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戶紗織的聲音!

我循聲望去,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淒慘景象。

一個身穿金甲的紫發少女,身軀被殘酷地切成了幾段,分別釘在幾個魔法陣裏麵。

可即使這樣,她也沒有死亡,相反頭顱居然還在說話。

“上杉和也,就你一個人來的嗎?這也太魯莽了吧!”

看起來,她似乎很不高興。

“在生別人的氣之前,你不覺得應該擔心一下自己嗎?”我並沒有驚訝很久,因為的確很多高等神都有即使身體被切成碎片也不會死的能力,雅典娜看來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她自己都讓人給大卸八塊了,居然還有閑心思來抱怨我單騎突入的無謀——這神經的粗大程度,簡直可以媲美海底光纜了啊!

她可是被大卸八塊了哦!大卸八塊啊!

“我當然擔心自己,可難道擔心能解決問題嗎?”那顆被封印在黑色魔法陣中央的頭顱笑了笑,顯得很從容,“反正我已經這樣了,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裏去,現在該為自己擔心的是你。”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一邊提問,一邊朝著那邊跑去,“不過先把你給放出來再說吧……”

我還沒邁出兩步,城戶紗織突然大叫:“當心!”

一道凝成黑氣的死亡之力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無聲無息卻急若流星,狠狠地轟了過來。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算聽到示警也來不及躲閃了吧?可我不同!我早就在平行世界的影像中看到了這一幕,甚至還看到如果我沒有能夠躲開這一擊,半個身體都會被這股深沉的死亡之力侵蝕到腐爛,死狀極慘。

仿佛是和那偷襲者約好了似的,黑氣快要到我背後的時候,我猛地一彎腰,讓它從我身上掠過,前後隻有幾乎無法分辨差距。

當然,我的反應不會這麽簡單,隻是一味躲閃,也從來不是我的個性。所以彎腰的同時,我已經雙腳猛蹬,那道死亡之力剛剛擦身而過,我的整個人就已經如同出膛的炮彈一般,朝著黑氣飛來的方向重重的撞上去。

這一擊勢大力沉,更完全出乎那偷襲者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直接被我撞了個正著。隻覺得背後先碰到了堅韌的防禦魔法,但一瞬間就被我撞穿,然後是堅固的鎧甲,不過同樣被我撞碎,最後終於撞到了人體。

我聽到了魔法結界破碎的清脆響聲,宛如摔碎玻璃杯一樣;我聽到了鋼鐵崩裂的暗啞響聲,宛如貓爪撕抓金屬一樣刺耳;我還聽到了骨骼破碎和肌肉炸裂的聲音,悶悶的沉沉的,宛如泥土碎裂一眼低沉;最讓我高興的則是一聲驚惶和痛苦的低呼,證明那個暗算我的家夥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一下傷得不輕。

他的確傷得不輕,因為等我一個空翻轉過身,他還捂著胸口,痛苦地咳嗽著,指縫中滲出了絲絲金紅色的鮮血。

這是一個帥氣的黑發青年,穿著黑色的盔甲,和冥鬥士們的冥衣稍稍有些相似,但更加華麗,散發著令人側目的神力光芒。

“你是誰?”我問。

雖然提出問題,但我並沒有白癡到會浪費時間和機會,而是一邊說話,一邊衝了上去。

那個家夥抬起頭,似乎正打算說些什麽,但我的拳頭已經到了他的麵前,差一點就打在他的臉上,於是他隻能急中生智,用一個非常經典非常傳統的招數,躲過了我的拳頭,以及後續的衝撞。

他直接倒在地上,滾出了幾步。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居然會用“懶驢打滾”來躲避攻擊的神明……

所以我愣了一下,大約半秒鍾。

就這半秒鍾的時間,那個不知名的神祗已經消失在地麵上,宛如一滴水融入了海洋,無影無蹤。

“這是怎麽回事?”我問。

我提問的對象,自然是城戶紗織。

“那是達拿都斯,哈迪斯的左右手,執掌死亡神職。”城戶紗織說,“他本來並不強,可因為藍染把世界上擁有死亡神職的神明殺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幾乎一個人獨占了整個死亡神職,力量大幅度提升,從低等神跳升到高等神……這也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吧……”

“原來你也會毒舌啊?”我稍稍有點驚訝,“我還以為你總是很雍容高貴氣質優雅……”

“你見過有被人切成幾塊還能優雅的嗎?那叫變態!”她笑了笑,對來到她的身邊,試圖破壞那個魔法陣的我說,“不要白費力氣了,這個魔法陣是哈迪斯多年研究的成果,你一時半會兒不可能破壞它的。”

“何況,就算你破壞了魔法陣,我暫時也不可能恢複戰鬥力了……”她說,“所以,你與其在這邊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幫幫藍染的忙。”

