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我從今川次郎那裏弄來的玉佩上麵熟悉的紋路,我頓時呆若木雞,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我苦思冥想了這麽久並且覺得有些熟悉的紋路竟然出自這裏。
與此同時,我又覺得自己完完全全就是傳說之中的豬腦,竟然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今川次郎那人渣的東西,是我這麽隨隨便便就能拿的麽?
想到這裏,我又是懊惱又是驚喜,二話不說一把從蘭蘭頸間取下了那塊玉佩,同時大氣也不敢鬆,死死的盯著蘭蘭和那生命監護儀,渴望著能發生奇跡。
可惜的是,奇跡並沒有出現,蘭蘭依然沒有醒來,與此同時,那黃豆大小的黑點也重新回到了蘭蘭眉心,看上去情況依然不容樂觀。
情況已經緊急到了極點,因為此時蘭蘭病床旁的生命監護儀上所指的蘭蘭的心跳已然接近一條直線!
我沒有吭聲,腦海裏不住思量起無數種應對辦法,但是,因為我不知道這顆黑點到底是什麽東西的緣故,我還是不敢貿然下手,無奈之下,我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咬破指尖,將一滴滴精血滴落在了蘭蘭眉心,心想著那東西不是正吸取著蘭蘭的生機麽?那麽,就讓這玩意吸取我的吧。
陳叔看到我這舉動的時候,開始時還有些疑惑,就欲阻止,但是,當他看到我剛剛滴落的鮮血眨眼間就已然完全消散的時候不由得身形一震,一臉不置信的看著我,目光之中充滿了驚喜和期盼,與此同時,他也立馬回過神來,快步走到病房門口,二話不說就將房門關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從形體上看就已然擴大了幾倍的黑點對生機的吸取速度已然比之先前快了無數倍,才幾分鍾下來我便感覺頭痛欲裂全身乏力得緊。
但是,越是這樣我越知道自己不能放棄,於是咬牙死死支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頭痛欲裂的感覺居然突然之間潮水般褪去,我隻覺全身一輕的同時也隨之兩眼一黑,雖然意識尚存,但是卻完全沒有知覺。
這種感覺,好似夢魘一般,感覺自己好似突然之間到了一個莫名的空間之中一般,刹時間將我與原先的世界給隔離開了似的,我能想,能說,但是,卻隻聽得到自己的聲音,隻感覺得到自己的存在。
經過一個極為短暫的恍惚之後,我突然回過神來。
我他麽的該不會是死了吧?
關於死亡,我曾聽說過無數的版本,有的說看到光,有的說看到了花花草草鮮豔美麗的世界,但是,我卻根本沒有辦法將我所知道的任何一個場景與現在對應。
我想,我或許是到了地府了。
也不知道出於什麽想法,此時的我竟然沒感覺到絲毫的害怕和恐懼,反而更多的是一種灑脫,一種身心輕鬆的感覺。
我獨身一人悄然的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之中,沒有煩惱,沒有怨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幽幽的光華自天際灑下,將四周照得一片雪亮,看上去格外的動人,我不自覺的淡淡一笑,憑著本能漫無目的的遊走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哪怕是我踩在地上也沒半點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像風。
“看來,我真的死了”,我灑然一笑,很奇怪自己為什麽在麵對真正的死亡的時候會這麽淡定從容,但是,我卻偏偏想不起來任何事情,越走越遠,越走越快,好似到了天際一般。
幽白的天際不覺之間竟然有了變化,看上去像雲,凝聚糾結在一起,好似一張人臉。
我呆呆的看著天際,好似看到了神靈一般,極為虔誠的跪了下來,看著那飄飄忽忽好似雲朵一般的東西緩緩凝聚成形,隨後變得越發的清晰真實,完完全全成了一個真真實實的人臉。
隻不過,這張人臉我並沒見過,根本不認識是誰。
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我看著這張人臉的時候,我內心竟然激動不已,有種想和他融為一體的衝動。
隻見他對我淡淡的笑了笑,非常的柔和,非常的神聖,緩緩張開了嘴,形成一條通道呈現在我的麵前。
這條新形成的通道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偏偏卻給我一種金光大道一道神聖的感覺,讓我相信,隻要我順著這條路走了進去,那我就會永享極樂。
於是,我沒有半點遲疑,內心滿是喜悅,恭恭敬敬的朝著這條通道走了過去。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竟然發現了另一道身影。
隻見她身材嬌小,紮著條馬尾,不是蘭蘭麽?她也在?
想到這裏,我更是高興了,沒想到她也有這機會通往這神聖的彼岸,真的是好啊!
