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我就要被那鋒利的西瓜刀像被確西瓜一樣砍開,說實話,在這一瞬間我差點尿了,要知道,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麵對這種情況,對於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場景的恐懼之情甚至遠遠大於直麵槍口的時候。
我承認我很慫,因為,在這一瞬間我除了本能的一縮加之閉上了雙眼之外,我竟然沒再做任何其他的舉動。
我原以為,這一定會非常的痛,認為自己必定會血濺當場了。
但是,讓我意外的是,十多秒過去了,那皮肉被蠻狠切開的劇痛並沒傳來,而且,我感覺好像卵事都沒有。
什麽情況?
我一下愣了,眯眼一看,這才發現剛才那名警察正站在我的麵前,伸出手來一把鉗住了兩個混混拿著手的刀。
我得救了!
這是我當時唯一的念頭,這種感覺,說是絕處逢身都不為過。
我看向這個警察,卻見那兩手同時一扭,隻見那兩名混混臉色一白,同時腕間哢擦一聲輕響傳來,他們手中的西瓜刀頓時咣當一聲掉在地上,眼見如此,我這才放下心來,順便抬腳將這兩把西瓜刀給踢遠了些之後才對著這名警察輕聲道:“謝謝你!”
這名警察並沒理我,反而臉色一黑看這兩名混混:“你們好大膽子,居然敢當著我的麵行凶,走,跟我去所裏。”
兩名混混臉色一僵,隨後又相視一眼,嘿嘿一笑對他說:“我們是小鬆哥手下的,這不鬧著玩麽。”
“鬧著玩,你當我眼瞎麽?”這警察聽後二話不說臉色一虎,索性掏出了手銬一把銬在了其中一個混混手腕,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說:“走,跟我去所裏。”
說實話,當我聽到這兩混混對這警察自報家門的時候,我確實心裏咯噔了一下,生怕這警察跟他們是一夥的,但是,等看到這警察的態度之後,我不由得完全放下了心中一塊石頭。
也直到這個時候,這警察才轉過身來看了我一眼問:“你怎麽樣,沒受傷吧?”
我連連點頭說沒事。
“沒受傷就好,那麻煩你跟我回一趟所裏”,這警察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後才將那混混猛的一推,喝道:“快走!”
“嘿嘿,我來幫忙”,我一看這兩混混一個戴了手銬,而另一個雖然被這警察鉗著,但是卻無異於一個定時炸彈,於是靠攏過去站在了那沒帶手銬的混混旁邊,心想著隻要他敢跑,我第一時間把他給逮了。
“不用,我還有同事在外麵”,這警察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說了句話,我這才發現,已然有名年紀稍長的警察也隨後進了門來。
“小胡,怎麽了?”隻見那年長一些的警察稍稍打量了我們一眼,隨後目光在那兩混混臉上定了定,這才問那個年輕些的警察,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他姓胡,居然跟胡隊長是一個家門的。
“他兩持械行凶,被我當場給逮住了”,胡姓警察淡淡一笑對那老警察說,但是說話的同時還不時打量這兩混混一眼,顯然是絲毫沒放鬆警惕。
“嘿嘿,張警官,這都是誤會,我們跟這小兄弟鬧著玩呢,哪裏行什麽凶啊”,我沒想到這兩混混竟然認識這姓張的警察,二話不說竟然當著我們的麵套起了近乎來:“我們這不給小鬆哥出來辦事麽,哪裏還敢惹事啊。”
“你們兩別扯這些犢子,快說,砍人了沒有?”這張警官臉色一板,居然問出了這麽句話來。
“沒有,真的沒有,你看他這不好好的麽,真要砍還等到現在”,兩混混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滿口否認。
“整天吃飯了沒事瞎晃悠,淨惹事生非,好在你們沒砍人,不然的話,我可第一個對你們不客氣”,這張警官說得義正詞嚴,但是,那話落在我耳朵裏卻倍覺得不是個味兒,怎麽聽著好像他們成了一夥了呢。
果然,還沒等我回過神來,那張姓警察便將頭一轉,看向這胡姓警察說:“小胡,手銬鑰匙呢,這兩人我認識,他們哪有那膽砍人啊,肯定是有什麽誤會,還是放了吧。”
看著這張姓警察,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眼前情況太明顯不過了,這姓張的居然想放人,不用說,肯定是得了鄭小鬆的好處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勞資這不虧不是白吃了?
最關鍵的是,他們有這一次,肯定也會有下一次,這樣下去的話,那豈不是完了?
