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春日是很了解我的,她隻愣了一兩秒鍾,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NBA裏麵也有喜歡犯規甚至惡意犯規的家夥,對付這樣的家夥,一般有兩種辦法。
諸如比較暴躁和直率的粗線條大漢——比方說羅德曼之類,會同樣用犯規的手段還擊;而另外一些已經在社會上貼打滾爬到足夠成熟和圓滑的高手,則會使用更加有效也更加華麗的辦法……
“什麽?!假摔?!”湘北隊全體目瞪口呆,連安西教練都石化了。
但老江湖不愧是老江湖,他沉思了片刻,居然對那個有點荒謬的計劃點了頭。
“的確是最好的應對方法!今晚好好練一下……在這裏練不合適,我到附近的五星級賓館定一間隔音效果好的房間。”
“這種做法……是不是有點……”性格正直的赤木隊長顯然不是很能接受這種有些卑鄙的做法,不滿地抗議,“這樣做不好吧!”
“如果你們將來有機會步入職業籃壇,就會發現這種做法其實很常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如果對方不用卑鄙的手段,那麽我們準備的這一招自然也用不上。”安西教練很平和地說,“公平競賽的精神,絕對不包括被人用卑鄙手段暗算了卻不反擊!”
“可這種事情應該由裁判來做……”
“南烈……這個年輕人很不簡單。”白發的老翁沉吟道,“他做了那麽多次,都沒被裁判抓到把柄,我們不能指望這次裁判就突然神勇,所以還是預作準備的好,就用這種職業籃壇的招數給那些自以為是的小子上一課吧!”
“明天比賽的時候,你們開場仿照海南隊的做法,讓良田來牽製豐玉隊的速度,和他們打陣地戰,這樣如果他們要襲擊湘北的王牌球員,目標必定是良田。”說著,老人轉過頭來,看著依然還有些不知所措的宮城良田,“考慮到視覺效果,你被打倒肯定最能讓觀眾和裁判憤怒……來得及練好那個動作嗎?”
湘北隊最矮的球員有些為難地苦笑。
為了不影響明天的比賽,今晚肯定要早點睡覺。現在是下午六點,可以訓練的時間不多了,要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裏麵練好假摔的動作,的確有點難度。
“放心吧,和也會幫你的。”春日很簡單地就把我給賣了。
在她的提示下,花道也恍然大悟:“對啊,阿和的特技很厲害的!有他幫忙,絕對可以練出來!”
“特技?”
“對啊,阿和這家夥,不管什麽樣的招數,隻要看過一次,就能模仿得差不多,簡直是天生的武道家呢!”
在湘北隊球員們驚訝的眼神注視下,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的確如此,我生來就有一種奇怪的本領,每當看到什麽特別的招數,隻要仔細琢磨一下,就會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把這一條演練了許多次,然後施展出來的時候,基本上能夠仿效到七八成,如果是比較簡單的招數,甚至可以一模一樣。
所以當我揮出和錄像上南烈毫無分別的肘擊時,宮城良田呆住了。
毫無疑問,他被這一下擊中,摔在了鋪著軟墊的地板上。
當然,我減小了力道,所以這一下打得不重。
“因為身高矮了幾公分,我出手的角度和南烈稍稍有些不同,不過影響不大。”我在腦海中模擬了一下我的肘擊和南烈的肘擊,基本滿意,“你現在要練習的,就是在被手肘打到的瞬間摔出去,用看起來很淒慘的方式把自己‘摔昏’。能做到嗎?”
“聽起來很有趣。”宮城爬起來,笑了,“說實話,我很喜歡這個辦法呢!”
“如果你將來要進軍職業籃壇的話,這一招應該也用得上。”春日適時地煽風點火,“職業籃壇裏麵,喜歡下黑手的人可不少。”
接下來的三個多小時裏麵,我們一直反複訓練那個假摔的動作。
“……很好!即使以我的眼力也看不出是假摔了——相信裁判更看不出來!”
“謝謝指導!”
