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胡隊長竟然突然莫名其妙的泛起一陣詭異笑容,我頓時愣了一下,隨即立馬反應過來。

肯定是剛才那劉院長留下的東西發作了。

刹時間我一顆心便寒到了極點,又怒又懼,死死的盯著胡隊長,卻見他這詭異笑容一閃而逝,重新恢複正常。

隻不過,此時的他麵容冷峻得緊,根本不像之前那樣帶著股子掩藏不住的熱切和豪爽。

於是我伸出來手,正要察看那已然看不到了的黑線,卻突然被一隻大手捏住了手腕,定睛一看,正是胡隊長。

隻見他冷冷的看著我,沉聲問:“幹什麽?想插手嗎?”

雖然還是胡隊長的聲音,但是,我知道,眼前的胡隊長已然不再是他了!

我強作鎮定,輕聲問:“你想幹什麽?”

“嘿嘿”,胡隊長冷冷笑了兩聲,看得我一陣頭皮發麻,我不知道剛才那劉院長到底用的是個什麽手段,竟然頃刻之間就控製住了胡隊長,我也不知道,他這用意幾何?

我吞了吞口水,說不怕那是假的,沒想到這劉院長除了為人陰毒之外,手段竟然也詭異得出奇,居然不動聲色間當著我的麵就將胡隊長給弄成了這樣。

而且,與此同時,一股極為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因為,我看到胡隊長竟然悄然掏出了自己的警槍,在桌麵的掩蓋之下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冷冷的道:“起來!”

一看這架式,我頓時全身一顫,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冷汗刹時間就冒了出來,要知道,這玩意兒可比邪術來得可怕,因為,他一個不好可是會走火的。

沒有辦法,我隻好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在胡隊長的指使之下顫顫巍巍的移到了桌子外麵,已然站在了走廊上麵。

趁著這個空隙,我前後打量了一眼,心想著要不要拚一把,趁亂逃跑算了?

但是,轉念一想,我這如果真是跑了的話,那胡隊長可就懸了,要知道,那劉院長可是個狠人,我絲毫不懷疑他會對胡隊長這個兒時好友下毒手。

也正因為這樣,此時的我已然完完全全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之中。

“走”,胡隊長也緩緩走了過來,冷哼一聲,與此同時,一個冰冷而且硬梆梆的東西頂在了我的腰間,我不自覺的一個哆嗦,雖然千般不願,但是還是邁開了重若千鈞的兩腿,朝著餐館出口走去。

與此同時,我心裏更是直罵娘,沒想到這才一落地竟然碰到了這事,吃了頓不尷不尬的飯不說,眼看著一不小心還有可能讓這頓飯變成斷頭飯。

而且,在鬱悶的同時,我又動起了腦筋。

很明顯,此時的胡隊長已然成了扯線木偶,真正要對付我的是那劉院長,而照這形式看去,他似乎想把我帶到哪裏去一樣。

可惜的是,現在的我已然身不由已,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沒有任何商量和回旋的餘地。

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不甘心,深吸口氣強壓心中驚慌,低聲問胡隊長:“你帶我去哪?”

“少廢話”,我話音才落便聽到胡隊長一聲厲喝,與此同時那支要命的手槍又再次在我腰際頂了一下,生疼,讓我再次湧起一股罵娘的衝動。

我兩一前一後,看似非常平靜,但是,實則已然凶險到了極點。

趁著前行的這一段時間,我甚至在想,要是有個人突然前來找我的茬該多好啊。

說來也是巧了,我這念頭剛過,便到了四個滿頭滿毛,裝得花裏胡哨的小年輕推門走了進來,吊兒郎當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貨,於是我眼前一亮,來了個主意。

“嘿,你們這群黃毛,快滾出去”,我一不做二不休,先就開始惹起事來,衝那剛剛進門正四處打量的幾個小年輕喊了起來,語氣之中絲毫沒帶半點客氣。

話音一落,我便明顯感覺身後的胡隊長有些急了,再次拿槍口頂住了我。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那幾個黃毛也走了過來,一臉不善的看向我,嘿嘿一陣怪笑之後將我和胡隊長團團圍在了中間,陰陽怪氣的道:“剛才是你在喊?”

“可不”,我兩眼一翻,故作一副輕蔑的樣子回道。

“還真他娘的晦氣,出門撞著鬼了”,那為首的黃毛戴著個鼻環,兩眼一翻朝其餘幾人看了看,極不耐煩的道:“給他點顏色看看?”

