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進來說吧。”任墨將書合了起來。

任初月隻是站在門口,不肯進來,雙眼又開始泛紅,似乎又要開始哭了。

任墨歎息了一聲:“我們能將你保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還想怎樣?逼宮啊,殺頭的罪名啊!”

任初月聽到這裏,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叩首說道:“求爹救救七王爺吧,七王爺隻是一時糊塗,七王爺不可能會傷害自己的父皇的。”

任墨看著眼前這個仍然執迷不悟的女兒,想到了任幽草,若是換做她,定不會這般來尋求幫助。

過了半晌,任墨無奈的說道:“起來吧,為父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幫你去看看七王爺,別忘了,為父也是在朝為官,也要為這江山社稷著想啊!”

任初月抬起淚水漣漣的臉,不敢相信似得望著眼前這個曾經將自己當成掌上之寶捧著的男人。

她拒絕了自己的要求,任初月忽然笑了,笑的很大聲,也很誇張,幾乎都要捂著肚子了。

她緩緩的站起身子,轉身走出了門,站在門口轉身笑道:“爹,你真的決定不幫我,是嗎?”

“回去好好安心養胎吧,這是七王爺留下的骨血。”任墨歎息了一聲。

任初月明白了任墨的意思,毫不猶豫的轉身便離開了。

任墨走到門口,王者任初月的背影,搖了搖頭。

任幽草此時此刻蹲在苗圃裏,整理她的草藥,可心情卻是好極了,逼宮,弑君殺父,多麽大的罪名,真不知道到時候皇帝會怎麽賜死,若是落在了她的手中,她一定也會將他定在棺木中,讓他活活的悶死。

“任幽草?”一聲陌生的聲音在她麵前想起,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任幽草悠悠的醒了過來,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的雙手和雙腿,都完好無損,隻是袖籠中的匕首和淬了毒藥的金針已經不再了。

任幽草知道這個時候做什麽都沒有用,幹脆就閉上了眼睛,該來的總會來的,她隻要動腦筋一想,就知道是誰捉了她回來。

當門被打開的時候,一道光芒照進來,任幽草想要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渾身沒有力氣,軟筋散,她心裏默念道。

“任幽草。”門口傳來了任初月的聲音。

任幽草笑了,聲音很清脆,也很悅耳:“大姐。”

“別叫我大姐,你這個庶出的賤丫頭,你憑什麽要活的比我好?”門口的那光芒裏的黑影很憤怒。

任幽草搖搖頭,笑道:“大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妹妹並沒有做什麽事情,為何姐姐會對妹妹這麽大的怨恨呢?”

“都是你,如不是當年你拆穿我假孕,我怎可能會被發現,我和七王爺又怎麽會被遣送到那個什麽鬼地方去做什麽都護王?幽草啊幽草,你為何總是與我作對啊!”

任幽草有些不太習慣那照進來的陽光,在這黑暗的屋子裏,她的眼睛有些疼痛。便用手遮住了光線。

“怎麽不回答我?”

“大姐,你本來就沒有懷孕,你和七王爺去西域,也隻是皇上的主意,更可笑的是,你們居然還想逼宮?萬幸的是,你竟然這次是真的懷孕了,否則這個時候,你應該和七王爺都在牢裏。”

“幽草,你以為這一次,我會輕易放過你嗎?你認為……三王爺會要一個萬人騎過的女子做自己的正妃嗎?”任初月忽然陰冷的笑了起來。

任幽草心中一緊,她相信任初月這個瘋狂的女人,一定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此時此刻,她需要做的就是安靜的等待歐陽雲宸來救自己,而在這之前,她必須要自保。

如果此時還要繼續和任初月硬碰硬,吃虧的就是自己,幹脆閉上嘴巴,安靜的讓任初月罵吧。

蓮影做好了午飯,便去苗圃找任幽草,可是地上隻有一些淩亂的腳步,和任幽草帶著的藥筐以外,什麽都沒有。

蓮影心知不好,便匆忙的往三王府跑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拚著命往三王府跑去,卻被那個帶著麵具的男子攔住了腳步。

蓮影不耐煩的說道:“我要去找王爺。”

“你的腳步太慢,我剛才已經看過,三王妃不會離得很遠,我帶你去找三王爺。”

還沒等蓮影反應過來,那個叫良人的麵具男子便橫抱起了蓮影。

蓮影驚叫了一聲,慌忙抱住了良人的脖子,頓時滿麵羞紅,她從來不曾和男人如此接近過。

抬眼偷偷掃了一眼麵具底下的容顏,蓮影的心跳的更快了,忽然想到小姐不見了,她羞澀的模樣頓時又消失無蹤,拍著良人的肩膀喚道:“快點快點!”

麵具底下的那張臉忽然有些抽搐,他低聲說道:“我不是馬匹,什麽叫快點,我送你到了就是。”

聽到良人微微有些抱怨的話,蓮影的小臉頓時又漲紅了。卻隻是緊緊的閉上了雙眼,任由良人帶著自己飛馳而去。

到了三王府,蓮影連忙將任幽草失蹤的消息告訴了歐陽雲宸。

看到蓮影獨自過來,歐陽雲宸就覺得不對勁,當蓮影告訴他任幽草不見了,他心中一慌,將手中的扇子掉落在了地上。

良人這是第一次看到歐陽雲宸失魂落魄,上前說道:“三王妃應該就在附近,今日我聽到任初月去尋找丞相大人了,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任初月做的事情。”

歐陽雲宸冷冷的掃了一眼良人,咬牙切齒的問道:“不是說了,你來保護幽草,你去哪裏了?”

蓮影慌忙跪了下來,說道:“小姐擔心我的安危,便讓良人負責我的安全……”

良人也有些羞愧的單膝跪下,說道:“請王爺責罰。”

歐陽雲宸有些懊惱的坐在了椅子上,閉上了雙眼,責罰有什麽用,任幽草將自己身邊的人的性命看的比自己的更重要,他能做什麽?難道現在就責罰良人?

“起來吧。”歐陽雲宸過了許久,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著眼前一個絞著手指坐立不安的婢女和安靜的等待著自己處置的良人,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