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麵具與開門
我終於明白了顧楠為什麽會將我帶到看守所,這其實是對我的一種保護。
那個打給顧楠的匿名電話不確定是來自何人之手,不過它的確給警方提了一個醒,那就是這場遊戲的參與者之一就是我。
直到這一刻,我可以確定遊戲的參與者是我、肌肉男以及已經死去的猥瑣男。
而眼鏡男和孫騰飛則是無辜者。
關於這一點,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首腦”在挑選參與者的時候是有某些條件的,也就是說參與者在某一點上應該有共同之處,而無辜者則沒有。
這時候,肌肉男的一隻手扣住孫騰飛的眼鏡,眼看著就要將其摘下。
我能隱約看到孫騰飛微微翹起的嘴角。
他的計劃成功了,他將自己偽裝成參與者從而淘汰掉了屋子裏最有殺傷力的肌肉男。
下一刻,肌肉男終於摘下了孫騰飛的麵具。
他瞪大雙眼,說道:“是你!你不是警察嗎!”
然而肌肉男接下來再也沒有機會說話了,他的雙眼忽然變得通紅,行為舉止變得和猥瑣男一模一樣。
電視機再度打開,傳出了一句話,“參與者誤殺無辜者,參與者二號淘汰,遊戲結束。”
說完這句話,電視機裏的華麗金色麵具把臉衝向了我,說:“恭喜你,新來的參與者。不過你這場遊戲實在是贏得僥幸,因為有人在暗中幫助你哦。”
我說:“我知道,可是我們並沒有破壞遊戲規則。”
“唉,是啊,所以我拿你們也沒有辦法。不過,下次再見麵的時候相信遊戲會更加精彩。”
電視機關掉了。
屋子裏麵一片寂靜,隻有肌肉男坐在地上,默默的撕扯著自己的臉皮,仿佛絲毫不覺得疼痛。
我和孫騰飛不忍心去看,於是轉了過去。
我說道:“這一次真是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恐怕我真的要死在這裏。”
孫騰飛擺了擺手,笑道:“不用客氣,準確來說,應該是你幫了我和顧楠。”
“什麽意思?”
“這個案子相當棘手,而且‘首腦’的身份神秘,警方對此根本毫無頭緒。幸好你吸引了他的注意,這才讓我們找到了線索。”
我感到一陣困惑,說道:“可我還是沒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孫騰飛耐心解釋到:“關於‘sin’,你知道多少?”
“我隻在雲露的那個案子裏接觸過這種藥物,我認為它是一種致幻劑。”
孫騰飛點了點頭,“倒也可以這麽理解,不過根據我們警方的調查,還發現‘sin’和另一個名詞有關。”
“什麽?”
“超人。”
一瞬間,我弄懂了所有環節。
第一,“sin”和“超人”有關,這說明現在“首腦”很有可能掌握著有關“sin”的重要情報。
第二,孫騰飛和顧楠之所以會監視我,是因為我接觸過雲露的案子,並且認識已經死去的老羅。他們認為我和“sin”有關,隻是後來發現我是清白的,於是放棄了觀察。結果沒想到,我竟然因為潘帥而進入遊戲,從而再次和“sin”產生了聯係。
可是,“sin”到底是什麽?
孫騰飛說道:“這種藥物以警方的技術無法分析,隻能初步判定它是一種對人體大腦產生某種作用的藥物。從某種角度來說,它的確可以讓人變成‘超人’,但這隻是理論上的。前段時間,警方收到了一段來自‘首腦’的視頻。”
我記得顧楠曾經說過這件事情,也是因為這段視頻,於是警方不得不向“首腦”屈服,竟然連看守所也當成了遊戲場所。
孫騰飛繼續說道:“視頻的內容相當恐怖,我也不確定發生在什麽地方,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密閉的實驗中心。你絕對想象不到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雖然他的表情很淡定,但我卻隱隱感覺接下來聽到的內容將會非常可怕。
他說:“在視頻裏麵,那個實驗中心裏麵的人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每個人的雙眼都是赤紅色的,而且貌似已經失去了理智,他們瘋狂的攻擊彼此,就像是野獸一樣。”
突然聯想到這個遊戲的淘汰線索,我小心翼翼的問道:“就像是野獸一樣……他們咬人?”
