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別垂頭喪氣的,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我拍拍好友的肩膀,大聲說,“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赤木前輩用了三年的時間,才走到了全國大賽的賽場上,你今年才上高一,還有兩年呢!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在他為湘北隊打下的堅實基礎上走得更遠,把全國大賽冠軍的獎杯捧回去!”

話雖這麽說,可回頭看看賽場,我也忍不住想要歎氣。

湘北隊輸了。

在輕鬆擊敗了豐玉隊後,湘北隊迎來了全國高中聯賽冠軍最熱門的候補,山王工業隊。

山王工業隊,號稱日本高中籃球界的最強,在曆屆聯賽中獲得了絕大多數的冠軍,是君臨日本高中籃球界多年的王者隊伍。這些年來,大多數才能傑出而且熱心籃球的少年都被他們網羅於旗下——不,更多的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而主動前往的,厚積薄發之下,甚至連他們的板凳隊員,都擁有在其他強隊裏麵當上絕對主力的實力。

相比之下,湘北隊的確遜色了不少。

那是一場艱難的比賽。

麵對著體力、球技和配合都在自己之上的山王隊,湘北隊的球員們咬緊牙關,將最後一份潛力都榨了出來,仗著開場時因為山王隊輕敵而領先十分的優勢,苦戰整場,頂住了山王隊下半場尤其是最後十分鍾近乎瘋狂的進攻,最終依靠花道在終場前0.5秒的扣籃,將比分鎖定在79:78,以一分的優勢戰勝了日本高中籃球界的王者!

但是……湘北隊在今年夏天的征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場大戰下來,湘北隊五個主力倒下了兩個——三井壽和流川楓都不以體力見長,疲勞過度加上嚴重脫水,讓他們在比賽剛剛結束的時候就不約而同地發生了抽筋和**,第二天甚至連上場都做不到。剩下的三個人裏麵,赤木剛憲和宮城良田也累到無力,隻有鐵人櫻木花道還保持著充沛的體力。可他一個人怎麽撐得住大局?於是第三場和同樣是奪冠大熱門的愛知縣愛和學院籃球隊的比賽,就成了湘北隊在這次全國聯賽中的絕唱。

“該死的抽簽……”返回神奈川的列車上,連著兩場都累到精疲力竭的幾個隊員已經睡熟,沉默寡言的流川楓黑著帥臉一言不發,隻有同樣沒能上場的三井還在對第二輪就遇到山王隊的事情不甘心,“運氣為什麽這麽糟糕啊!等了三年才有機會啊!”

“人生在世,總有運氣好與不好的時候,一次聯賽證明不了什麽。”春日溫聲勸道,“三井前輩,將來你們還會在大學、乃至於職業聯賽裏麵征戰,乘著高中時代把晦氣用完,倒也不是壞事呢。”

“涼宮小姐真會說話!上杉君,你很有福氣啊~”三井朝我擠眉弄眼,言下之意一目了然。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很有福氣呢!

返回家中,正巧老哥也在,見我來了,苦笑著遞給我一張明信片。

“又來了。”他搖搖頭,隻是歎氣。

我接過明信片,看到的是一座很有科幻色彩的巨大城市,這座城市裏麵高樓林立,許多看起來有點像風力發電機的風車散布在城市之中,街道上除了行人和車輛,還能看到一些猶如圓筒的機器人,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行人大多是穿著校服的少男少女。

這是什麽?諸如大學城之類的地方嗎?但科幻味道也太濃了吧……

我轉過明信片,和預料的一樣,背麵隻有“上杉和也先生收”以及我們家的家庭住址,沒有發信人的署名。

這些年來,我經常會收到這樣的明信片,正麵大多是奇異的風景,反麵則清一色的沒有署名。

我們當然找過警察,但是警方到郵政所查詢這些明信片的來曆,但卻發現這些明信片根本沒有從郵政係統走,而是被不知名的某人直接送到信箱裏麵來的。

我們也試過搬家,可不管搬到哪裏,明信片照舊還是會送到信箱裏麵來。

久而久之,我們也就習慣了。

生活就是這樣,不管多麽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也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

我拿著明信片回到房間,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個用桃木製作、並且請高僧繪了經文的木盒,將它放進去。

在盒子裏麵,類似的明信片還有許多。

我歎了口氣,將盒子關上,用出雲神社的法繩係住。

雖然知道這一切隻是無用功,但好歹總是要努力一下,對不對?

收好盒子之後,我便躺在**,準備睡上一覺。

不知道……這次會做什麽樣的夢呢?

從小到大,隻要收到這種明信片,我半個小時之內肯定會睡著,而且這一睡就無法叫醒,還必定會做奇怪的夢,夢裏會出現一些明明不認識卻覺得很熟悉的人,這些人會和我說一些醒來後不記得的事情。

老爸帶著我去找過心理醫生,找過催眠師,還找過一些自稱有法力的和尚巫師之類,但無論是來自科學陣營還是神秘陣營的專家,都對我的怪夢無計可施,也沒辦法讓我回憶起夢的內容。

他們當中不是沒有人把那些明信片拿去研究,但詭異的是,隻要明信片離開了我的房間,很快就會變成一張白紙,過不了幾天,完全一樣的明信片就會自動來到我家郵箱裏麵——無論原件是被送人還是被銷毀都一樣。

更加詭異的是,不知為何,漸漸的科學和神秘兩個陣營的專家們紛紛中止了研究。

當我們追問原因的時候,他們一個個都隻有苦笑,卻不願說明。

或許……他們也做了奇怪的夢,但夢的內容絕對不愉快吧?