話音一落,其餘幾人便圍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是一拳直朝我麵門轟了過來。

不過,我哪裏會傻到給人當沙包的地步,於是腰身一矮,反倒將身後的胡隊長給露了出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這一拳隻怕十之八九就要打中他了。

可惜的是,我這腰身剛矮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剛才還囂張無比的小年輕們慌忙連連說起了“對不起”來!

“怎麽回事?”一時之間我倒是懵了,回頭一看,擦,這胡隊長竟然將槍掏了出來,完完全全的呈現在這幫人眼前。

也難道如此了,對於一般來人講,這槍可是要命的家夥。

不過,既然他這槍口對準了別人,這不意味著我的機會來了麽?

一想到這裏,我二話不說,再次又矮下了腰身,想著趁亂來個渾水摸魚先溜之大吉再說。

可惜的是,這次我未能如願,還沒跑出兩步就感覺腰間一緊,回頭一看,竟然是胡隊長那隻要命的手又拉住了我的褲腰帶。

“你走了,他也活不成”,胡隊長冷冷的說了一句,根本沒再管那些已然嚇得屁滾尿流倉皇逃竄的小年輕們。

一聽到這話我才算是幡然醒悟,暗裏歎氣心想著隻顧著逃命,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一茬給忘了呢。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好黑著臉又悻悻的站在了胡隊長跟前,被他重新拿槍口頂住。

此時的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別說他有槍,就算是他沒有,我也不敢拿他怎麽樣啊。

“快走”,胡隊長的催促之身不時傳來,不過,因為我在前麵的緣故,看不到他的表情,心中暴汗到了極點。

不過,在我們路過餐廳大門的時候,借著那擦得明亮似鏡的玻璃門一看,我突然間發現了一點,那就是胡隊長好似滿頭大汗,身體搖搖晃晃的樣子,不住的抬住另一隻手按太陽穴。

他這樣子,好像是極為頭疼一般。

我心頭一驚,心想著難道那劉院長本事有限,快支撐不住了?

又或者說,這種極為逆天的邪術效用相當有限,並不能支持太長時間?

結合我描魂的經驗看來,我越想越覺得這可能性極大,我同時也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麽那劉院長在對胡隊長暗中下了黑手之後如此勿忙離去的原因。

那就是他自己也知道時間不多!

一想到這裏,我兩眼一亮,再次燃起了希望。

唯今之計,唯有一個字:拖!

隻要我多拖上一會時間,等劉院長那邪術時間到了,然後我不就可以脫身了?

突然之間,我自己都開始有些佩服自己的智商來。

一想到這裏,於是我二話不說捧著肚子,一聲哀嚎將身子弓了下去,像隻蝦似的。

“快手”,胡隊長的催促聲再次傳來,不過,他這催促落在我的耳中卻無疑變成了另外一種信號,那就是事情果然如我所料。

“我肚子痛,要上衛生間!”

趁著這一彎腰的功夫,我偷偷回頭瞥了一眼,看到胡隊長已然臉色一片蒼白,胸前衣襟都濕了大片,甚至連那端著槍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

一看這情形,我更是心中大喜,甚至還故意伸出手去拉住了胡隊長的褲腿,完全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少廢話,上車再說”,胡隊長的聲音已然有些顫抖,伸出手來猛的將我一推,不過,此時他這一推的力道相當有限,雖然推了我一個踉蹌,但是,已然無法對我再構成太大的威脅。

一想到這裏,我更是喜上心頭,看著那哆哆嗦嗦指向我的手槍,想了想,現在這唯一能對我構成威脅的隻怕就隻有這一點了。

於是我二話不說,咬了咬牙,猛的身體一彈,一把伸出雙手來死死的抱住了胡隊長那握槍的手。

很明顯,此時的胡隊長已是強弩之末,根本撳不起什麽浪花來了,我這才稍稍用力,他手中那支槍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而趁此機會,我二話不說,一個懶驢打滾,將那手槍抓在了手裏。

不出我意料的是,被奪槍之後的胡隊長已然坐在了地上,全身虛寒淋漓,張了張嘴,卻再無力說出什麽,隻是兩眼一翻暈倒過去。

“大功告成!”

我心中一陣狂喜,把那槍往褲腰帶一紮,正要起身向那胡隊長走去。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隻覺腦袋“嗡”的一聲,同時一陣劇痛傳來,還沒來得及回頭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但是,迷糊之中,“我是警察,這人是逃犯,快幫忙抬過去”一句話悠悠傳來。

是劉院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