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寒冷冬日的清晨,外麵還在下雪,一隻雪白的鴿子飛進了夜邙住所的窗戶,傳來一陣撲撲拉拉的響動。

“任務又來囉。”躺在**的夜邙伸了一個懶腰,慵懶的站起身,緩步來到窗前信手抓起剛剛飛落的鴿子,取下鴿子腳上綁著的絲帶,順手放飛了鴿子。

雖然已經是信息時代,但是殺手們還是喜歡用這種方式傳遞信息,夜邙看著絲帶上的字,微微一笑口中念道:“殺鬼醫,奪玉牌,嗬。”然後便信手將絲帶撚成了粉末。

夜邙對於“鬼醫”顧秋風這個人並不是很熟悉,不過聽人說他是毒聖左邱佘是至交,他那塊鬼醫玉牌便是左邱佘送給他的,夜邙早就想會一會左邱佘,隻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左邱佘的對手,不過提前會一會他的朋友應該也是不錯的事,至少能和左邱佘交朋友的人,應該是有些手段的。

監視、巡查、收集資料,然後伺機行動,這是殺手辦事的基本流程,但是在夜邙對顧秋風的這幾日的觀察中,他覺得這個任務實在是沒什麽難度,所以夜邙放棄用毒,打算正麵和顧秋風交一下手。

依然是一個寒冷的冬日的清晨,夜邙緩緩的走進了顧秋風的診所,由於是清晨,外麵還下著雪,所以診所裏還沒有其他的病人到來,診所內沒有開空調,而是燃著一個火盆,從外麵進來的夜邙頓時便覺得全身暖洋洋的。

現在還沒有上班,顧秋風此時正坐在候醫室的火盆前逗弄著剛剛滿月的兒子,妻子有先天性的心髒病所以生下兒子後便撒手人寰,現在隻能由他一個來照料這個孩子。

顧秋風見有人進來,警覺的看了一眼,然後微笑道:“先生,我是這裏的主治醫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嗎?”

顧秋風職業的笑容和腔調並沒有給夜邙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相反卻給了夜邙一種如沐春風錯覺。

夜邙微一愣神之際,顧秋風又笑著問道:“先生,您哪裏不舒服?”

“哦,嗬,我嗓子有點不舒服,大概是有點感冒了。”夜邙隨口答道,目光卻有意無意的看著顧秋風兒子身上掛著的鬼醫玉牌,這是夜邙早就探查好了的。

“先生,請過來這邊搭脈。”顧秋風把兒子交給值班護士,引領著夜邙來到他的辦公室。

夜邙自然知道不能讓顧秋風搭脈,否則就露餡了,於是在夜邙經過抱著顧秋風兒子的護士身旁時,夜邙迅速地搶過了顧秋風兒子身上掛著的鬼醫玉牌。

顧秋風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夜邙些不對勁,在夜邙出手之際,顧秋風眼急手快抬腳便踢在了夜邙拿著玉牌的手腕上,猝不及防之下,玉牌被踢的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火盆裏。

夜邙生怕玉牌被燒壞,忙拿起一個掛吊瓶的鐵支架,去火盆中挑起玉牌,說時遲,那時快,顧秋風一個閃身又來到了夜邙的麵前,夜邙在火盆中一挑卻被顧秋風一帶,玉牌又飛了出去,這回卻飛向了抱著孩子的護士。

護士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跌坐在地上,抱著孩子一動不動,被火盆燒的火熱的玉牌就這樣直直地落在了孩子左肩上。

嗞啦......,一陣布料燒焦,皮膚燒熟的難聞氣味,彌漫開來,孩子痛的哇哇大哭。

“快跑......。”在和夜邙的打鬥中,顧秋風漸漸落了下風,他衝著護士大喊道,孩子的哭聲,顧秋風的大喊聲,將嚇傻的護士喚醒,護士抱著孩子奪門而出,玉牌從孩子身上掉落到了地上。

夜邙沒有去追趕護士,也無暇追趕,而且他的任務隻是搶奪玉牌,殺死顧秋風,所以他覺得沒有必要再橫生枝節。

*

震驚過後,夜邙苦笑了一聲道:“善惡到頭終有報,嗬嗬,真沒想到當初一念之仁放走的小孩如今還會出現在我麵前,那來吧,如果你要替你爹報仇的話就盡管動手。”夜邙說著便幽幽的閉上了眼睛,等待北風的審判。

北風被第五銘那一掌打的實在是受傷不輕,但他是還掙紮向夜邙走去。

“慢著。”左邱佘適時的攔住了北風。

“佘叔,你?”北風不解的看著左邱佘,這裏隻有左邱佘能打得過第五銘,如果他不幫自己,自己跟本不可能報仇。

左邱佘解釋道:“你先聽我說,夜邙以前雖然行事狠毒殺人如麻,但是這都是組織的任務,為了完成任務,殺手都是不擇手段的,你也當過殺手,你應該明白,夜邙和你爹本身並沒有什麽仇,所以他殺你爹完全是組織的安排,如果你現在殺了他,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幕後指使的人是誰。”

北風聽了左邱佘的話當下也反應過來冷冷地對夜邙道:“夜邙,告訴我,到底是誰叫你去殺我爹的?”

