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導致這個最強姓氏式微的重要原因。相傳,禦凰氏隱藏著三重火瞳這種逆天的能力,這也是此一脈能獨占鼇頭的本錢。可惜過於強大的能力代價也是巨大的,因為太過稀有,族人曾經懷疑這種能力是否隻是先祖慰藉他們心靈的傳說。

禦凰氏鍾情山野,無意於政事,可過於強大的能力,一直是皇族昆炎氏心中的毒瘤,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酈氏,天鸞的丞相家族,無論是哪個姓氏稱帝,幾乎每一代的丞相都姓酈。他們不僅權傾朝野,更掌控了整個天鸞的文教和消息、情報係統。他們雖然武藝平平,但輕功獨步天下,無人能及。高智商的頭腦加上家族係統、近乎殘酷的精英教育,是他們長盛不衰的秘訣之一。掌控文教和情報是他們立於不敗之地的手段。

水氏,亙古的美人窩,豔冠群芳,傾盡天下的絕色美人幾乎都姓水,無論男女,很難找到一個長得醜的。與他們絕頂豔名齊名的是他們起生死、肉白骨已經到了人神共憤地步的醫術。醫毒相依,神乎其神的醫術伴生的毒術,也是讓世人不敢小覷他們的原因之一。幾乎每一代皇族後宮和內醫院之中,都有水姓美人和色醫雙絕的最高醫官。

四大姓氏,彼此製衡,除了禦凰氏,三族彼此都有通婚聯姻,無一例外的是,所有通婚所出子女,很難繼承家主的位置。凡事總有例外,實在選不出家主繼承人時,也會用更加苛刻的條件讓有能力的通婚子女繼承。四大姓氏的曆任家主都是獨立於世俗權力之外的,一般來說,昆炎氏的家主即是皇帝,如皇帝不是家主,也必須遵從家主的約束。這個特例也是到了現任帝王昆炎燼開了先河。

玦帝駕崩,欲立莊成帝君酈湮傾之女,亦是皇長女的昆炎汐為帝,奈何昆炎汐非完整的昆炎氏血統,族中一些老頑固反對她繼任家主。昆炎汐是酈氏湮傾大公子的獨女,乃是帝位的不二人選,可她生性灑脫不羈,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一場宮廷流血事件裏,從此杳無音信。玦帝立南宮側君的二皇女昆炎燼為帝,家主之位卻一直懸而未決。雖然昆炎燼擁有完整的昆炎氏血脈,其父南宮側君亦是族中有數的才貌俱佳之人,可玦帝卻堅決不讓她繼任家主。

身為三皇子的昆炎沁,其父乃是西宮

側君水紅挹,水氏雙殊綠痕紅挹,是天鸞絕頂美人,二人是孿生兄弟,哥哥綠痕嫁與其皇祖母妶帝為西宮側君,得七皇子昆炎奉嵐;弟弟紅挹嫁與妶帝之女還是皇太女的玦帝為側君,得皇子昆炎沁。這個輩分很尷尬,沁甚至不知道應該叫奉嵐為七皇叔還是表哥。

不過皇家的體統還是嚴苛的要求他遵從輩分,恭恭敬敬的叫一聲七皇叔。

而這位七皇叔昆炎奉嵐,在一場宮廷血案裏和皇長女昆炎汐一起消失了,很多人都說她們雙雙死於非命,可沁明白,她們都還健在。

主上銀色麵具下的臉色異樣的沉重,這一筆一筆的血案,無一不讓人發指。他甚至痛恨自己出生皇族,痛恨自己身為三皇子昆炎沁,痛恨自己是國師祭子的身份……

可沒有這一切,他或許早就成了權謀鬥爭下的犧牲品。

那像畜生一樣被隨意欺淩的日子,他受夠了,也再不願做一個任人拿捏侮辱的軟柿子。

歸根到底,他的大多數惡劣習性都是由被扭曲的童年生活滋養出來的。

多少個夜晚,他獨自望月品茗,形影相吊,胸中再多無法言說的情緒,都隻能默默裝在腹中,沉澱、腐爛。慢慢轉化為一種奇怪的氣息,愈漸濃稠。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如此簡單而平凡的希冀對於他來說,是何種奢望。既然是奢望,就是遙不可及的東西,與其寄托一種遙不可及的幻夢,還不如將力量牢牢握在自己的手中。

可懷有這種希冀的人,無疑於是一種美麗的容器,擁有奇妙的力量,讓他欲罷不能。

從最初出於收攬勢力的目的,將凝淵和澈收入暗影,一路培養、觀察,雖然心中對二人的真實身份有過懷疑和諸多猜測,卻始終查不出什麽有力的證據。十年,二人傑出的表現,令他也是刮目相看,如果此二人經受住了他的考驗,是足堪大用的,若他們是從小就混入暗影的人,他絕不客氣。

十年的觀察,幾次親自試探,他知道這二人呆在暗影有自己的目的,如果他們的目標一致,是可以共同提攜的,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他一向駕輕就熟。

如果得到的結論並不是他預期的,他也會毫不留情的將之抹殺,

長久呆在殺戮中的他明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不會給敵人留下翻盤的機會。

空中的明月因為夜色的深沉顯得愈發的皎潔浩淼,沉思良久的主上將目光移到窗台處,看著那趴著的人影,放下手中的茶杯,鬼使神差的走到凝淵的身邊,以一種極度詭異、扭曲的半彎站姿,打量著睡得正香的凝淵。

纖長的睫毛顫巍巍的覆蓋在好看的眼線上,深深的雙眼皮勾勒出她迷人的眉眼線條。

她睡得好安靜,毫無防備的樣子完全沒有絲毫暗影的覺悟。

僅從這一點看,她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暗影,更何況還是暗二。

不過,銀色麵具下的嘴角彎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看出來了,她是裝睡的。

他麵帶笑意,從懷中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小瓶子,倒出一顆粉嘟嘟的肉豆子,還在他的掌心蠕動了幾下。很明顯,這顆肉豆子是個活物。

身為國師祭子的他自然精通許多稀奇古怪的巫蠱之術,養蠱更是他的日常生活之一。這顆肉豆子名為咬耳蠱,沒有什麽大用,純粹是用來戲弄人的,隻要將這顆肉豆子放到飼養者以外的任何人身上,它都會如一個甩不掉的肉痣,一點一點移動到耳部,移動的過程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等它如願移動到耳部,它會如一顆小豆子般一直貼在耳後,時不時的讓人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具體是什麽聲音,取決於飼養者的意願……

手中的肉豆子搖了搖,慢慢向凝淵的脖子靠近。

她其實是有些疲倦的,可在主上的竹屋她不可能睡得著,正閉目養神。感到有人靠近,她知道主上棲身而來,便安靜的保持沉默。身為感知能力超於常人的暗影,她清楚主上的手臂抬了起來,並一點一點靠近她。她不能突然醒來,隻是“極其自然”的側了側臉,無形中將自己的麵部保護在手腕間。

主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原本打算種在她脖子上的蠱,改種在手臂上。即使有衣物,依然無法給咬耳蠱造成阻隔。種上後,宿主不會有任何特別的感覺,除非飼養者勾動,它才會發出奇怪的感覺。

突然,凝淵裝睡的腦袋迅速抬了起來,凝目注視竹影深處,雙手抓了滿把暗器,渾身呈極度的戒備狀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