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起案件
還記得在前不久的一個夜晚,簡小水在深夜打來一個電話,而且是由十三個“0”組成的電話號碼。
那時候我罕見的感到了一陣恐怖,這種感覺來源於十三這個代表地獄的惡魔數字,同時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一排“0”也讓人深感不安。
今夜,我突然被手機鈴聲從沉思中驚醒,心裏先是慌亂了一下,不過隨後就平靜下來。
我一看手機,原來是王國安的電話。
這個四十多歲的老警察,幾乎每次來電話都沒有好事,並且在我幫忙之後連點報酬的沒有。
我接通電話,問:“又有什麽棘手的難題啦?”
那邊的聲音很虛弱,給人一種無精打采的感覺,說:“大奇,你明天有事沒?”
“暫時沒有,這兩天沒有病人的預約。”
“那你抽空給我看看病吧,我感覺我要瘋了。”
這是怎麽回事?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疑問。
王國安身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早就對很多事情見怪不怪了,在警局更是有著“鐵石心腸大老王”的外號,怎麽今天會一反常態?
我問:“發生什麽事情了?按理來講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比大多數人都要高上不少,今天怎麽會變成這樣?”
王國安在電話那頭歎了口氣,問道:“你信鬼嗎?”
又是這個問題,不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很多人都在問我這個問題,包括簡小水、蘇鬱還有一些病人,今天連向來信奉現實主義的王國安都問了。
我還沒想好如何回答,王國安繼續說道:“反正我以前不信,但是今天,我快要信了。”
電話那頭的王國安打開了話匣子,我選擇認真聽著他的講述。
“就在前兩天,好不容易把李川山的案子搞定了,結果又發生了一起命案。”他頓了一下,說:“這個案子我說完了你就當沒聽過啊,千萬要保密,現在局裏已經因為它亂成一團了。”
我說:“放心,保密是心理醫生的基本原則,我這人向來有職業道德。”
他繼續說:“死者死於失血過多,死亡地點是在他家浴室。按照案發現場的情景來看,死者應該是自殺,不過他自殺的方式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什麽方式?”
“他用一把刮胡刀割開了自己的喉嚨。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呃,聽到這種自殺方式,連我也不禁感到一陣難受。割喉這種死法本身就極其痛苦,不僅會大量出血,而且割開氣管的話還會有窒息的情況。自殺的人一般是不會采用這種痛苦方式的,不過這個死者顯然不太一樣。
王國安說:“你是學心理的,怎麽看待自殺行為這件事?”
我想了想,答道:“自殺通常都是源於無法承受現實的壓力,而且自殺者往往是敏感而脆弱的。他雖然有自殺的想法,但是實際上恐怕比正常人還要懼怕疼痛,所以大多數自殺行為都是采用安眠藥、上吊或者跳樓。”
“你聽說過割喉自殺的嗎?”
我說:“沒有。”
電話那頭深深歎了口氣,“甭說你沒見過,我王國安當警察當了足足二十年,見過不少割喉殺人的,可是這割喉自殺的也是頭一次見啊!而且,這件事的疑點還有很多。”
“還有什麽疑點?”
“案發現場的情況大致是這樣的,死者麵部朝下趴在地上,左手握著一把刮胡刀,而且手上和刀片上都有不少血跡。但是,你絕對想不到……”
我不耐煩的說:“別賣關子,快說!”
“死者割喉的部位竟然是左側脖頸!”
左手,左側脖頸?
這又是一個不合理的地方,因為一個人如果真的想用割喉自殺的話,右手持刀的人應該會割開自己左側喉嚨,而左手持刀的人則應該割開自己的右側喉嚨。
原因很簡單,人的習慣就是正手持刀。像是古裝劇裏麵,那些將軍或者美人手持寶劍,反手抹脖的自殺行為其實並不真實。
而且還有另一個原因,如果正手持刀割開喉嚨,那麽人會因為疼痛而想要打開手臂,這樣一來割開喉嚨的行為就更加行雲流水。相反,如果是反手持刀,則很有可能刀尖剛剛劃破皮膚,就因為疼痛而收回了刀。
這一點還可以參考日本的“切腹”,極少有“切腹”行為是從持刀的方向劃到另一個方向。
我說:“這樣看來,死者的自殺方式很匪夷所思,那他有自殺的理由嗎?”
“沒有,死者是個富豪,而且日常生活非常規律,完全不可能有自殺的理由。”
“那有沒有可能是他殺?”
