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時的歐陽峻卿已經是敗將,但在經曆了兩個弟弟的事情之後,任幽草對歐陽峻卿的厭惡,隻會增加,不會減少。

“幽草,你我之間就一定要如此冷言冷語嗎?”歐陽峻卿麵帶悲傷,心裏更是難受得厲害。

眼前的這個女子,看起來越發的明豔動人,曾經隻差一步就會嫁給自己的她,如今卻再也不可能會站在自己身邊了。

曾經的歐陽峻卿以為,隻要得到了皇位,坐上了那把龍椅,便是這天下最重要的事。

可如今的他在看到任幽草之後,才發現原來這天下最重要的事竟然隻是得一知己。

明知道當初任幽草找到自己的目的不單純,可他還是很想重新來過,然後緊緊的將這個小女子抓在自己的手裏。

“歐陽峻卿,我實在想不到我有什麽理由對你不冷言冷語。”任幽草收起臉上的冷笑,倒不是她不想這般對待歐陽峻卿,實在是現在連冷笑都懶得給他了。

如果不是礙著蕭崇清還在場,任幽草都有瞬間把歐陽峻卿趕出相府的衝動。

“幽草,你……”歐陽峻卿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聽任幽草冷聲道:“七王爺,論公,我是皇上禦賜的三王妃,按照輩分,你合該稱我為三嫂。論私,你雖是娶了任初月,可我與任初月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我實在找不到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這裏如此親昵的稱呼我的閨名!”

雖然明知道將那惡人從西域帶回來的人不是歐陽峻卿,雖然明知道對自己如此仇恨的人是任初月,可任幽草還是無法控製的連帶著憎恨討厭眼前的歐陽峻卿。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的縱容和包庇,任初月又怎麽可能會認識那樣的惡人,如今更是害死了娘親和四夫人她們,更害得那兩個孩子如今遭受非人的痛苦?

“三小姐……”一旁的蕭崇清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勸道:“其實這次七王爺來是……”

“夠了!”任幽草完全不給蕭崇清繼續說下去的機會,用著更加冰冷的態度麵向蕭崇清,“蕭太醫,我本以為你是個明事理的人,就算是各為其主,在有些事情上不得不堅持自己的選擇,可發生了現在這些事,即便是你再為了你的主子,心裏也該明白一些事理。”

對於蕭崇清,任幽草的心裏依然有前世的影子,隻是她不再是前世那個為了愛情就迷失了一切的傻女人,這一世,她有她自己的選擇,有她自己的堅持,也有她要誓死保護的人。

前世裏,無論自己與蕭崇清到底如何,也不管蕭崇清曾經對自己如何,這些都無法改變任幽草今生的選擇。

如果蕭崇清依舊為了所謂的“忠心”而執迷不悟的話,那她並不介意失去這個朋友。

“家弟的病情得以控製,這一點我任幽草感激你。但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因為這樣的恩情來要挾我來對他妥協!”任幽草說著,抬手直直的指向了一旁的歐陽峻卿。

這樣的態度當真是讓蕭崇清傻了眼,也讓一旁的歐陽峻卿低下了頭。

他是七王爺不假,可這幾年發生的事,尤其是這次趕回京城發生的事,卻讓歐陽峻卿改變了許多。

若是放在從前,麵對任幽草這樣的態度,他定然會勃然大怒,可如今他卻隻有低下頭。

一切都是他的錯,以前他可以裝作不承認,可現在……

一時間三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好一會兒,歐陽峻卿方才重新抬起頭,眼神深沉的看著任幽草,幽幽說道:“幽草,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會這麽稱呼你,也請你允許我再這麽稱呼你一次。”

“你……”任幽草怒視瞪向歐陽峻卿,誰知對方卻抬起手,製止了自己要繼續說話的意思,“我知道,所有的錯皆有我而起。雖然有的時候我也不明白當初的你為什麽在看我的時候,有那般明顯的恨意,雖然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麽當初選擇了我,可又改變去選了三哥。不過,隻要是你的選擇,我都支持你。”

這麽久了,歐陽峻卿一直都這麽靜靜的和任幽草說些話,可他知道這些不過是自己的妄想。

如今當真的有了這樣的機會,歐陽峻卿居然一點都不介意此時身旁還有蕭崇清這第三個人存在。

“看著你越來越好,我很高興。看著三哥如此待你,這一次,我也選擇信他。”歐陽峻卿隻覺得心頭疼得厲害,不過卻生生的忍住了,反倒是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微微翹起,一抹淡淡的,帶著幾分絕望的笑,就這麽定定的看著任幽草。

莫名的,這樣的眼神讓任幽草心頭堵得慌,可今生的她畢竟不再是前世的那個人,即便是心頭有些發堵,但還是狠下心,冷哼道:“歐陽峻卿,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麽打算,總之,我就一句話,你若還不死心,想要做些什麽天理不容的事情,我,任幽草,將會是第一個殺了你的人!”

“嗬嗬,幽草,好好照顧自己,也好好照顧弟弟們,我先走了。”

說著,歐陽峻卿轉身就走,當真是沒有半點停留。

這麽一來,任幽草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本以為歐陽峻卿會反駁自己一下,哪怕是來個不讚同生氣的眼神,可誰知道他卻這麽轉身離開,還反過來勸自己這麽兩句。

這算是什麽情況?

蕭崇清一愣,不過很快回過神來,給了任幽草一聲長長歎息之後,人也轉身跟上了歐陽峻卿的腳步。

心裏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要發生什麽事似的。

隻是任幽草並沒有選擇多想,在她看來,眼下多想半點歐陽峻卿的事,對她來說都是浪費心神。

如今的歐陽峻卿已經興不起什麽風浪,真正讓自己擔心的是那個已經消失的任初月。

一想到任初月,任幽草就覺得一陣煩躁。

眼下自己要照顧兩個弟弟,至於尋找任初月的事,就交給歐陽雲宸好了。

一連三天,歐陽雲宸都沒再露麵,這讓任幽草很是不解,本想找人問問,可這幾天兩個小孩子的情況有些反複,顧新陽和自己幾乎是衣不解帶的在一旁守著,總算是把病情穩定下來。

這一次,任幽草才真的有點後悔那天對待蕭崇清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