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如同毒蛇一般的那個黑點,我已然驚駭到了極點,不用說,蘭蘭之所以暈迷肯定又是因為這了。
隻不過,我實在弄不明白,這才短短幾分鍾的時間,難道那神秘人吃多了撐,又下手了?
我很快就否認了這一點,不是說在我看來這神秘人有多仁慈,而是說,我料定了就算他和我有深仇大恨,非要置蘭蘭於死地不可的情況之下也不會如此之閑,等我才一解決蘭蘭的問題他就再次下手了。
思前想後,我很快明白過來。
之前我雖然讓蘭蘭蘇醒過來了,但是,我根本就沒解決她的根本問題。
明白了這一點後,我突然有些猶豫,不知道眼前該不該再次把蘭蘭救醒了。
因為,我可以想象得到,隻要我耗費精血再救醒了蘭蘭,到時候她依然會再暈過去,而最終結果就是,這樣下去的話隻會將我耗幹,對於最終結果卻沒任何影響。
我呆呆的站在旁邊,眼看著醫生忙活一陣之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正被我捧在掌心的七幽突然驚醒,隨後猛的一個掙紮,居然直接從我手心跳了下去。
我頓時大驚,敢忙伸手去接,但是終究晚了一些,看見七幽剛一落地便飛速向著病房外麵跑去。
“有問題”,雖然我不明白七幽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以我對她的了解還是很快便明白過來,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於是將心一橫,索性不再阻攔,跟著七幽一路狂奔尾隨在她後麵,一連番七彎八拐之後才看她突然停了下來,我定睛一看,頓時呆了,這不是陳叔的家麽?
而且,更讓我吃驚的是,七幽竟然抬起了前爪,在陳叔的家門上撓了起來,像是想進去或者說是裏麵有什麽似的。
我呆呆的看著七幽這番舉動,一拍腦門之後才幡然醒悟過來,我怎麽將這事給忘了?
如果,蘭蘭真是在家裏出的問題的話,那麽,她家裏一定會或多或少有些痕跡吧?
可惜的是,陳叔兩口子都在醫院裏,現在根本不可能顧得上這邊,我咬了咬牙,隻好回到自己家裏坐了下來,心裏估摸著等那邊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的時候才給陳叔打了個電話過去,問他現在有空麽,能不能回家一趟。
陳叔的聲音顯得很沙啞,看來被蘭蘭這事已然折騰得心力交瘁,想到這裏我又不免有些愧疚,直到陳叔問到我為什麽讓他回家的時候,我才遲疑了一下說:“我想進蘭蘭屋裏看看,說不定能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陳叔聽了我的話後頓了頓,最後才沉聲說你等一會,我就回來。
天不覺之間已然全黑了,等到陳叔來的時候街上已然人影稀少,我被陳叔叫了出來並帶到了蘭蘭的房間門口。
不過,在我正要進去之前陳叔卻是攔住了我,臉色顯得非常的沉重,看來是有話要說。
隻見他低聲問我:“馬缺,你跟叔說實話,蘭蘭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她是不是…惹上了什麽髒東西?”
眼見陳叔一聲的沉重,我於心有些不忍,但是,我又不能對他撒謊,於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苦笑一番道:“我也不太確定,所以,我想先看看。”
陳叔聽後臉色大變,張了張嘴卻沒出聲,一把推開蘭蘭房間的門,輕聲說:“馬缺,這事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救救蘭蘭。”
“陳叔,蘭蘭就像我妹妹一樣,你放心吧,隻要我還有口氣在,我就一定會想辦法的”,我極為慎重的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再多說也無益,唯有以行動來證明了。
想到這裏,我一抬腿進了蘭蘭房間,陳叔歎了口氣卻沒跟著進來,反而垂頭喪氣的在門外坐著了下來。
聞著房間之中傳來的淡淡女兒清香,我不得由心頭一熱,想著上次來這裏的時候,蘭蘭還是那麽活潑可愛,但是,轉眼間就又進了醫院。
一時之間,我不由得百感交集,對那神秘人恨到了極點。
蘭蘭房裏麵擺設非常簡單,除了**那個她上大學那年我送她的布娃娃之外就隻有書了,根本看不到什麽特別的地方。
但是,我知道越是這個時候我越不能亂,於是索性一把坐了下來,靜靜的打量著房裏所有的擺設。
七幽靜靜的蹲在我的掌心,也和我一樣靜靜的看著。
“馬缺,你先忙你的,我去醫院看著”,過了一會,陳叔才探過身來對我說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全部精力都放在眼前事物上麵,也沒理會陳叔,等到他走後我索性關了房裏的燈,一把拉開窗簾,讓如水般的月光透著窗子灑落下來,均勻的鋪在了房間裏麵。
月光屬陰,既然那神秘人用的是邪術,那麽,在月光之下應該會更明顯。
銀白色的月光將房裏照得斑駁一片,好似下了薄薄一層雪一般,靜謐得讓人心中一片空靈。
不過,我卻根本靜本不下來,兩眼灼灼的看著四周,最後幾乎和七幽一起幾乎同時將目光放在了蘭蘭書桌上麵擺放的鏡子上麵。
這個鏡子非常普通,地攤上幾塊錢一麵多的是。
但是,真正吸引我的並不是鏡子,而是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鏡麵上竟然呈現出了一道道古怪的花紋。
這個花紋很淡,看上去有點像是水洗之後沒有擦幹留下的影子,彎彎曲曲的隱約間好似呈現出某種規律的同時又讓我感覺有點熟悉,隻是一時之間我卻又說不出在哪裏見過。
不過,有一點我非常肯定的是,這影子在月光照射之前是看不到的。
我悄然起身,徑直坐在了鏡子麵前,兩眼定定的看著上麵古怪的花紋,因為背對著月光,鏡中我的影子特別的模糊,黑漆漆的一片,隻能隱約間辨認得出是一張人臉。
也不知道是我的錯覺還是什麽的,突然之間我感覺窗外好似有什麽東西一飛而過,沉思之中的我一驚,本能的側臉看了過去,卻見窗外月光依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於是我又將臉轉了過來,再次將目光放在了鏡子上麵。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鏡中竟然真發生了古怪。
我隻看到鏡中有一張人臉,從眉目和輪廓上我很輕易的就認得出來,這正是我自己。
隻不過,在我看向這鏡子的同時,鏡裏麵的我卻依然還是側著臉看向窗外。
這種情形在我人生之中還從未經曆過,頓時猛然一驚,一股子涼意悠悠順著我的脊梁骨爬了上來,說不怕那絕對是吹牛逼的。
隻不過,我雖然怕卻沒急著撇開視線,哪怕我怕得要命,但是,就算是拚了命我也要弄清楚這問題出在哪裏。
而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
我緊咬著牙關死死的盯著鏡中那側著臉的自己,看到自己悠悠轉過頭來,將一整張臉完完全全的呈現了出來。
果然是我!
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我的錯覺,此時鏡中的我的臉竟然非常的清晰,幾乎可以說是看得一清二楚。
隻不過,雖然這張臉是我的,但是,無論是眼神還是氣質卻和我截然不同,顯得非常的陰冷,一雙眸子雖亮,但卻顯得非常的邪異,嘴角微微上揚,衝我拋出了一個冰冷而邪異的笑容。
這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冷汗潺潺的自我額頭落下,靜謐的夜裏我甚至能非常清晰的聽到自己越發粗重的呼吸聲,等待著這鏡中的我做下一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