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堯吃了幾口東西,開始秀他的新本領,他圍著一群人走來走去,任誰向他伸手,他都不搭理,卓玨向他招手,他卻十分配合的依進卓玨懷裏,卓玨順手抱起他,他“啪”一口就親了卓玨一下,弄了卓玨一臉的口水。王梓笑著給卓玨擦臉,說:“看來我的外甥喜歡美女。不喜歡你們這些大老爺們。”

西施也學著卓玨的樣子逗陸子堯,陸子堯卻扭頭不看,王梓笑著說:“還挺有個性,隻喜歡中國美女!跟他舅舅眼光一樣好!”

王梓在卓玨臉上親了一口,果然,陸子堯也學著他又在卓玨臉上親了一口。一屋子的人都被陸子堯逗笑。陸子堯賴在卓玨懷裏誰都不要,他的小手擱在卓玨的肩上,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卓玨的臉看,無論張文馳如何耍寶,他也不屑於看一看。但是,當舒競接過他往空中丟時,他又立刻忘記了卓玨,瘋了一樣嗬嗬直笑。大家看著舒競可以讓陸子堯騎在他脖子上,一邊還可以吃飯,做事,一點不受影響,都歎為觀止。王梓抱過陸子堯也試了一下,卻不敢鬆開陸子堯的手,尤其是陸子堯抓著他的頭發時,王梓受不了的,將寶貝塞到卓玨懷裏,說:“太恐怖了!”

舒競不以為意,隻用手將被陸子堯抓得亂七八糟的頭發隨意梳理一下,當陸子堯堅持要在舒競的肩膀上吃東西時,王梓看著陸子堯的口水和食物殘渣掉在舒競的頭發和衣服上,責怪我不該這樣寵著陸子堯,小孩子愛也要有個度,不能因為舒競好說話就隨著小孩的性子來。

我被王梓說得有些慚愧,舒競雙手舉著將陸子堯,將他從頭頂繞過,抱到懷裏,說:“沒事,今天人多,子堯才會人來瘋,平時不是這樣的!”

大家都看著他,他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問題。

王梓問:“你怎麽知道子堯平時不這樣?姐姐才回來幾天?”

舒競語塞。

阿飛卻已搶著說:“舒競去看過於容,他們肯定經常聯係!”

這下就熱鬧了,舒競被大家逼著問到底去過幾次,什麽時候跟我在一起的。舒競怎麽解釋也沒有人肯信。

我看著眼前的熱鬧的一幕,瞟了一眼客廳裏掛著的我和陸堯的結婚照,心裏十分感慨。不知道陸堯如果看到眼前這一幕,他會作何感想。

最終還是陸子堯給舒競解圍,他被一群男人圍著,很不樂意,向卓玨伸出小胖手,卓玨趕緊接過寶貝!

王梓問我:“子堯很快滿周歲了,你準備怎麽辦?”

我說暫時還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王梓又問陸家有沒有說怎麽辦,我昨天剛去過陸家,並沒有人跟我提起子堯的生日該怎麽過,甚至都沒有人問起子堯幾個月了。我低聲說沒有。

王梓有些不高興,說:“這樣吧,子堯生日到我那裏去,讓我也盡一點做舅舅的義務。”

我沒有說話,舒競揉了揉我的肩,我想,陸家大概是不會記得陸子堯的生日的。我又看了一眼陸堯的照片,心裏有一點難過,陸堯處處為人著想,他比陸家任何一人都要有人情味,為何陸家其他人都跟他不一樣?

大家散去時,我讓白建華轉告方雨菲可以常來玩,阿飛和西施回到樓上,舒競帶著陸子堯去了嬰兒房,丁姐在收拾東西,我上樓去看陸子堯,去發現舒競和陸子堯拿著水槍在浴室裏互相噴射。大概是陸堯以前買的,我一直也沒有注意他買了些什麽玩具,因為當時還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他買了很多東西。

我再一次發現孩子的模仿能力是驚人的,陸子堯從來沒有玩過水槍,可是現在在浴缸裏玩得不亦樂乎,整個浴室都是水,舒競全身都濕了。肌肉的線條隱隱隔著衣服露出,我讓他去洗澡,我來給陸子堯洗澡,他看了我一眼,說,“你先去洗吧,我跟子堯一起洗。”

我回到樓下,開始慢慢地洗漱,我心裏很糾結,因為房間裏有陸堯和我的照片,我要不要把照片取下來呢?舒競會不會介意呢?我從浴室出來,丁姐已經收拾好去書房休息。本來丁姐是住在樓上的,暫時被阿飛和西施給占了。舒競還沒有下來,我上去看他們,發現舒競正坐在小床邊,給陸子堯讀故事,陸子堯已經昏昏欲睡,我悄悄下去,等著舒競。

又過了一會兒,舒競才從樓上下來。他輕輕地推門進來,見我並沒有睡覺,摟著我開始細致而纏綿的吻,因為旁邊就是書房,丁姐暫時住在裏麵。

我提醒舒競注意,旁邊和樓上都有人。舒競沒有說話,隻是熱情不減。我側過臉咬住舒競撐在我旁邊的胳膊,舒競一聲不吭,任由我咬著,當極致的歡樂來臨時,我用力咬了下去,似乎聽到舒競悶哼了一聲。

等我們平靜下來,我忍不住去看舒競的手臂,發現了深深的牙齒印,其中兩個已經有血絲滲出,我不安的撫摸他的手臂,問他疼不疼,舒競微笑搖頭。我們去衝洗,我摟著他,仔細打量著他,舒競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問我看什麽,我由衷的說:“舒競,你身材很棒!”

