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被蒙蔽了雙眼,沒有朋友,沒有師傅,沒有師兄,她的世界裏,除了歐陽峻卿,誰也沒有。這一世,她一定會好好珍惜。
一直等到顧新陽出門示意任墨已經泡好了藥澡,任幽草才提著盒子進了書房,將盒子裏的點心一一擺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蓮影剛才出去買的糕點,聽說京城裏最好吃的糕點就是他們家做的,請娘和爹嚐嚐吧。”
許氏連連點頭,看著女兒懂事的模樣,心底裏都是滿滿的驕傲,她輕輕的扶起任墨,坐在了桌子旁,又將點心放在了他麵前。
任幽草看著許氏所做的一切,在她的印象裏,許氏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也許上一世,她根本就沒有機會。
任墨朝任幽草招招手,示意她也坐下,任幽草轉頭看著在門口忙碌的顧新陽,也招呼道:“師兄,來一起吃吧。”
顧新陽聽到任幽草招呼自己,如玉的麵頰上頓時通紅,手中拿著水桶,進也不是出也不是。
任墨從許氏那裏知曉自己昏迷的那些日子一直都是眼前這個少年在照顧自己,也難得慈祥的招了招手:“小夥子,來,坐下一起用點心吧。”
丞相都發話了,顧新陽也隻能將手中的水桶靠牆壁放好,便也坐了下來。
任幽草和顧新陽談論著關於醫書的問題,任墨和許氏默默的看著兩個人討論的麵紅脖子粗的,最後還是任幽草拍案結束了這場討論。
任墨從來不知道任幽草會如此執著,看到顧新陽討論失敗的模樣,他頭一次,為這個庶女感覺到驕傲。
任幽草收拾好了桌子,便和顧新陽去了藥房。
任墨躺下後,拉著許氏的手輕聲說道:“這些年苦了你,真沒想到,你這樣難,竟然也能將女兒教導的如此優秀。”
許氏麵頰一紅,輕聲說道:“老爺,是幽草自己懂事,妾身真的沒有做過什麽。”
“那個東西,你收好了嗎?”任墨忽然問道。
許氏點點頭:“收好了,我相信放在三王爺的府中,任何人都想不到,也找不到。”
任墨這才放鬆的躺下,長長的歎息一聲:“這就好,這就好,我放心了。”
許氏捏著任墨的雙腿,小聲問道:“你知道誰下的毒?”
任墨冷哼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並沒有回答許氏的問題。
很多時候,知道的越多,就會有越多的危險,任墨不想讓許氏陷入危險中,他不管是出於什麽心思,讓許氏在後院裏生活了那麽久,至少讓她保住了命。
顧新陽專心的在藥方中配著第二日要用的草藥,任幽草卻開始將藥房裏很少用的一些帶著毒性的草藥都包好了。
顧新陽皺著沒有看著任幽草打包那些有毒的草藥,不解的問道:“這些草藥若是對錯了地方,就會讓人死亡的,師妹,你打包這些藥做什麽?”
任幽草怎可能直接告訴顧新陽自己是要殺人的,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說道:“我在醫書上看到說可以以毒攻毒,所以我就想試試看,放心,我不會用在人的身上或者自己的身上。”
顧新陽一臉擔憂的望著任幽草,似乎完全不相信她的話,隻是任幽草又是未來的三王府的王妃,他又能做什麽?隻是歎了一口氣,說道:“師妹,若是有人想要對你不利,告訴師兄,師兄幫你。”
任幽草停住了正在包草藥的動作,抬眼看了一眼一臉擔心的顧新陽,苦笑一下,她能告訴他,自己是一個藥人,這些花除了自己服用,還要去製作毒藥?
卻鬼使神差的點點頭:“我知道了,師兄。”
將打包好的草藥遞給了蓮影,蓮影將草藥收好後,兩個人便去了大牢。
任幽草看到站在陰影處的假蓮影正在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她捂住了雙耳,站在距離假蓮影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發瘋。
過了許久,假蓮影終於止住了哀嚎,看著眼前的任幽草,沙啞的說道:“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任幽草看著已經從鐵鉤上取下來,隻是用長鐵鏈係住了雙腕的假蓮影,淺笑:“痛快?你覺得用了我給你的那些粉末,是不是不疼了?”
假蓮影帶著鐵鏈的手腕忽然伸出來,想要拚命抓住任幽草的裙角。
任幽草踢了一下假蓮影的手,說道:“現在是不是感覺萬蟻啃噬?痛到骨子裏,癢到骨子裏了?可是一旦用了粉末,立刻覺得自己像是去了天堂,想要抓住天空中的雲彩,是不是?”
假蓮影哈哈大笑,雙手拚命的在身上抓來抓去,繼而痛苦的發出了哀嚎聲:“給我藥,給我藥啊!”
任幽草拿出了黑瓷瓶,笑了笑:“這裏有,但是你得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毒殺我和我爹的。”
假蓮影聽到這個問題,拚命的捂住了嘴巴,仿佛隻要自己放開手,那個名字就會從口中蹦出來一般。
任幽草看到假蓮影掙紮的模樣,不由的有些惋惜,搖搖頭站起了身子,說道:“瞧,你隻要用了這個,就不會疼了,也不會難過了,難道一個名字還不如你自己的身子重要嗎?”
假蓮影一直在掙紮,好像是在和自己做鬥爭,任幽草看到蜷縮在地上的身子,不停的扭曲著,有些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轉身拉著蓮影便往門外走去,她不著急,她有的是時間讓這個女人說出真話。
蓮影跟著任幽草出了大牢,有些膽戰心驚的問道:“小姐,這個藥到底是能做什麽,怎麽好像馬上就能控製她了?”
“這個人,看來意誌力不錯,不過早晚都會屈服的,夢幻,夢幻,這個藥,不管是誰,隻要上癮了,你給她一把刀,她便能將一家人殺幹淨,隻是為了換取這個藥,蓮影,可怕嗎?”
蓮影聽到這話,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渾身一顫,連連點頭:“真的太可怕了,小姐,這個藥,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真是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