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朱仙鎮的一番變故,這幾日行路之時,和尚對小正的太度明顯好了很多,不僅總讓小正停下來休息,還不時的問小正渴不渴餓不餓。
而小正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改之前的懶散,像是極渴望早已到達金禪島一樣,不斷催促和尚趕路,對於和尚的殷勤問候也是充耳不聞。
“過了前麵的若水湖就是金禪島了。”和尚站定後長出了一口氣指著前方道。
而當小正順著和尚所指的方向望去時,看到的,除了一眼望不到邊的平原,什麽都沒看到,於是疑惑的問道:“師尊,您剛說的若水湖在哪?我怎麽沒看到。”
和尚也不說話,撿起一塊石頭像前方扔去,石頭竟然毫無聲響的沒入地底不見了。
小正驚恐的叫道:“師尊,這是怎麽回事,石頭怎麽不見了?”
“那就是若水湖。”和尚早就料到小正會有這樣的反應淡淡的道。
“若水湖?這哪有水呀?沒有水怎麽能叫湖呢?”小正疑惑的道。
“若水湖裏本來就是沒有水,若水湖裏的東西叫若水。”和尚解釋道。
“哦,我知道,弱水三千。”小正興奮的脫口而出。
“若水三千?什麽東西?”小正隨口說出的話,讓和尚很是詫異。
“不是吧,師尊,您竟然不知道什麽是弱水三千?那你剛才說的那個弱水是什麽?”小正驚疑的問道。
和尚被小正這麽一說,顯得有些尷尬道:“你......你先別管我說的若水是什麽,你先說說你是從哪聽來的什麽若水三千。”
“是我爹告訴我的。”小正看到和尚的表情得意的道:“我爹以前教過我,他說弱水是指淺而湍急的河流,而這樣的河流不能用舟船而隻能用皮筏過渡,這是因為這樣的水羸弱而不能載舟,而傳說弱水是連羽毛都會沉下去。而弱水三千的原句是‘任憑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
和尚聽了個大概恍然道:“原你說的是弱水,倒和若水湖若水有點相同,不過‘任憑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這句話挺有意思的,你爹是從那裏聽來的這麽有意思的話?”
小正卻疑惑道:“師尊,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和尚揚了揚眉道:“那是自然,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雖然弱水有三千裏那多麽,但是隻能取一瓢喝,這就是告訴別人不要太貪心。”
“哈哈哈哈。”小正聽了和尚的解釋哈哈大笑道:“師尊你說的怎麽和我爹不一樣呢,我爹說‘任憑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的原句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誓言,用來表明他用情專一。”
和尚卻不以為意的說:“那就是你爹錯了,你小小年紀就教你什麽情情愛愛的,別不學好,記得以後照著師尊這個來。”
“哦。”小正幹脆的應了一聲,其實小正裏也覺得好像師尊的解釋更貼切,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水和情愛有什麽關係。
小正正思考著弱水和情愛的關係,忽然想到師尊還沒和自己說弱水湖的弱水是什麽呢,於是開口問道:“對了師尊,你還沒有給我解釋弱水湖的弱水是什麽呢。”
和尚也還在思考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他倒是覺得,阿正說的更有道理,被小正一問,愣了愣神,隨即又反應過來道:“哦,你問若水湖的若水呀,金禪島周圍的若水和你說的弱水三千的弱水完全不同,金禪島的若水不是水。”
“啊?”和尚第一句話就讓小正吃了一驚:“不是水?那是什麽?”
誰知道和尚卻搖頭道:“不知道,我隻知道它沒有水的任何特征所。”和尚說著指著前方又道:“你看,它的表麵與土地無異,但卻不能承載任何物體,無論什麽東西扔下去都會沉底,沒有任何聲響。”
“這麽奇怪?”小正說著從地上撿起一根枯枝丟了下去,果然在枯枝接觸地麵後,沒有任何聲響的沒入了地底,這時小正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便問道:“那要是這樣的話,人不小心走進去了怎麽辦,都不知道哪裏是若水的邊緣。”
和尚指著一排排列很整齊的樹道:“你看到這些樹沒,以這些樹為界,超過樹冠覆蓋的大小,便進入了若水湖的範圍,所以千萬別走出樹界,否則掉入若水湖神仙也救不了你。”
小正不信,又撿了幾條枯樹技試了試,果然丟在樹界以外的都沒入了地底,而在樹界以內的都安然的躺在地麵上。
“別試了,我們趕緊上島吧,去晚了老頭子又要教訓人了。”和尚說著拉起小正就走。
小正以為和尚要拉著他趟“水”過去,趕忙掙紮道:“我不會遊泳呀,而且這裏什麽都往下沉,會遊也沒用吧,有沒有船呀,竹伐呀之類的載具呀。”
對於小正的掙紮和尚隻能苦笑道:“你覺得船和竹伐可以在若水上浮起來麽?況且就算我舍得把你淹死,我也舍不得我自己呀。”
小正一想也是,而且他也發覺和尚並沒有帶著他往若水裏麵走,而是沿著樹界前行,於是問道:“師尊,您不是打算繞過若水走到島上去?”
