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年輕女人身姿綽越,儀態嫵媚,一看便是那種極為吸引男人目光的女人。

她手裏拿著我昨天畫的那張遺像悠悠走了進來,麵帶淡笑的看了看我,輕聲問:“是馬大師麽?”

說實話,一看這架式我還真不敢隨便認了,要知道,剛才就是差不多同樣的情形讓我差點沒被人亂刀砍死呢。

於是我咬了咬牙,輕聲回道:“有什麽事?”

這女人淡淡一笑,顯得風情萬種的模樣,隻不過,憑良心說,這種女人雖然確實吸晴,但是,看到她卻隻能引起我生理上的衝動,對於她,在心理上而言我是半分好感都沒有,說得難聽一些,這女人給我的感覺倒有點像是做皮肉生意的。

“馬大師,這張畫像是你畫的麽?”這女人此時已將畫像展開,輕聲問我。

我沒吭聲,甚至不用看就知道了,隻是,在不知這女人來曆之前,我還真不敢胡亂回答,於是定睛朝這張遺像看去,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了問題之所在。

隻見不知什麽時候,這遺像上麵竟然呈現出了一抹虛影,那樣子,就好像是印刷移了位之後形成的重影一般。

我之所以嚇了一跳,並不是因為遺像發生了變化,而是,我非常的清楚這遺像發生變化的原因。

要知道,我馬家描魂繪出的遺像是以死人陰氣或者活人生氣凝結而成,昨天的時候,因為我不知道鄭小鬆還活著這一情況,所以隻是吸取了少許生氣形成了一抹虛影,但實質上卻是以普通筆墨將這遺像描得更為真實飽滿一些。

但是,現在出現這種情況,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此時的遺像已然吸收了更多的鄭小鬆的生氣,使得原本幾乎淡不可見的虛影變得更為清晰起來,進而形成了重影。

也就是說,一旦這虛影完全變得清晰,那鄭小鬆肯定是命不久矣!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突然發現我馬家描魂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功效,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完完全全能夠殺人於無形?

當然,這隻是我此時心中的想法而已,是萬萬不會亂說的。

相對來講,對於眼前情況我更為關心的是,這女人到底是誰?她拿這遺像來找我的目的又何在?

我抬眼看了看她,隻見她麵帶淡笑,根本沒有半點悲傷或者憤怒之意,也就是說,她並不是鄭小鬆那邊的人。

“難道,這女人是昨天來請我畫遺像的人那一夥的?”想到這裏,我咬了咬牙,點了點頭說:“是我畫的,有什麽問題嗎?”

其實,我之所以敢這麽回答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因為,此時我已然確定,這一次來的隻有她一個人,實在不濟就算是鬧掰了我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還是沒問題的。

女人聽後並沒吭聲,低頭打量著這張遺像,沉默了好半天後才悠悠開口道:“我想請馬大師再幫忙畫一副,不知道可不可以?”

“臥草”,一聽這話我頓時頭皮一麻,心想著哥昨天畫了一副都差點沒把小命給弄丟了,怎麽今天還來?

於是我連連搖頭,一口回絕道:“這事隻怕不行,而且,這遺像也畫得挺好的,沒必要再畫啊!”

女人聽後掩嘴一笑,抬起頭來看著我說:“馬大師是怕惹麻煩吧?”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女人會這麽直接,被一言說中心思的我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沉默了半天愣是沒有吭聲,也算是默認了女人這句話吧。

“馬大師請放心,這一次絕對不會有什麽麻煩”,這女人說得斬釘截鐵,讓我不由得一愣,倒有些開始懷疑起這女人身份來,於是愣愣的看著她,隻差親口問她身份了。

女人淡淡一笑,說出一句話來,頓時讓我大吃了一驚。

隻見她輕聲一笑說:“我是鄭小鬆的妻子。”

“臥草”,我差點沒暴了粗口,要知道,據我所知,這鄭小鬆是快六十的老頭了,這麽年輕貌美的尤物,他吃得消麽?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段子,和鄭小鬆的情況有些類似。

話說有一個老頭,非常有錢,到了晚年之後梅開二度,又娶了個和他孫女差不多大年紀的姑娘,本來,這對於一個年到晚年的男人來說應該算是件很幸福的事了,但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才沒過上多久,他的朋友便發現這老頭越發的悶悶不樂起來。

於是,老頭的一個朋友就問他說:“你都有了這麽年輕漂亮一個老婆,什麽事還不滿意呢?”