舒競有些害羞,說:“容兒,你才是最好看的!”

一夜之間,他似乎長大了,完全沒有了昨晚的慌亂,從容而又可愛。我摸著舒競被咬傷的手臂,想著明天一定要把阿飛和西施弄走。

早晨醒來,舒競照樣已經起來,我也沒有賴床,去樓上看陸子堯,陸子堯還沒醒,我又匆匆下來,舒競已經晨跑回來,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的手上還拎著早點,問我怎麽不再睡一會,我說已經醒了。

舒競去浴室衝澡,丁姐已經買菜回來。我招呼她一起吃早飯,丁姐也不客氣,舒競在房間裏叫我,我過去問他怎麽了,舒競狼狽地說他也沒有換洗衣服。

我有些為難,陸堯的衣服倒是都還在,舒競會肯穿嗎?我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讓他等一下,到樓上踹開阿飛的門,他還在睡覺,對於我吵醒他十分不滿,我讓他快點拿套衣服出來,阿飛不知道我為什麽要他的衣服,我懶得解釋,飛快地拿到樓下給舒競。

因為倆人身高差不多,居然十分合身。隻是這T恤和休閑褲,去上班似乎不大好。舒競看出我的擔憂,說他今天要先去學校,回公司他可以在路上買衣服換一下。

等阿飛和西施起來後,我帶他們去看房子,告訴他們如果有人要租別的房間也可以,價格跟他們一樣,他們可以做主。倆人這次都非常滿意,立刻搬了過去。我打電話告訴舒競把兩個燈泡打發了。舒競說晚上出去吃飯,順便買點東西。

阿飛和西施搬走後,樓上房間就多了出來,原來樓上是三個房間,一大兩小,陸堯弄嬰兒房時,把大房間隔成兩間,一間是*的,一間是為男嬰準備的。兩個嬰兒房共用一個衛生間。

我讓丁姐把她的東西搬到樓上,讓她住在陸子堯旁邊的房間裏,這樣陸子堯要是有什麽事她也能照顧到。然後我把另一間房間騰空,我想等舒競回來,把陸堯的東西全都搬到這裏來,雖然舒競沒有說他介不介意,但是,牆上陸堯看著我們,我覺得我要尊重陸堯。

晚上,我們一起出去,陸子堯穩穩的騎在舒競的肩上,我不肯他再揪舒競的頭發,王梓說得對,不要因為看著小孩好玩就縱容他的壞習慣。不過,他們又發明了新遊戲,舒競抓住陸子堯的手臂玩起了鍾擺,陸子堯現在是一看見舒競就伸出小胖手要玩鍾擺。

跟舒競出門是很輕鬆的,陸子堯完全不要我操心,買的東西也是他拿著,我隻負責選擇。我們一起吃了一點東西,買了一些換洗的衣服,舒競說要把我的東西在他那裏也放一份,我當然同意。他都肯遷就我住在這裏,偶爾去他那裏也很好。

到家後,我把白天的我的想法告訴舒競,舒競同意,於是我們一起把牆上的照片拆下,想起當初陸堯把照片掛在牆上的幸福,我忍不住又哭了起來,陸堯離開得決絕,我想起來還是會心痛。

舒競隻是給我遞紙巾,並不說什麽。對於陸堯的醫德人品,沒有人質疑,對於我的寵愛,也沒有人質疑,所以,我也不可能忘記這個曾經在我生命裏相互依偎的男人。

我們把陸堯的東西全都放進了樓上的空房間,包括我手上的戒指,這麽長時間,我一直沒有摘下這枚戒指,看著手指上留下的帶著戒指的痕跡,我剛止住的淚又下來了。

舒競讓我靠在他的懷裏,靜靜的等我平靜!

我把陸堯留下的戒指和我的戒指放在一起。美好的往事紛至遝來,眼看我的淚又在眼眶裏轉,舒競擁著我,揉揉我的肩膀。把陸堯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後,我把門鎖起來。這裏的一切,將來,我是要告訴陸子堯的,他有一個很了不起的爸爸。

陸堯似乎從我的生活了退出了。

舒競的東西一天天多了起來,沒有多長時間,我忽然感覺滿屋子都是他的味道,一種充斥著男性荷爾蒙的味道,夾帶著一點點青草的氣息。

舒競抽空陪我去看了許誌鵬,許誌鵬瘦削了很多,看見我來,也不說什麽。直到我走他才顫抖著問:“綦綺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我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這個真相該不該由我來說。離開時很巧,碰到許慶安和許太太來看望許誌鵬。

看見許太太,舒競下意識的將我護在身後,但是許太太隻是低頭走過。許慶安的背似乎有些駝,他看著我,說:“陸醫生的事,我們也知道,不知道你住在哪裏,也沒有去看你。”

我看著他,說:“謝謝,我已經走出來。”

我確實已經走出來,王梓說我這次回來開朗了很多。我告訴他,我當然要好好活著,有兩個男人這麽愛我,一個在天上,一個地下,一個在天堂,一個在人間。我應該珍惜,而不是視而不見。

轉眼,舒競已經畢業。我如約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王梓很神秘,我不知道他有什麽瞞著我。

看見舒競站在領獎台上,代表優秀畢業生講話的時候,我才明白王梓神秘什麽,原來舒競真的是個很優秀的人才,怪不得王梓那麽器重他,聽王梓說很多大公司要挖他過去。

有女生上去送花給舒競,舒競禮貌的道謝,小女生忽然勇敢的抱住了舒競,大聲表白:“舒競,我愛你!”台下一片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