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好像生氣了?是因為我提到陸醫生了?”舒竟開始後悔自己主動提起陸醫生。

我搖搖頭,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舒競也靠近我坐下,他有些緊張:“容兒,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要提陸醫生的。”

他突如其來的親昵的稱呼讓我意外,還真沒有人這樣叫過我,問他為什麽會這樣叫我,舒競臉色微紅,小聲說:“其實一直想這麽叫你,隻是沒有機會!”

“我很喜歡!”陸堯喜歡叫我“小容”,媽媽叫我“容小”,每個疼愛我的人稱呼都不一樣。

“我不想跟陸醫生一樣稱呼你!”舒竟不打算隱瞞他的小心思,“你喜歡就好!”

他的柔情緩解了我對陸堯忽如其來的思念,我靠在他肩頭,說:“我知道,我沒有生氣。我也一直當你是舒競,從來沒有當你是陸堯的替代品。雖然你們有相似之處,但是我不至於分不清你和他。剛才隻是你說話的語氣很特別,我才會想起他!”

舒競沒有想到他的無心之舉會引起我對往事的回憶,局促不安的坐在我麵前,搓著手,不知所措的說:“對不起,容兒。”

“舒竟,他被刺傷的那天,我目睹了整個過程,我想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我沒事,但是,舒競,你要知道,我不介意提起陸堯,但是我不會忘記陸堯!你能不能接受,你要想好!”

他的態度也變得認真起來,“我知道,容兒,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你會忘記陸醫生,我也不會忘記陸醫生,我們認識他的人都很尊敬他,可是,這不影響我愛你!”

“你不介意嗎?”

“我為什麽要介意?我隻怕自己做得不都好,因為陸醫生很細心!不會像我這麽幼稚!”

舒競的語氣裏略有一些沮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揉揉他的頭發,舒競哭笑不得,說:“你怎麽跟子堯一樣,都喜歡抓我的頭發!”

我沒有回答,舒競摟著我,讓我依偎在他懷裏,時光靜謐安好,可是我再次感到頭有點發暈,舒競也感到了我的不舒服,正想說話,室內忽然想起溫和的女聲:“您的點餐已經準備好,我們會在五分鍾內送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了室內的安靜,舒競已經緊張的站起來,連聲問:“你怎麽了?容兒!”我告訴他我有一點眩暈,我嚐試著站起來,卻眼前發黑,晃了一下身體又跌坐下來。舒競立刻拿起電話,說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我趕緊搶過他的電話,說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舒竟大呼小叫,“你都站不穩了!”

“我曾經有過這樣的現象,去過醫院檢查,不也沒事嗎?”

舒競也想起我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三年前在王梓家,當時舒競帶著我在院子裏散步,我看著舒競的時候,也有一陣眩暈,還去醫院檢查了一番。

“不能,都三年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變化?”

“我每年有體檢!”

“還是去一下吧!”舒竟堅持。

“可是餐點快來了!不好退了!”我真的不想去醫院。

“以後可以再來!”舒竟不由分說就要帶我離開。

“我不想氣被坑第二次,你讓我看一下也好!我休息一下就沒事!”

“不行!”

“看一下,花錢了,看一下總可以吧!看一下我跟你去醫院!而且我肚子也餓了!”舒竟還真會堅持,我隻能拖延。

我們說話間,門口響起輕輕地敲門聲,舒競去開門,侍者將菜肴一份份擺上餐桌後離去。我看著桌上的東西,再一次深深地感受到,真的,來這裏的人吃的不是飯菜,吃的是浪漫。

桌上點了一支紫色的蠟燭,一杯紅酒,一份很奇怪的炒飯,一份牛排,一份奶昔,一份蔬菜沙拉,一份點心,一份玉米湯,一份冰激淩,一份烤麵包,一份牛奶。我數了一下,十一樣,每一樣都是一份。我問舒競這是不是有什麽說法,舒競想了一下說,“大概是是一心一意、一生一世的意思吧!”

“這也太坑了!”我憤憤不平的說。

“怎麽了?”舒競問。

“就這麽一點點,要688元。”

舒競又笑:“我們被坑的不多!”

“還不多!你是在炫耀你現在很能掙錢嗎?”

“不是,你不是說,還有人要麵子,挑貴的點嗎,那才叫被坑呢!”

“那倒是!”我覺得舒競說得有道理。

舒競問我現在感覺怎麽樣,我使勁搖了搖頭,發現眩暈感又消失了。

“是你魅力太大了,我看到你就不能呼吸了!”我開玩笑。

舒競孩子氣的說:“騙人,你以前經常看到我!”

“現在是近距離的看嘛!”

“還騙我,三年前你沒有近距離的看我!”

我搖頭,說:“那就別想了,反正體檢證明我很健康!”

“那次你是白天看電視時間太長了!”舒競居然還記得那時的事情。說著,他把牛排切成小塊遞到我麵前,說:“吃了它,填飽肚子去醫院!”

他居然還是沒有忘記!我一邊吃一邊看著這麽貴的菜譜,有些哭笑不得,更離譜的是,每一種菜式都是一份,確實很花心思。而且,我還發現,餐具也是一份。一個勺子,一把餐刀,一把叉子,連奶昔的吸管都隻有一根。這家餐廳是有多節約?