“沒錯,我想不出合適的詞語去形容他們,或許是吸血鬼,或許是猛獸,反正他們變得不再像人。”
我平常也看過喪屍題材的電影,同時也聽說過現實中的確存在著這種讓人變成“野獸”的手段。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人的大腦可以分為很多版塊,它們控製著人類的所有行動還有感覺感受。其中大腦的額葉就控製著人類的思維情感,可以說是人類大腦之中最重要的版塊之一。除此之外,還有控製著聽覺的顳葉,以及控製視覺的枕葉等等。
據說某個國家為了製造一種出沒有痛覺、不知道害怕的士兵,強行切除了士兵大腦中的某些部分。雖然這種做法看起來很像是無稽之談,而且違反了道德問題,不過從理論上來講,它是確實可行的。
難道說,“sin”就是這樣一種可以影響大腦的藥物?
我說:“就像是電影一樣……難道真的存在這種藥物?”
孫騰飛點頭說道:“不僅存在,更可怕的是,它還逐漸流入了市場之中。你上次見到了雲露,就是利用這種藥物進行了犯罪,如果這種藥物被更多的人得到,後果不堪設想。而且‘首腦’一定掌握著大量藥物,如果他將藥物投入到人群之中,恐怕我們真的要麵對一個可怕至極的世界了。”
他說的沒錯,這種藥物絕對不能流入市麵,否則將會引起難以想象的慘劇。
不過我對此還是存在一個疑惑,“我曾經吸食過雲露使用的‘sin’,不過效果並沒有這麽嚴重。我隻是感到自己的感知覺受到了嚴重的放大,而且極度痛苦,自殺傾向也變得非常明顯。這貌似和視頻中的症狀不太一樣。”
孫騰飛解釋道:“據警方調查,‘sin’的研究經曆了二十多年,其中有不少半成品,效果也都不盡相同。我猜測雲露得到的應該是濃度較小的半成品,而且你的意誌力比正常人要強上不少,所以才能抵抗藥力。像是那三名受害人,以及王國安,明顯無法抵抗藥力,紛紛做出了自殺的舉動。”
我說:“你的意思是,‘sin’可能存在許多版本,而且藥效藥力各不相同?這樣說來,目前一定有人在研究這種藥物,視頻裏的實驗中心或許就是研究地點。”
“是的,其實在十多年前,這種藥物曾經浮出過水麵一段時間,不過很快就銷聲匿跡了。隻是想不到,它現在竟然又會出現,而且落到了某些心懷不軌的人手裏,使用它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說到這裏,我總算弄清了“sin”和“首腦”之間的聯係。
孫騰飛說:“‘首腦’要挾警方,如果我們不在看守所安排這場遊戲,他就會將藥物釋放到人群密集的地方。無奈之下,我們隻能選擇合作,並且找到了他點名讓參加遊戲的那幾個人,也就是除了你我之外的那三個人。古奇,警方會在今後的遊戲中盡量給你幫助,希望你能夠堅持到最後,得到有關‘sin’的重要線索。”
我點頭說道:“現在我是騎虎難下,也隻能這樣了。”
就在這時,肌肉男那邊終於沒了動靜,看起來他已經死去了。
眼鏡男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兩具沒有了臉孔的屍體,似乎再也忍受不了,忽然瘋了一樣衝到門口,想要離開這件屋子。
他伸出手擰開了門鎖,打開了這間屋子的大門。
我的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我掌握著眼鏡男的淘汰線索,知道他的淘汰線索是“開門”,隻是現在遊戲似乎已經結束,不知道他打開房門還會不會受到影響。
答案是……
眼鏡男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忽然雙眼赤紅,然後變得和已經死去的兩名參與者一模一樣。
又是一樁慘劇。
我皺起眉頭,努力站在“首腦”的角度,想要推測他的想法。
在這場遊戲裏有三名參與者,兩名無辜者。眼鏡男是無辜者,淘汰線索是“開門”,孫騰飛也是無辜者,淘汰線索是“麵具”。
而猥瑣男的淘汰線索則是“咬”,肌肉男的淘汰線索不得而知。
我問道:“我的淘汰線索是什麽?”
孫騰飛說道:“和猥瑣男一樣,也是‘咬’。”
仔細思考著這些線索的關係,我隱隱有了一個猜測。會不會參與者的淘汰線索都是相同的“咬”,這是因為接觸過“sin”的人都會變得野獸化。
而無辜者的淘汰線索則和離開遊戲有關,比如孫騰飛的“麵具”,摘掉麵具就可以避免死亡,而眼鏡男的“開門”則是代表離開房間,離開遊戲。
這樣看來,無辜者設定的線索都和逃避遊戲有關,一旦他們選擇拒絕遊戲,就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