歐的位置,當即派了一撥人去追寧歐,讓他們隨時保持聯絡。

同時坐下來,思考到底是什麽事讓寧歐一個人離開。

不多時,赤火帶著寧紳回來了,兩人的臉上都有著極重的心事,為了不往外泄露這個消息,他們特意將張尋驀帶入了秘密的會議室去說。而張尋驀從寧紳的嘴中聽聞那個消息後,整個人也懵了。

想要再追問,但是寧紳卻絕口不提,不願再說。

幾人沉默而焦急的等在了裏麵。

而這件事的當事人正在將一輛車當作飛機,行駛在夜色中的道路上。因為情緒被極度壓抑著,他不得不用瘋狂的速度來發泄,開著車來到了一處海邊。他撞破了路邊的欄杆,直接衝到沙灘上。

當車子停在沙灘上之後,他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望著頭頂的孤月,以及靜瀾的大海,已經褪去了藍色的大海如今像是一個巨大的墨池,波光嶙峋,月色幽閉,靜若苦海。

他走入了海水中,冰冷的海水宛若針紮般刺痛著他的腿,這一絲痛覺喚醒了他一直處在混沌中的神智。

膨脹的感覺從心頭躥到了整個胸腔,站在波瀾壯闊的海邊,他以為自己會撕心裂肺的喊出點什麽,但是他卻什麽都喊不出來。

思緒極亂,整個腦子漲疼得厲害。

他脫下外套,直接往海裏紮,幾番撲騰之後就消失在了海麵。

後麵被張尋驀按照定位的位置指引著抵達寧歐所在的地方的人,見到一輛車空**的停在沙灘上,立刻追了過去。見車內沒有人,海灘上之留下一件的單薄的衣服隨海波漂泊,登時變了臉色。

立刻向張尋驀匯報了這個消息。

張尋驀聽聞他們的匯報,激動的站了起來,“你們先在附近的海域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我立刻趕過來。”

“怎麽了?”寧紳見素來淡然的張尋驀變了臉,心再度懸起,急急追問。

“寧伯父,你留在這裏吧,我想阿歐還沒有做好準備看到你。”張尋驀沒有說,吩咐赤火盯著寧紳後,就急匆匆的帶上人,帶好裝備齊齊出發。

就在他們的車駛離鷹門總部的時候,一直藏在暗處的一輛車悠然出現,停滯了片刻,追著他們一路跟到了目的地。隔著一定的距離,看到張尋驀張羅著人穿上潛水衣,齊齊往海邊跑去的時候,車上的人有些疑惑。

開著車仿若路過經過了他們的地方,看到沙灘下還聽著一輛車,裏麵也

是空無一人時,再度看了過去,就見到海麵上一輛遊艇正乘風破浪的駛來,張尋驀手持對講機登了上去,穿上潛水衣的人隨之跟上。遊艇行駛到深水區之後,穿上潛水衣的人一個個往水裏紮去,像是在找尋什麽。

他饒有興致的等著,想看看對方到底在找尋什麽。

幾個小時過去了,那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他低頭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再等半個小時,他就回去,不然她一個人在家,他還是不放心。

半個小時後,那邊有了變化。兩個穿著潛水衣的人托著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往上遞,而張尋驀見到那個人後扔開了對講機,手腳並用的拉著他上了遊艇。其他人也紛紛上了遊艇,遊艇往岸上開來,抵達岸邊之後,其他人幫著張尋驀將那個人運上了車。

很快,那輛車就飛馳般的衝了出去,直接掠過他,朝前方衝去。

他認出了讓張尋驀大驚失色的那個人是誰,但是很奇怪那個人怎麽會突然想不開去沉海。

沉思了一會兒,他沒有再糾結這件事,驅車往前駛去。從主路轉到了山道上,一路飛馳,抵達了一座木屋,將車開入了車庫之後,他才拿著鑰匙下車。

回到屋內,四周已經是夜深人靜的寂籟。月影傾瀉在玻璃上,流淌在地麵上,形成了大小不一,形狀不同的團團淺影。

回到自己的房間前,他先側耳在另一間房聽了一下動靜,發覺裏麵沒有聲息後,他才伸手小心的擰開了房門。見裏麵的人散著頭發,穿著單薄的睡裙,仰麵躺在搖椅上,沉沉的睡著。

不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怎麽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彎腰去抱她,發覺她這幾天清瘦得驚人,之前還覺得抱她有些吃力,所以沒管她任由她在這裏睡。但是這一次他越輕巧的抱起了她,心不由擰了一下。