和尚再次無奈的笑道:“當然不是啦,金禪島被八百裏若水環繞著,你就是繞上幾百年也繞不到島上去。”
“既然不是那您這是要去哪?”小正疑惑道。
“當然是去能上島的地方啦。”和尚被小正問的有些不耐煩了沒好氣的道。
“上島的地方?在哪?怎麽上?難道有橋?”小正卻不管和尚耐不耐煩大有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你覺得在八百裏若水湖上建一座橋有多大的可能。”和尚就要被小正的執著惹怒了,但鑒於之前在朱仙鎮的事,又不好發作,於是回答道:“是傳送陣。”
“傳送陣?”小正一聽更來了精神了,繼續問道:“傳送陣是什麽東西,好玩嗎?”
“好玩。”和尚已經氣得不想和小正說話了,於是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可以嗖的一下就把你送到島上。”
“嗖的一下?”小正好奇的問:“為什麽是嗖的一下呢?為什麽嗖的一下就到了島上呢?到底是什麽原理呢?”
“我怎麽知道。”和尚終於快要被氣瘋了,圓睜著雙眼怒視小正,卻又不敢發作,隻得告饒道:“小祖宗,你放過我吧,你有什麽問題等到了島上,你去問老頭子好了,他總是說自己無所不知,你去問他,他一定知道。”
“是嗎?祖師真的什麽都知道?”小正並沒有放棄繼續問和尚的打算,又問道:“那祖師知道天上有多少個星星嗎?”
“知道。”和尚已要放棄了爭辯,有氣無力邊走的回答著。
就這樣一路上小正不停的問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而和尚的回答就隻有兩個字知道。
終於經過半日的行程,就在和尚快要崩潰的時候,兩人來到一座石碑前,小正便饒有興趣的讀起了石碑上的字。
“若水湖,金禪若水八百裏,八百若水深無底,鴻毛枯葉飄不起,過往行人莫自欺----天機和尚”
小正念完轉身問和尚道:“師尊,這個天機和尚是誰呀?聽著像是個道士不像和尚呀。”
和尚依然有氣無力的答道:“天機就是老頭子的法號,等下你見到他你就知道為什麽他叫天機了。”
“哦,那現在怎麽走,不是說去找傳送陣麽,是在這裏麽。”小正應了一聲,又問道。
“對。”和尚已經懶得動了,指著石碑說道:“你看到石碑上的詩句了吧,最後一句的第一個字,按一下就能開啟了。”
“這麽簡單?”小正將信將疑的把手輕輕按向石碑。
嗖的一聲,小正隻覺得眼前一花,再看清時,便到了一個猶如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有山有水,還有農田屋舍,如果不是和尚拍了他一下,他真以為自己在做夢。
和尚帶著小正繼續前行,一路上碰到很多農夫,他們都會停下來微笑著向和尚行一個雙手合十的佛禮。
“師尊,他們為什麽向你行禮呀?”小正驚疑的問道。
和尚上了島之後便一掃之前被小正問問題時所帶來的陰霾,變的笑逐顏開,此時小正問起也不反感,而是微笑道:“因為金禪島是萬年前便被金禪宗收取在此建宗立派的,因此整個金禪島都是屬於金禪宗管轄的,的麵積雖不算大,但物產豐富,所以漸漸來了很多移民,而這些人都是他們的後人,世代都居住在島上,從未離開過,當然金禪宗也禁止他們離開。”
“那不是等於禁錮?那為什麽他們還對你這麽有禮貌?”小正頗有微詞的道。
和尚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其實也是他們自己不想離開,金禪宗雖說禁止這些人離開金禪島,卻也從未真正阻止過想要離開的人,隻是如果誰要離開,必須要上報,在身上種下本宗特製的一種禁製,這個禁製的功用就是如果出去的人,透露或者意圖透露金禪島的位置,禁製便會發作,那人就會爆體而亡。”
“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禁錮呀。”小正仍舊對這種條款不滿的道。
和尚繼續笑道:“你現在還小,等你當了正式接任金禪宗宗主的位置你就會明白了。”
小正卻不以為然地說:“如果我當了宗主,肯定把那些不平等的條款全部廢除掉。”
和尚聞言不但沒有反駁,反而露出欣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