不過,麵對這神一般的存在,我根本不敢生出半點褻瀆之心,更不敢借著這個機會和蘭蘭打上一聲招呼,隻是憑著極為虔誠的心悠悠順著這條金光大道走著。
這個過程並不長,幾乎片刻功夫,我已然站在了金光大道的終點,再往前一步就是那對於我來講無異於神秘國度的終點了。
我麵帶微笑的看著蘭蘭,她依然是那麽的美麗動人,麵色平靜而神聖,好似女神一般,我甚至都有種忍不住向她招手呼喚的衝動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劇烈震動傳來,好似這個世界就會隨之崩塌一般,我一見此頓時大驚,慌忙向那恍若天神一般的臉看去。
隻不過,這張臉太大了,如此之近的距離下我根本看不到他的全貌,但是,我卻看到這張臉上出現了許多裂紋,好似就要隨時破碎一般。
我一看頓時大急,連忙對蘭蘭喊道:“蘭蘭,快點!”
但是,劇烈抖動之下,蘭蘭根本站立不穩,焦急之下竟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我哪裏會放過和蘭蘭一道奔往神密國度的機會,二話不說快步朝蘭蘭衝了過去就要扶她。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天崩地裂的巨響傳來,我側臉一看,那剛才還恍若天神一般的巨大人臉竟然斑駁得如同風蝕了的古老城牆一般,稀稀拉拉的完全變了模樣。
我死死的抱著蘭蘭,生怕再次失去她,驚駭的看著那張巨臉。
剝落依然還在持續,我悲痛欲絕,不舍得失去這個機會,抱起蘭蘭再次向之前那入口跑去。
但是,我這才跑了一半便陡然呆住。
原來,曆經一剝落之後,那張臉已然完全換了模樣,再次看去,竟然變成了另一張臉。
看著這張臉,我突然間覺得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隻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誰而已。
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對那神密入口的向往,我僅僅隻是遲疑了一瞬間後又再次抬步,幾乎奮不顧身的朝那個入口衝了進去。
“我來了!”
我滿心雀躍,如同一個投向母親懷抱的孩子一般,內心之中除了歡喜再無其他。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淡綠幽光一閃,速度快得出奇,我才剛剛察覺到這光的存在便感覺身形一震,才跳起的身軀便好似被炮彈擊中了一般迅速偏離了原來的方向,與我那向往已久的神密入口越來越遠。
我失望,我憤怒,是誰在這個時候破壞了我的好事?
於是,我抬頭一看,卻見一個麵容清幽身形似水的女子正提著我和蘭蘭高速飛馳,表情凝重得好似寒冰。
我同樣覺得熟悉,熟悉之餘又倍感親切,隻是,一時之間我依然想不起來她是誰,但是,無形之中我卻對她生不出半點憤怒情緒來。
但是,與此同時,我又萬分不舍那如同聖地一般的神密入口,於是不自覺的掙紮起來,想要再次向那裏奔去。
可惜的是,這女子將我和蘭蘭抓得非常之緊,我這掙紮除了驚動她之外沒起到半點作用。
“馬缺,別動”,女子清幽的聲音傳來,讓我又是心神一震,我總覺得,這女人必定和我關係不淺,隻是,為什麽我會不知道她是誰呢?
眼看著離那神密入口越來越遠,我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幾乎有種悲痛越絕的感覺,看著那原本神聖莊嚴的臉緩緩變了顏色,顯得越發的滿和憤怒起來,甚至到了最後,我竟然聽到了遠遠傳來的咆哮聲。
神怒了!神發怒了!
我驚駭的同時,對這女子的憤怒再次壓抑不住,猛的一掙,同時大聲吼道:“放開我,你冒犯了神!”
“馬缺,快醒醒吧”,女子低頭目光柔和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半點不滿,清秀的臉上泛起一陣恬靜笑意,反而將我抓得更緊了。
徒勞的掙紮根本於事無補,眼看著已然完全消失的神的臉和聽著隱約傳來的咆哮,我終於再忍不住,腦袋一側,猛的朝著這女人如玉般的手咬了過去。
如軟玉一般的觸感,如絲一般的順滑,是這女人好似嫩藕一般的肌膚。
女人隻是身形一顫,再次低下頭來看了我一眼,恬靜的笑道:“馬缺,這是我欠你的,你想咬,就咬吧!”
我聽了一愣,不自覺的鬆開了嘴,卻見這時這女人抬起另外一隻手朝前方一指,輕聲笑道:“馬缺你看,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