正走著,懷中的她不知道怎麽就嗆住了,突然就急促的咳了起來。而且越咳越厲害,讓她驚醒了過來。

懷中的人睜開了眼,但是意識卻還在沉睡。她捂著嘴,感覺有些不對勁,反手推開了他,直接從他的懷中躍了下去。

待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疾步衝入了衛生間。

他立刻追過去。

尹婪正夢到寧歐一個人呆在了一個一片海中,什麽話也不說,什麽表情也沒有,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正要說話就被灌入喉嚨的水卡住了喉嚨,抑製不住的咳嗽了起來。那股卡在喉嚨的水還一直咳不出,於是她用力的咳。等到她的膝蓋觸及冰冷的地麵的時候,她一直沒有定神的目光這才看清了四周。

她沒有在那片海中,對麵也沒有寧歐的身影,如今的她呆在自己房中的衛生間當中。

想到那個夢,她的心有些不安。

但是心思沒有被分散多久,就被一股不能自抑的咳嗽以及一股灼肺的窒息感占據。她一隻手揪緊了自己的胸口,一手按在馬桶的邊緣,咳得眼淚直流。

突然一股逆流的水從喉嚨中逆流而上,在她措手不及的時候從嘴中與鼻中噴湧而出。

她驚愕的望著被噴

濺的鮮血沾染的馬桶蓋,以及自己的掌心,整個人驀地愣在了那裏。

溫斯站在一旁,見她咳得幾乎快要背過氣的時候,突然望見了一股血流從她的體內噴濺而出,揚灑在了她的身上以及馬桶裏麵,登時被嚇到。立刻伸手走到她的身邊,大力的扯下一卷紙,曲腿跪在了她的身邊。

然而扳過她的臉時,才發現她鼻子一下全是血,他扯出紙為她擦拭的時候,卻發現嘴中的血還沒有停,還在往外流。看著身材嬌弱,麵色蒼白的她,突然間他不知道該做什麽了。手足無措之下,他徑直抱住了她,任由她的血沾染上他的衣。

仿佛這樣做才能給予無助的尹婪一份安慰,才能安撫自己的不規律跳動著的心。

尹婪正六神無主的時候,突然被一雙紫色的眼睛占據了視線。對方沉著臉,似乎比他還要慌,擦拭了幾下見血沒有止住後,就狠狠的抱緊了她。

反而自己卻被她還要害怕的顫抖著。

“溫斯。”吞下一口血水後,她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溫斯抱著她的手一緊再緊,呼吸十分不平靜,聽聞尹婪的呼喚也不肯鬆開手。

“溫斯,你要掐死我了。”被他那麽一勒,之前隻是灼痛的肺部此刻變為了脹痛,連帶著那股汨汨不斷的鮮血此刻也像是減緩趨勢,開始被遏製。

溫斯這才後知後覺的放開了手,尹婪的臉因為窒息微微泛著紅色,比起之前那份蒼白來多更能入眼一些。

尹婪見他鬆開了自己,撐在他身上起了身,來到洗手台,看到鏡中幾乎便為血娃娃的自己,嚇了一跳。打開水龍手衝洗著自己的臉和鼻子,眼睛直直的望著混合著鮮血的水奔騰著往下麵流去,顏色由濃轉淺,她的心這才舒緩了下來。

但是衣服上的血跡卻沒有辦法,隻得換。

溫斯看著尹婪鎮定的衝洗自己的臉,而後扯下方巾擦拭自己的臉,洗淨的臉有著他熟悉的柔媚,也有著他不熟悉的堅強。他看著平靜到近乎不需要人安慰的她,心頭的疼痛卻鋪天蓋地的湧來。

“尹婪,以後我不會留你一個人在家了。”

之前醫生有叮囑,但是他想著尹婪這些天很正常,他就沒有太擔心。沒想到,回來之後會看到這一幕,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晚回來一步,會是什麽樣。

尹婪聽聞溫斯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疑惑看了他兩眼。見他神色嚴肅,不像是一時興起說的,可是她不願成為任何人的負累。她一邊擦拭著自己臉上的水漬,一邊低聲回答:“沒關係啊!你有事盡管出門就好,我一個人在家也沒關係。”

聽聞她逞強的話,溫斯的心疼轉為了怒火,他拉扯著尹婪的手。紫色的眼睛中風暴凜冽得嚇人,“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在意你自己的身體,你都已經吐血了,你還裝什麽堅強。”

尹婪被溫斯的質問刺激,扔下方巾,伸手去掰她被禁錮的手,回以同樣的怒色,“我吐血又怎麽樣,不需要你時時來提醒我。我愛不愛惜我的身體,這也是我自己的事。你比我好不到哪裏去,有著心疾還要亂喝酒,你憑什麽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