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頓時寂靜了下來。

以路家老太太為首的一夥又被夏芷晴帶回到了辦公室,而羅美娟則跟著王動來到了剛剛離開的會議室,進到會議室,她臉上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除,剛一坐下就衝著王動說道:“小王,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雖然我跟嘯天已經分居這麽久了,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我倆也沒什麽太大的矛盾,這老太太在家裏天天罵我是不下蛋的母雞,放在誰身上誰能忍?”

這個話涉及到了家庭內部矛盾,王動可不敢接話,等著羅美娟稍稍冷靜下來,王動試探地問道:“那路夫人,剛才又是怎麽回事?”

說到這裏,羅美娟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還不是那老太太聽了她那幫親戚的話,說是在法醫這裏,嘯天肯定被卸得七零八落,到時候想升天也不容易,所以就非要把嘯天給接回去,誰說都不聽。”

這年頭還有人信這個?

王動不禁為路母的理由感到一陣的無語,從路母這有些反常的表現上看,王動到是覺得路母的行為好像是要掩蓋著什麽,路嘯天新死,死因還沒有查清楚的時候,路母就要急匆匆把人下葬,於由於理好像都有些不太符合吧。

大概羅美娟覺得王動的沉思就是覺得自己的話對,一臉陰險地低聲道:“小王警官,我覺得你們應該查查路嘯天的母親,那老太太身邊總是聚集了許多鄉下來的親戚,以前我在路家的時候就看不慣她的那付做派,嘯天辛辛苦苦賺來的錢都被他媽給大方地送給了別人,我提過幾次,還被她罵了,後來幹脆就眼不見心不煩。”

哦……王動這也明白,為什麽路母身邊聚集了那麽多的女人,居然連闖刑警隊都不怕,原來這裏麵還是有錢的因素在作祟,那這麽說來,路母來刑警隊搶屍的原因還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比起王動和羅美娟這算是心平氣合的談話,夏芷晴和路母那一方則要激烈得多,而且周圍那些路母的親戚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量,居然在辦公室裏七嘴八舌地吵了起來,剛剛被高紅旗訓斥一頓的夏芷晴也不慣她們脾氣,‘啪’的把手銬砸到了桌子上,頓時周圍一片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集中到了路母的身上,隻有這個老太太才是她們真正的主心骨,沒有了她的指使,這幫鄉下的農婦又知道什麽。

路母一看夏芷晴的手銬都亮出來了,心裏也有些緊張,不過她自持著自己這麽大的歲月,料定夏芷晴不敢拿自己怎麽樣,輕咳了一聲,清清了嗓子,開口道:“剛才你們不是說拿了我的身份證就可以辦手續了嗎,現在我的身份證拿來了,快點辦手續吧,我好把我家嘯天拉回去。”

又是這件事,不過這回夏芷晴卻又有了對付她的辦法,嘴角一撇,冷笑道:“對不起,路嘯天的屍體你現在不能帶走了。”

路母的臉頓時立了起來,怒視道:“你們警察怎麽能這樣,剛才都說得好好的,怎麽現在就反悔了,是不是欺負我老婆子,我告訴你,別看我老,我也不是好惹的。”

的確,倚老賣老的事情是不太好惹,夏芷晴繼續笑道:“路奶奶你誤會了,不讓你把路先生的屍體帶走並不是我說了算的。”

“那是誰說了算?剛才那個小青年去哪了,讓他回來。”路母顯然是誤會了王動才是主事的人。

“找他也不好用,事情是這樣的……”夏芷晴頓了頓,指著隔壁的方向說道:“現在路夫人對路先生的死提出了疑惑,按她的意思,為了避免破壞證據,還是先把路先生的屍體放在刑警隊才是,等到案子水落石出的那天,在把路先生帶回去,好好安葬。”

“她放屁,老娘才是路嘯天的親娘,她一下不出蛋的老母雞憑什麽有這個資格,你把她給我找來,我要親自問問她,憑什麽。”路母的情緒陡然變得激動了起來,滿臉怒氣地瞪著夏芷晴,看那樣子,分明是想跟羅美娟決一勝負一般。

她越這樣,夏芷晴卻是冷靜,笑了笑,安慰道:“路奶奶你先別生氣,剛才我們隊長的話你也聽到了,這裏是刑警隊,不是菜市場,如果你再和路夫人吵起來的話,那我們可就要采取強製措施了。”

一定夏芷晴要采用強製措施,路母臉上的表情到是一滯,自己這麽大的歲數要真的被關在這裏,不用一天,就是一小時,自己這張老臉也都丟得幹幹淨淨,可自己都來了這麽半天了,想做的事還沒有達成,這……

“要不,你們瞞著那姓羅的,讓我把嘯天給帶走,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地住在這裏我不忍心呀,老家都做好了準備,就等他回去了。”說著說著,路母的臉上頓時委屈起來,眼眶裏流出了幾滴眼淚來。

這是看硬的不行,直接來軟的了,夏芷晴為難地說道:“瞞,肯定是不行的,要不這樣吧,你跟路夫人再見個麵,要是路夫人也同意的話,那我們就不在反對,但要是路夫人不同意這樣做,那隻好等著案子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路母那張老臉也漸漸掛不住了,跟羅美娟商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最後忿忿地說道:“那好,那我就等著你們有破案的那一天。”

站起身,剛要走,又回頭看了夏芷晴一眼,別有深意地說道:“希望不要讓我等太久。”

“放心,一定不會的。”夏芷晴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終於,好不容易把兩夥人都送走了,至於回去之後她們還能不能吵起來,那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王動長長地歎了口氣,看著夏芷晴無奈道:“我現在終於理解那些居委會大媽的偉大之處了。”

夏芷晴愣愣地看著王動,接著又聽到他感慨道:“我處理一次頭就大了一圈,她們可是要天天處理這種情況,我真的搞不懂,她們是怎麽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