我看看藍染那邊。

他看起來很疲倦,疲倦到幾乎快要倒下,數十個力量強大到連周圍的空間都為之顫動的大神圍繞在他的附近,但並沒有進攻,而是不斷召喚出中等乃至於高等的神明,衝上去消耗他的體力。

城戶紗織說得對,雖然我多半打不過那些大神們,但對付一下那些炮灰,為藍染爭取一點喘息之機,應該還沒問題吧……

我點點頭,不再做無用功,縱身朝著戰場那邊衝過去。

從魔法陣到戰場,大約有兩三裏遠,對於我來說隻是一兩步的距離而已,但當我快要衝到戰場上的時候,一個背後長著三對翅膀,身穿淺黃色法衣,法衣上還繪著黑色月亮花紋的女子突然轉過頭來,朝我這邊看來。

我一個翻身,直接栽進腳下的屍骸堆中,迅速翻滾,借那些曾經是神明的殘骸躲避她的目光。

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我卻知道被她的眼睛看到了的話,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死亡。

她的眼睛,能夠自由操縱生死,可以令生者死去、亡者複活,雖然對於神明的效果不是那麽顯著,但至少可以讓我陷入麻痹狀態很長時間,然後——自然會有別的從神來負責收尾。

平行世界裏麵,我不止一次被這雙眼睛“看死”。

……該怎麽辦呢?

我一邊在“高貴”的殘骸之中抱頭鼠竄,一邊苦苦思索著對策。

就這麽衝出去,顯然是找死;找個掩體——貌似也沒什麽掩體能夠在她的眼睛下麵堅持很久,所謂世間無長盛不衰之物,那雙眼睛的效果並非簡簡單單的“死亡”,而是以死亡為基礎,引申出了“破滅”、“毀滅”之類的概念。類似於當初肆虐東木町的那隻白狗,可比它更恐怖。

第一百次在平行世界推演中,被那個六隻翅膀的鳥女人幹掉之後,我終於找到了一線希望。

某個平行世界裏麵,達拿都斯乘著我躲避攻擊的時候偷襲了我,差點要了我的命。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們交手的那幾個瞬間,差不多他明明被那雙眼睛看到了,卻既沒有死去、也沒有麻痹。

或許……這是因為“死亡”的力量對“死神”效果會打折扣吧?

好!這就是我要找的機會!

我將身體伏進一處屍骸堆中,劇烈地咳嗽起來,還吐出了血。

看起來,就好像是從冥界衝過來的時候受了重傷,現在傷勢終於壓製不住了。

達拿都斯沒有出現——真是個膽怯的家夥!

不過沒關係,我可以繼續演戲。

於是我一邊吐血,一邊躲避著那雙要命的眼睛,同時努力拉近和戰場的距離,儼然是一個拖著重傷之軀堅持戰鬥的勇士形象。

當我第四次摔倒在屍骸堆中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從我身後金紅色的血泊中浮現出來。

正蠢材!

明明我已經躲過一次你的偷襲,居然還用同樣的招數……

於是我身體猛的一付,猶如某種喜歡趴在河底的魚類一樣,緊貼著那些充滿神力的汙穢殘渣,筆直地向後滑去,恰好從達拿都斯**穿過,在他的背後跳起來,左手抓住他的脖子,將他提到懸空,右手攥成拳頭,在他腰肋脊椎劈裏啪啦一頓亂打——我不是要打死他,隻是要讓他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乖乖當盾牌。

這個盾牌比我想象的更加好用。

看到我鹹魚翻身,不僅沒有被轟殺仆街,反而出手製住了達拿都斯,不少神明都呆住了,其中包括那個六隻翅膀的女人。

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衝到離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

強大的“死亡”令我身邊的神靈屍骸幾乎轉瞬間就變成了腐黑的不明物,甚至連周圍的空間都劇烈震**起來,處處都散發著破滅的氣息。

但達拿都斯居然沒死。

雖然他叫得很淒慘,宛如有一千隻大象在他的老二上跳舞一般。

“謝謝啦,老兄!”我笑著說道,同時右手拿出狂戰士卡片,將它化作戰斧。

刺啦一聲,達拿都斯盾牌被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雙手劍砍稱兩段。

雙手劍去勢未衰,和躲在前死神身後的戰斧重重地相撞,將它磕飛。

與此同時,我已經又一次無視**之辱,竄到了那個眼睛很詭異的女人背後。

下一瞬間,她正要轉回來的頭顱在我的拳頭下麵炸得粉碎。

“幹得漂亮!”城戶紗織的聲音傳來,“莎莉葉是最後一個擁有死亡神職的家夥了,現在這份神職空懸,冥界的力量被抽掉了很大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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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悲劇很悲劇。

折騰一個晚上加一個白天,最後發現其實是電源出了問題,供電不足。

拔掉光驅,拔掉資料盤,拔掉顯卡,拔掉機箱風扇。

於是一切就正常了。

開了小黑屋軟件,專心致誌地碼完字這一章,看看時間,還好沒過12點……

於是,現在去趕快寫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