夜邙冷笑一聲道:“我現在雖然是一個廢人,但我不是一個為了活命就沒有原則的人,況且你覺得出任務的殺手可能知道真正的雇主是誰嗎?這種事隻有組織負責接任務的機構人員才知道。”

“夜邙的話,言之有理。”左邱佘勸解道:“至少你現在已經有了你爹死因的線索,而且夜邙現在也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看在我的麵子上暫時放過他,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回去的辦法,這樣你才有機會尋找殺死你爹的真正凶手。”

夜邙卻冷聲道:“左邱佘你不用替我求情,我二十多年前本來就應該死的,我現在才明白我之所以沒有死,原來是在等待今天,來吧,銘兒,你不許出手。”

“義父。”第五銘執拗地看著夜邙,然後對北風道:“誰要敢動我義父,我定將他碎屍萬段。”

“好了。”左邱佘厲聲喝道:“你們鬧夠了沒有,夜邙我要殺你,早在二十年前就殺了,是你自己一直放不下,總是疑神疑鬼和我作對,還有北風,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在左邱佘的喝止下,幾人都沉默不語,司徒天清看了這麽久,大概明白了北風、夜邙以及左邱佘以前的關係,本來做為一個局外人,他不應攪合進來,但是他還是說道:“幾位,從你們的談話中,我也大概知道了你們之前的恩怨,北風人死不能複生,你即便是殺了夜先生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況且有阿銘在你把握殺得了他嗎,所以我勸你們暫時放下恩怨,聽我說兩句。”

幾人都將目光望向司徒天清,看看他到底是說什麽,司徒天清理了理思緒道:“首先我要說的是,我和北風來沼澤的目的除了尋找紅顏便是找五色石中的紅石,本來紅顏是尋找紅石的關鍵,但是現在紅顏死了,我們就得想其他辦法尋找紅石,這也是我要說的第二點,既然尋找紅石的關鍵在是紅顏的身上,說明紅顏他們這一支脈的人掌握了什麽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如果我們要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麽,就得勞煩夜先生查一下南沼穀關於紅顏他們這一支脈的事情了。所以北風,即便你要尋找殺你爹的真正凶手,也得能回去再說,所以目前,你還不能殺夜先生。”

司徒天清說完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眾人,眾人對望了一眼,也覺得司徒天清說的有道理。

北風當先開口道:“那我暫時先不殺你,等我查出殺我爹的真正凶手時再說。”

聽了北風的話,夜邙隻是冷哼,第五銘卻冷聲道:“隻要你不對我義父動手,我也不會對你動手。”

“好了,現在問題解決啦。”左邱佘長舒了一口氣道,他修為雖高,但勸人方麵就不是很在行了。

司徒天清又將目光望向夜邙道:“在下剛才的建議,不知道夜先生可願意幫忙?”

夜邙不冷不熱地道:“隻要我力所能及,我倒可以試上一試。”

眾人談妥,北風和左邱佘回到了毒聖穀,司徒天清卻要求留在南沼穀,隨時等待夜邙的第一手資料。

第五銘仍舊每日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幾天都不回來,鎮裏的人看到她依舊是惟恐避開之不及,而司徒天清卻整天在鎮子裏閑逛,起初人們看到他也是躲的遠遠的,後來漸漸的覺得司徒天清是個蠻好相處的人,和他搭訕的人也越來越多。

時間一長司徒天清發現其實南沼穀的居民都很純樸,他實在無法想象如此純樸的一群人為何就是不能接受第五銘,況且那些往事和第五銘並沒有什麽關係,她隻不過是一個受害者而已,但是無論司徒天清怎麽問,人們卻都隻是閉口不談,有時還會很生氣地警告司徒天清不要再問起。

直到有一天,他和那個叫第五誠的年輕人喝酒時,第五誠不小心說出了真相。

司徒天清記得第五銘說過,第五誠是她在南沼穀唯一的朋友,所以很多時候司徒天清更喜歡去找第五誠了解情況,當他知道第五誠喜歡喝就時,司徒天清便去毒聖穀問左邱佘要來了幾壇好酒。

起初司徒天清隻是想對新朋友友善一點,但是無意中卻得知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