老頭搖了搖頭,非常無奈的說:“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取年輕老婆有兩怕。”

“兩怕,哪兩怕?”朋友聽後一愣,本能的問道。

“又怕她要,又怕她不要”,老頭長歎口氣,輕聲吐出一句話來,差點沒讓他朋友當場笑噴。

(備注:要就是有生理需求,不要就是沒有生理需求,意指外麵有人。)

思緒回到現實!

我呆呆的看著這個女人,心裏一麵回味著那個段子,一麵又是思索起來,不由得暗自猜度,心想著這女人和鄭小鬆在一起的時候,她到底是要呢,還是不要呢?

不過,除了這點猥瑣的小心思之外,我更為奇怪的是,怎麽這鄭小鬆眼看著就要死了,這女人臉上怎麽半點悲傷之意都感覺不到呢?

難道,她是那種麵對鄭小鬆時不要的情況?

我越想越是覺得可能性極大,於是嘿嘿一笑道:“既然是家屬要求,我肯定盡量滿足,隻不過,這畫遺像用的顏料都極為特殊,成本很高啊!”

當然,之所以說這話不是我貪財,而是,這鄭小鬆弄了兩個小混混來差點沒將我嚇得半死,我沒理由不收點精神損失啊。

女人聽後咯咯一笑,輕聲說:“沒問題,老價格怎麽樣?”

“老價格?”我聽後一驚,怎麽這女人連我昨天收了別人錢她都知道了?

不過,眼前我也管不了這些,反正勞資現在是債多不壓身,死豬不怕滾水燙,這兩萬塊不要白不要。

想到這裏,我便讓這女人稍等,然後二話不說拿起這張遺像進了房裏,點上三柱青香,拿出白骨筆來輕輕點在這張已然畫好的遺像上麵,然後眼看著這張遺像上麵那道虛影越發的淡漠直至完全消失,之後又重新取來一張畫紙,重新將白骨筆點了上去,不到十分鍾時間,一張全新的遺像完全畫好。

隻不過,這張遺像完完全全是以鄭小鬆生機凝聚而成,相比之下更為生動一些。

女人看到這張遺像的時候麵色平靜,之後竟然輕輕點了點頭,抬頭打量了我一眼,隨後二話不說便付了錢,顯得非常的幹脆,然後轉身離去。

隻是,在這女人離開的時候我卻看到她和一人擦肩而過,定睛看去,才發現這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蘭蘭的小姨!

此時蘭蘭小姨臉色蒼白,但相比之前來說氣色卻是好了許多,顫顫巍巍的扶著門框,極為虛弱的看著我喊了一句:“馬大師!”

陳叔和蘭蘭一見,於是二話不說走上前去扶住了她,問她怎麽出來了。

但是,蘭蘭小姨根本就沒理會陳叔他們,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還沒開口便是兩眼一紅,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我看後一驚,連忙對她說:“陳姨您叫我馬缺好了,有什麽事您好。”

隻是,陳姨這一哭便如決了堤洪水一般,好半天後才長長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馬缺,求求你,救救她姑父。”

我聽了咯噔一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於是連忙問她怎麽回事。

但是,等到陳姨這一開口,我頓時倒吸了口冷氣,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在進我店之前陳姨正臥床休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的緣故竟然睡著了。

但是,在睡夢之中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蘭蘭姑父前來找他,哭著說自己被人關了起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陳姨是她最親近的人,當然也是急了,於是連忙問他要怎麽幫。

蘭蘭姑父於是告訴陳姨,說是要想讓他脫離苦海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我!

我聽後一驚,對於常人來說做夢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所致,但是,對於我來說卻完全成了另外一回事,那就是極有可能是陰魂通過夢境與人交流傳訊了。

而且,綜合蘭蘭接觸到陳姨這段時間來的怪事看來,蘭蘭的姑父這事必定大有古怪。

隻是,讓我有些頭疼的是,到目前為止,到底誰是蘭蘭姑父我都還沒確定啊。

而如今陳姨說得這麽急,必定是蘭蘭姑父已然到了一個非常難過的地步了。

所以,我根本不敢再耽擱,想到了最後一個確實蘭蘭姑父到底是誰的辦法。

那就是畫遺像!

隻不過,這次畫的,卻隻是最為普通的遺像而已,而在我心目中,認為最有可能是蘭蘭姑父的,便是那位在大巴車上救了我和陳姨的那個男人。

想到這裏,我二話不說安慰了陳姨幾句,轉身取來紙筆,迅速的畫起了記憶之中那張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