不過,眼前還有一個希望,那就是這個姓胡的年輕警察,他看來比較有正義感一些,但願不會和這姓張的一樣,和那鄭小鬆一個鼻孔裏出氣了。
一想到這裏,我便向那胡姓警察看了過去,發現他麵上猶豫之色稍稍一閃,隨後臉色一正,抬頭看著這張姓警察道:“不行,這兩人行凶我親眼所見,人贓俱獲,不能放。”
“唉呀,小胡,不是老哥我說你,你這才從學校出來不久,對這裏的情況不了解,聽老哥一句勸,還是放了吧,不然帶到了所裏這事就麻煩了”,那姓張的像是鐵了心要放人似的,竟然當著我的麵替那兩凶手說起了好話來。
我實在忍不住了,站出來說:“他們就是來砍我的,你看那刀,就是他們的凶器。”
“住嘴,我問你話了嗎?”一聽我這話這張姓警察頓時暴跳如雷,大喝一聲打斷了我的話,讓我所有的不忿生生的哽在了嗓子眼。
但是,就在我們正爭執的時候,這胡姓警察竟然打起了電話來,快速的說到:“我是9527,在新街126號抓獲持刀行凶嫌犯兩名,請求支援。”
話音一落,四周頓時鴉雀無聲,那姓張的警察頓時啞口無言,黑著張臉看向這胡姓警察,哆哆嗦嗦的抬起手來指著他好半天沒吐半個字,像死了爹娘似的。
我看到這裏心裏樂開了花,心想著如今這胡姓警察都把這案子報了上去,我看你還怎麽徇私!
派出所距我這裏並不遠,最多不過幾分鍾的功夫,一輛警車便趕了過來,一穀腦的將我們都塞了進去,很快就到了所裏,然後便行公事的錄起了口供來。
不過,在錄口供之前,那胡姓警察倒是找到了我,別的沒有多說,隻是很平靜的說了一句:“照實說,不用怕!”
雖然我並不怕,但是,在聽了他那句話後我還真多了不少的底氣,如實的說起這事來,然後被放了出來,站在門口的時候我看到那胡姓警察正坐在一顆樹下抽煙,眉頭緊鎖,顯得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看了一眼,本想就這麽直接走的,但是一想著怎麽說他也救了我,於是走上前去,嘿嘿一笑說:“胡警官,有煙麽?”
他看了我一眼,擠出一絲笑意,掏出支煙遞給了我,順口問:“錄完了?”
我點了點頭,看他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於是隨口說道:“怎麽了,胡警官,這抓了壞人還不開心啊,今天幸好有你,不然的話,我隻不定現在正躺醫院或殯儀館呢。”
胡警官並沒吭聲,隻是淡淡笑了笑,長歎口氣沉默了好半天後才問我:“你叫馬缺?”
“恩,馬上發財的馬,缺錢的缺”,我嘿嘿一笑,想逗些樂子,於是故意回道。
“有意思”,胡姓警察隻是淡淡的回了句,依然低頭抽著悶煙,等到完事了之後才將煙頭一踩扔到了垃圾桶裏。
我並沒有多想,隻是看了他略帶蕭瑟離開的背影幾眼,隨後也是輕歎一聲,回到了家裏。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等我回到家裏一看,卻見陳叔和蘭蘭正在打掃著被弄亂的小店,他們一看到我出現,頓時一臉緊張的迎了上來,連聲問我要不要緊,有沒有事什麽的。
我看了心中一暖,不過為了免得陳叔和蘭蘭擔心,我還是腰板一挺,氣勢頗足的說:“我是誰呀,妖魔鬼怪我都不怕,還怕兩混混不成。”
雖然說這話時我自己都有些汗顏色,但是,沒想到陳叔他們還是信了,隻是淡淡一笑點了點頭說:“不過你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得罪了這幫人可有得麻煩了。”
陳叔這不說還好,一說我一顆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陳叔說得相當的對,要知道,鄭小鬆在我們這小鎮上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手下蝦兵蟹將還真不少,現在落到所裏的隻有兩個,可是,誰知道會不會再來兩個呢?
想到這裏我又不免一陣頭大,想想自己好端端的給這活人畫了張遺像,任誰也不會善罷甘休啊!
說來說去,都是昨天那家夥惹出的禍!
一想到這裏我頓時心裏直罵娘,恨不得立馬提筆再給那家夥來上一張遺像才好。
不過,說來也是巧,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二十多歲,穿著打扮十分光鮮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圈紙,我定睛一看,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立馬認了出來。
那張紙,不正是我昨天畫遺像的那張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