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沼澤草原之上,高大的石柱頂端,手握短簫的少女,悠揚的隨風飄**的簫聲,還有那隻隨著簫聲盤旋飛舞的蒼鷹,一切如故,唯一不同的是在沼澤的一處隱蔽的灌木叢中,一雙眼睛正警惕的看著那隻忽上忽下,像是永遠都飛不累的蒼鷹。

“別看了,再看也是那麽回事,有那閑工夫不如休息一下,養足體力,晚上還得繼續行動呢。”北風睡眼惺忪的打了個嗬欠對司徒天清道。

其實北風一點也不累,不要說隻是在警惕蒼鷹巡查的同時半蹲著身子前行,就算是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動,對他來說也不算是什麽難事,當初他為了殺一個人,偽裝蹲守了七天七夜,也沒有覺得有絲毫的困乏。

他之所以表現出一副憊懶的樣子,是給司徒天清看的,他知道司徒天清以前是公子哥,雖然司徒天清自己並不這麽認為,但是北風知道不管司徒天清以前再怎麽獨立,也應該並沒真的就吃過多少苦,所以是他怕司徒天清受不了這樣的體力消耗,如果不休息好,養足精神,可能會影響到晚上繼續行動。

而司徒天清現在看上去雖然很精神,但這隻是他神經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緣故,他其實是真的累了,看了看北風憊懶的樣子,又確定他們真的安全了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平躺在地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司徒天清睡著以後,北風卻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司徒天清微微一笑之後,輕輕的翻了一個身將身體趴在地麵上,然後匍匐著離開了灌木叢。

北風就這樣像一隻全身長滿了草的四腳蜥一樣,快速的朝著簫聲傳來的方向移動著,畢竟是受過專業的訓練,即便是以這樣的姿勢前行,北風的速度也如直立行走時運用輕功奔跑的速度一樣快。

不消一柱香的時間,北風便已看到了那根高大的石柱,而且還能隱約看見石柱頂端坐著一個人,隻是分不清男女。

“啾......。”大概是北風的動作太大,蒼鷹發出了警覺的尖嘯,然後向北風的方向衝了過來,北風忙停止了前行,將身子緊貼在地麵上,又將頭埋在野草之中。

此時,少女的簫聲也戛然而止,站在石柱的頂端,疑惑的看著蒼鷹飛去的方向,不過她的視力畢竟不及蒼鷹,並沒有看到什麽,所以隻是怔怔的看著蒼鷹,等待著蒼鷹探查的結果。

蒼鷹盤旋著來到北風匍匐的區域,貼近地麵巡查了一周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蒼鷹卻仍不死心索性降落在了草地上,而且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北風的頭上。

北風心中暗道:“不好。”

身體卻不敢有絲毫的動作,隻悄然運功將心跳的頻率控製到最低,此時的北風就像一個死人一樣一動不動,連呼吸也停止了。

蒼鷹在北風的頭上和身上走來走去,雖然疑惑卻不得要領,最後不得不又發出一聲尖嘯,向天空竄去。

就在蒼鷹飛離後不久,北風趕忙向前左作了一個騰躍動作,像一隻蛤蟆一樣,跳出了三四丈遠,然後又繼續匍匐不動。

蒼鷹回到了少女的身邊,站在了少女的肩頭,也不知怎麽就和少女交流了一番,少女眉頭一皺,縱身跳下了高高的石頭柱,飄然落地之後,朝著北風藏身的地方飛奔而來,不消片刻便到了近前。

少女看著北風先前趴過和匍匐爬過的地方被壓扁的草地雙眉緊促,警惕的四下巡視著,卻什麽也沒有發現,然後又不知道怎麽的和蒼鷹交流了幾句,蒼鷹像是心領神會般,竟然沿著北風在草地上一路留下的痕跡朝司徒天清藏身的灌木叢飛去。

這一切都看在北風的眼裏,可是他又不敢現身,如果現身不僅救不了司徒天清就連自己也會搭上,所以他心中雖然焦急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啾......。”遠處又傳來蒼鷹的一聲嘯叫,看來是已經發現司徒天清了,少女聽到了蒼鷹的叫聲忙又運起身法,朝司徒天清藏身的灌木叢飛奔而去。

而此時北風卻人不知鬼不覺的,朝著少女先前所在的石柱的方向,快速匍匐前行著。

熟睡的司徒天清在睡夢中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扯他的頭發,猛然驚醒,卻看到頭頂方向赫然站著一隻蒼鷹,正在啄食他頭上的野草,驚的他連忙坐直了身子,這才發現,身旁邊還站著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司徒天清心中暗想,完了肯定是被人抓住了,可是卻又沒有看到北風在哪,心中疑惑,於是也不說話,就這樣盯著少女。

少女估計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盯著看過,臉居然微微有些泛紅,然後質問道:“你是何人,為何不聽我的勸陰執意要進入沼澤?”