醒來的時候,已經晚霞遍天,到了傍晚時分。

春日坐在我的床邊,擔心地看著我。

我們並沒有刻意隱瞞詭異明信片的事情,春日自然是知道的,但那麽多專家都無計可施,她又能夠有什麽辦法?

她能夠做的,隻有坐在我的床邊,等我醒來。

因為每次當我收到這些明信片之後睡著時,是絕對不可能被叫醒的,甚至連電擊和藥物都無效。

有時我也擔心,會不會有那麽一天,我收到明信片之後,就一睡不醒呢?

如果真的那樣……春日該怎麽辦?

……希望不會有那麽一天吧……

看到我醒來,春日立刻跳起來,慌慌張張地朝著門外跑去。

“我去告訴伯父伯母他們!”她說著,飛快地跑了出去。

我翻身坐起,看到枕邊有幾滴水珠。

剛才春日跑出去的時候,眼角也有晶瑩的光芒閃過。

我可以想象出她剛才默默看著我流淚的樣子……

可惡啊!那個寄來明信片的家夥,不管你想說什麽,直截了當來找我就是,非得用這種莫名其妙的手段,讓別人擔心幹嗎?就算你神通廣大,也沒必要這麽耍人吧!

我衝著不知道在哪裏的發信人詛咒了一番,最後卻還是無可奈何。

“這次夢的內容……還是什麽都不記得?”晚飯後,我和春日出去散步,她看起來心情不錯,似乎隻是隨口問了一句。

“還是這樣,似乎有什麽人在對我說話,似乎還看到……”我一邊回憶,一邊隨口回答。

但是下一瞬間,我卻愣住了。

這次夢裏的事情,我似乎有些印象!

“春日!快把手機拿出來,錄音!”我急急忙忙掏出手機,同樣調到錄音的模式,“我想起一些事情來了!”

可當我開始認真回憶的時候,卻發現那些印象非常的零碎。

我似乎看到自己在高樓大廈之間跳躍奔馳,猶如美國大片裏麵的超人和蜘蛛俠一般;我似乎看到自己操縱著風雲雷電,和巨大的機器人戰鬥;我似乎看到自己勇不可當,踏破千軍萬馬……

喂喂!這種記憶究竟有什麽價值啊?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好不好!

我歎了口氣,隻覺得全身無力。

“偶爾回憶起了一點東西,卻全部是妄想……我一定是看太多魔幻片和武打片了……”我苦惱地說,“你看看這些,完全沒有參考價值啊!”

“也不一定的。”春日反而比我冷靜,用心理學的知識對這些怪異的夢進行了一番分析。

但是正如之前那些心理學家一樣,她的分析和我的實際情況,完全靠不上邊。

所以到最後,她也隻能歎氣,放棄了這種無用功。

“或許……下一次收到這種明信片的時候,我就能想起些有價值的事情了吧……”我有些不確定地猜測,“一般來說不都是這樣嗎,隻要有了開頭,後麵就順理成章地發展下去了。”

春日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說:“和也,我們去山裏修行吧!”

“啥?”

“我父親有個朋友,在北海道的一個小鎮經營著山裏的寺廟,我們去那裏修行一陣子,順便避暑,如何?”春日看起來興致很高,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在那種寧靜悠遠的環境裏麵住上幾天,沒準你能夠回憶起更多事情來呢。”

……我可不這麽覺得。

不過,去廟裏住幾天……的確是個好主意。

今年夏天似乎特別熱,去北海道的山中避暑,應該會很舒服吧……

家人自然不會不答應,但是隻有我和春日的話,似乎不怎麽好,所以最後老哥和他的女朋友淺倉南也一起前往。

唉……我本來還希望和春日過一段二人世界的生活呢……

“老哥……你真是天字第一號的超級電燈泡啊!”

“彼此彼此,我也很希望你帶著自己馬子趕快消失的。”

相貌完全一樣的兄弟互相瞪了一會兒眼睛,然後無可奈何地對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在我們身邊,兩個女孩子正在討論愛情小說,我們是在插不上口。

“對了,和也,咱們這趟去哪裏?”一貫馬大哈的老哥直到現在,才想到要問我此行的目的地。

我無力地拿起車票,朝他扔過去。

車票上很明白地印著“北海道劄幌市,冬木町”。

“涼宮伯父的那個朋友姓柳洞,他的寺廟名字就叫柳洞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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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線!主線!久違的主線終於出現了!

諸位有沒有感動得熱淚盈眶呢?

好吧,我知道你們一點都沒感動……

那麽,故事有沒有出乎你們的想象呢?

請繼續期待後文吧……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