“刀上的指紋是他自己的,案發現場找不到任何線索。”
看來真的是自殺了。
王國安繼續說道:“如果隻是這麽一件有些古怪的自殺案件也就算了,今天又發生了一起。”
“啊?”我感到一陣驚訝,沒想到竟然會在短短兩天內連續發生命案。
“這名死者也是中年男性,也是富豪,而且也是死在家裏。”
我問:“他是怎麽死的?”
“自殺,他是上吊死的。可是他的死法比上一個更加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他的確是被勒死的,但是他家根本沒有可以讓他上吊的地方。根據案發現場來看,死者的脖子上套著麻繩,繩子的另一端竟然係在了天花板的吊燈上。吊燈距離地麵的高度也就兩米左右,而且它不可能禁得動死者的重量。”
聽著王國安的敘述,我幾乎感到自己能夠看到那副場景。
我問:“死者的姿勢是什麽樣子?”
“他是站著死的,身體已經僵硬了,但是卻能夠維持著站立的姿勢。而且他雖然脖子上係著麻繩,雙腳卻仍然能夠接觸到地麵,無論怎麽看他都不可能用這種方式把自己勒死。”
一個男人,把自己吊在天花板的吊燈上,脖子上麵係著麻繩,可是雙腳卻仍然踩在地上。
他是如何在這種情況下死掉的,而且,他怎麽可能死後卻一直維持著站姿?
麵對這兩起案件,我也感到一陣頭疼,因為其中的疑點實在太多,根本無法用科學的方法進行解釋。
我問道:“有沒有可能是被人勒死,然後又吊在了吊燈上,以此來偽裝成自殺的假象?”
“不可能,案發現場沒有其他人的痕跡,隻有死者自己。而且最蹊蹺的事情就是他為什麽死後還能保持站立,如果是他殺的話也應該不會做到這一點。”
兩個男人,家裏都很有錢,而且都自殺了,案發現場又都有疑點。
“你怎麽看這兩起案件?”
王國安頓了頓,說道:“用一名老警察的直覺來看,這兩起案件絕對有關聯,所以我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隻有一個發現,那就是這兩名死者竟然有過同一個情婦,除此之外,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共同點。”
我說:“這是個不錯的調查方向,你可以繼續進行下去啊。”
“不。”王國安說:“有時候直覺並不準,而且這兩名死者的的確確都是自殺,如果沒有證據的話,警方也隻能這樣定案了。”
“你是怎麽想的?”
“我總覺得他們不是自殺,如果就這樣定案的話,恐怕會讓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可是我又真的找不到任何證據,來證明死者是源於他殺。”
我說:“所以你十分焦慮,就像你跟我說的那樣,感覺得自己要瘋了?”
王國安又歎了口氣,說:“是的。”
“我建議你好好休息一下,或許這件事情就是你所看見的那麽簡單呢。”
他說:“希望如此,我盡量把這兩件事各自獨立的進行看待吧。”
就在這時,王國安突然說道:“局裏又來事情了,我先掛了。”
我說:“好的。”
緊接著他就掛斷了電話。
做警察可真不容易,比起心理醫生還要煎熬許多。我充其量麵對的隻是變態,而且大多對他人並沒有什麽危險。可是王國安麵對的卻都是殺人犯和死屍,所以精神壓力更大。
掛掉電話後,我將小深交給我的那封信小心翼翼的收好,我隱隱感覺這封信的內容十分重要,而且隱藏著一個極其重大的秘密。
之後感到有些無聊,我去了客廳,隨手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上剛好在播放一則新聞報道。
就在剛才,在市內的某處停車場中,有一男性演員自殺,被經紀人發現。
死者名叫劉鑫,算是個二流演員,倒也有些知名度。於是事情發生之後,各大媒體紛紛爭相報道。
“據第一目擊人所述,劉鑫死在私家車中,目前死因不明,警方已經介入調查。”
我看著電視上麵進行的報導,已經對整件事情有了初步的了解。
從表麵看來,似乎是這個叫做劉鑫的人和經紀人去了一家酒店,之後劉鑫率先回到了車上,然後就死在了自己的車裏。
之後,他的經紀人也趕了回來,結果發現了死在車裏的劉鑫。
這麽看來,剛才王國安所說的“局裏的事情”,應該就是這件事無誤了。
有意思,接連三天出現這種古怪詭異的自殺案件。
此時此刻,連我也隱隱有所感覺,這件事情絕對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