我吃了幾口牛排,又吃了幾勺炒飯,雖然看起來不怎們樣,但是口感還不錯。舒竟則站在桌子邊,見我似乎沒有想去醫院的意思,就催促道:“容兒,以後有的是機會再來,大不了再被商家宰一次,但是你今天一定要去檢查,你別忘了,你的頭曾經受過傷,你曾經失去過記憶!”

這個人記性怎麽這麽好?什麽都記得。我隻好放下餐具,說:“上次受傷也檢查了,不是沒事嗎?”

“容兒!”舒竟嚴肅起來。

“好吧!去就去吧!”我趕緊投降,再看了一眼桌上還沒怎麽動的餐點,問:“你為什麽不隻吃一點?”

“你覺得比你的健康重要嗎?”舒竟語氣帶著不容置疑,完全沒有剛才小男孩的形象。“你為什麽不肯去醫院?你有什麽瞞著我?”

“去哪家醫院?”我的心思被他看出來,“我不想去陸堯生前在的那家醫院!”

“為什麽?那是這裏最好的醫院?”

“因為……”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因為怕別人看到我們在一起?”舒竟已經替我說出來。

“是的,我擔心別人說閑話,那家醫院很多醫生護士都認識我!”既然已經說破,我不如爽快一點。

“那就去其他醫院吧!”舒竟卻很快就讓步了。

“不了。”我站直身體,自己給自己打氣,“就去那家醫院吧,我不能總是逃避!”

“容兒,你狠勇敢!”

“謝謝誇獎!”我挽起舒竟的手臂,離開這家主題餐廳,心裏特別遺憾,這麽貴的餐點還沒吃就要離開了。舒竟不在意,說:“有時候吃虧是福!”

我覺得我好想聽媽媽說過這句話,問:“這話好像很有名,是個什麽名人說的?”

“鄭板橋!”舒竟對於我的孤陋寡聞一點不在意。

我卻很慚愧,陸子堯如果要在這裏念書,看來我要惡補一些知識了。

去了醫院,因為是晚上,也碰到一些熟人,打了招呼,大家都很忙,根本沒有空注意陪我來醫院的是誰,擱我做檢查的醫生也認識我,隻是問了陸子堯多大了,就一心看著我的頭部CT,告訴我頭部傷沒有問題,至於眩暈最好早上空腹來做個血液檢測,防止低血糖什麽的。

出了醫院,我抱怨舒竟不該來,血液檢查就更沒有必要了,我回來前才體檢過,都說了沒事了。舒竟卻說:“該小心的時候就該小心一點!”

我們在一家小飯店又吃了一點,因為舒竟還沒有吃晚飯。

小楊送我們來醫院的,舒竟的車丟在原來那個餐廳那裏了,到家時,我讓他留在我這裏,他卻沒有下車,說明天見。第一次約會就跑到醫院去了,我想了想,讓他等一下我,我上去看看陸子堯,子堯寶貝睡得很香,我親了親他的柔嫩的臉頰,迅速下樓。

舒競果然還在車上等我,看見我出來,舒競的欣喜顯而易見。他抓住我的手,聲音很輕:“容兒!”我隻是點頭。

夜晚的街道沒有白天那樣擁擠,我們握著手依靠在一起,一直沒有說話。

小楊送我們到了舒競的住處,進了電梯,舒競就緊緊摟著我的肩,讓我靠近他的懷裏,他深深地呼吸,說:“容兒,我感覺自己是在做夢!”

我使勁掐了他的胳膊一下,舒競笑,“我知道,我不是在做夢,你不要提醒我!隻是你一直都離我很遠,忽然這麽近,我有些不敢相信!”

“第一次看見你,我就不敢相信會有你這樣的女孩在身邊出現,所以我不想錯過,急於向你表白,誰知道還是沒能走進你的世界,我一直都在遠遠地看著你,你看起來不容易接近,其實最好說話,總是怕麻煩人。可是,我卻希望,你能天天來麻煩我,那該有多好!”

說話間,我們已經走進他的新家。

他拉著我的雙手,碰了一下我的額角,很認真的問我:“容兒,你真的想好了?我們可以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

他附在我耳邊,“容兒,這裏是我們的世界,我們真的要在一起了!”

他的氣息噴在我的耳朵裏,癢癢的,那一刻,我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顧慮。

舒競打開房門後,順腳踢上門,他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襯衫,輕輕地抱起我,他的力氣很大,抱起我毫不費力,難怪他敢把陸子堯當“球”拋。他的身體很結實,身材也很勻稱,肩膀很寬,肌肉分明,卻又不像表演的那樣誇張。

我壯著膽勾住他的脖子,他的眼睛晶亮晶亮,小心的把我放在**,顫抖著問:“容兒,可不可以?”

我沒有說話,隻是點頭。

第二天醒來時,枕邊卻沒有人,我大聲喊舒競,也沒有人應答。我慌亂的找出手機打舒競的電話,舒競卻從房間外麵走進來,他隻裹著一條浴巾,原來他已晨跑回來,怕吵醒我,在外麵的衛生間淋浴。我忘記了他一直就有晨跑的習慣。

舒競聽見我的聲音不知道我怎麽了,就匆忙裹了浴巾來看,而我因為隻顧找手機,忘記了自己衣衫不整。

我們都愣住了,我迅速反應過來,跳進被窩,擋住身體。舒競也卻跟著甩掉浴巾鑽進被窩。本來休息了一夜的我,剛剛恢複了體力,現在又累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