“哦!你就是那個吹簫,為我們驅散毒物的人呀,沒想到你是個女的而且還長的這麽漂亮,你好,我叫天清。”司徒天清故意作恍然地道,其實他早在看到少女的第一眼就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他現在這樣說完全是沒話找話。

少女大概是真的從來沒有人這樣和她說過話,臉更紅了,但仍舊質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司徒天清卻似故意要逗對方一樣,仍舊不回答反而繼續調侃道:“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臉紅的樣子更漂亮......。”

嗆啷......,一聲兵器出鞘的聲音打斷了司徒天清的話,司徒天清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把長劍的劍尖便抵住了他的咽喉,司徒天清甚至都沒有看清少女的劍是從哪裏拿出來的。

司徒天清一愣本能的舉起又手道:“好吧,我錯了,我叫天清,我是從中洲境來的,我來南境沼澤是為了到南蠻境找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那件東西可以用來搭救兩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性命......。”司徒天清一口氣把所有的事全說了。

少女沒想到剛才還油嘴滑舌說東答西的司徒天清,居然突然像變了個人,不由的覺得搞笑,竟也真的就笑了出來。

少女這一笑不要緊,司徒天清立刻被少女迷人的笑驚豔了,癡癡的看著少女。

少女看到司徒天清又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心中一怒,劍尖又向前幾分,刺破了司徒天清咽喉上的皮膚,司徒天清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是對方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為何不聽我的勸阻執意要進入沼澤?”少女繼續質問道。

司徒天清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大姐,我剛才不是說了麽,我進沼澤是為了找一件東西來救我兩個親人的性命,在沒有找到東西之前我當然不會輕易離去。”

少女對司徒天清這句“大姐”居然並不是很在意,可能她並不知道當一個人帶著情緒說這兩個字時代表的含義,不僅如此,她見司徒天清這麽老實,居然還把劍從司徒天清的咽喉上移了開去,環劍歸鞘,而司徒天清的咽喉上卻留下了一點嫣紅的血跡。

司徒天清暗自鬆了口氣,心道,好險對方要是再刺進半寸自己鐵定沒命了。

“可是你就不擔心不聽我的勸告,你會死在沼澤麽?”少女收回長劍後又問道。

“擔心呀,要不然我幹嘛穿成這樣。”司徒天清說著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穿著。

少女嘴角微微上翹又道:“你這身打扮倒挺有趣,也真的瞞過了阿飛的眼睛,要不是和你一起來的那人太過心急暴露了行跟蹤,恐怕我也不會這麽容易便發現你,對了,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呢?”

司徒天清聽到少女問起北風,心中就起了無名火,心道,那家夥也不知哪跟神經搭錯了,讓自己睡覺,然後他一個人跑了,於是沒好氣的道:“我還想問你呢,你沒抓到他嗎?你剛才不是說是他暴露了行蹤才找到我的嗎?”

“是,我是沿著他留下的痕跡才找到你的,不過我並沒有發現他。”少女不置可否地道。

司徒天清不無遺憾的道:“這小子還挺會藏的,你怎麽沒抓到他呢,我這一身的裝扮都是他弄的,你應該把他抓起來然後讓他脫光了衣服在草地上跑爬上幾天......。”

“你好像很恨他。”少女打斷了正在胡說八道的司徒天清。

司徒天清聽到少女這樣問更來氣了道:“我當然恨啦,你剛才都說啦是他暴露了行蹤所以才被你抓住的呀,還有你不知道,這一路上他老打擊我,我都恨不得痛扁他一頓。”

“那你為何還跟他一起來沼澤。”少女疑惑的道。

司徒天清無奈地指著自己的一身裝扮道:“其實有時候他還是有些用處的,所以我恨歸恨,該利用的時候還得利用。”司徒天清說著竟然還不知羞恥的笑了起來。

少女看著司徒天清裝出來的一副老實巴交,可憐兮兮的樣子,歎了一口氣道:“你走吧,我不殺你,不過你得趕緊退出沼澤,不管你來沼澤是為了什麽目的,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進入沼澤了。”

“你真的放我走?”司徒天清站起身疑惑的看著少女。

少女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點頭道:“對,你走吧,不過你要記住,不可以再入沼澤一步。”

司徒天清見少女如此慎重其事,也收起了玩笑之心,正色道:“那你還是殺了我吧,否則不管你放我多少次,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進入沼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