當我們回到旅館的時候,湘北的隊員們很好奇地圍過來,詢問是否練成了用來對付南烈的特技。
“妥妥的,沒問題!”摔了無數次而有些頭暈眼花的宮城良田拍著胸脯,笑得很燦爛。
他說到做到。
第二天的比賽正如安西教練的預料,在因為宮城良田的存在導致整個豐玉隊的攻防節奏無法提高上去,被湘北隊用陣地戰碾壓到落後十五分的時候,號稱“王牌殺手”的南烈終於出手了。
當他又一次和宮城麵對的時候,大前鋒岸本和中鋒岩田一左一右,攔住了裁判的視線,然後這個看起來很正派的家夥,狠狠地掄起了手臂。
一聲慘叫,宮城捂著臉,“重重地”摔在地上,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溜了出去,猶如電影特技一般摔出三米以上,然後“昏死過去”,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整個賽場鴉雀無聲。
南烈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右手,看得出來他感覺到剛才那一擊並沒有實實在在打中,但宮城這種慘烈的摔法和當場昏厥的表現,卻足以讓任何一個不明真相的人堅信是遭到了殘酷的攻擊,甚至連他自己,隻怕也開始懷疑了吧。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不過宮城啊……你這臨場發揮得也太強了吧……昨天訓練的時候不是隻摔倒而已嗎……這慘叫和昏厥,還有那電影特效一般的滑行……
……該不會弄假成真,真的被打昏了吧?
看著宮城一動不動的慘狀,連知道真相的我都有些狐疑起來。
按說……南烈這家夥應該沒那麽強的力量啊……雖然宮城個子不高,但要把一個大活人這樣一擊打飛,還打到當場昏厥,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隨便一下都能做得到……
這麽想著,我又覺得自己剛才的擔憂實在很好笑。
切……真是老奸巨猾!僅僅年長一歲而已,為什麽居然狡猾到這種地步呢?
但不管怎麽說,搞定就好。
一片寂靜之中,猛地傳來了一聲哨響,緊接著就是裁判氣急敗壞的大吼。
“惡意犯規!退場!”
這一聲驚醒了全場,頓時噓聲一片——當然,都是衝著豐玉隊和南烈去的。
“王牌殺手!”
“太過分了!”
“你不配打籃球!”
“滾吧!”
當豐玉隊的頭號得分手在此起彼伏的怒吼聲中麵色蒼白地下場之後,這場比賽的勝負就已經毫無懸念。
接下來的比賽中,豐玉隊的球員猶如木偶一般失魂落魄,反應速度、控球精度、傳球和投籃的準確性……全都直線下降,湘北隊甚至沒有需要拿出真正的實力,就輕輕鬆鬆地打敗了他們。
這場比賽的另外一個**,發生在距離整場比賽結束不到一分鍾的時候。當“休息好了”的宮城良田再次走上賽場時,歡呼聲幾乎將屋頂都掀翻。
“我們……是不是做得過分了一點?”在整場比賽結束之後的一片歡呼聲中,春日有些不安地說,“總覺得……豐玉隊的那些人,很可憐……”
“記得被他們用那種手段打敗的五支球隊嗎?”
“嗯。”
“如果覺得豐玉隊可憐的話,就想想那五支球隊吧。”我說,“想想被他擊倒的藤真健司,想想那些倒在他肘下,隻能眼睜睜看著球隊落敗的王牌選手們。”
“春日,你是個善良的人,但善良也是有原則的,所謂寬恕,必須在犯錯的人真心懺悔之後,對於那些堅持錯誤的家夥,寬恕就成了姑息!”
“我們不是神,更不是聖人,我們沒有赦免的權力。”我伸手抱住她,輕聲說,“福禍無門,惟人自召,他們有今天的下場,是自作自受!”
賽後,湘北隊以“專心準備對山王工業隊的比賽”為由,拒絕了采訪。
“……我覺得,今天我們是不是做得有點過分了?”赤木隊長歎了口氣,神情有些不安,“南烈……他這輩子隻怕都沒辦法再打籃球了吧……”
“從他選擇用擊傷對方王牌球員來獲取勝利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沒有資格打籃球了!”三井壽冷笑著說,“如果不是上杉和涼宮預先幫我們做好了準備,今天倒在他手肘下的可能就是我們……你願意被那種手段擊敗嗎?”
“不……”
“為了全國冠軍,你這些年每天都在苦練,無論嚴冬酷暑,流過了無數的汗水……如果不是上杉和涼宮預先幫我們做好了準備,你的所有努力很可能就被他那麽一手肘斷送掉……你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嗎?”
“不。”
“湘北隊一路坎坷,擊敗了多少強敵,才算走到這裏……如果不是上杉和涼宮預先幫我們做好了準備,我們就隻能到此為止,黯然退場……你希望一切就這麽結束嗎?”
“不!”
“那就好。”三井點點頭,“現在,該準備對山王的比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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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三井很有大佬氣質啊……
嗯,嗯,果然他比赤木更像隊長的說!
下一章,準備把主線稍稍拎出來一些,也讓諸位迷惑了這麽久的讀者,知道這一卷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