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 自己的事（上）
“非常高興見到你，博若克長老。”當所羅門用標準的克奧斯矮人語向黑鐵氏族長老博若克*黑鐵問好時，後者對所羅門的語言能力不得不表示一絲驚訝。
“真不敢相信，人族竟然能說出這樣優美的本族語言來。如果不是我確信你的名字從來沒有從其他矮人氏族中聽到過，我幾乎會懷疑你是一位少數與與我們矮人保持著友好關係的學者法師。”黑鐵氏族長老道。
參加完珀斯宮的禦前會議，再接受了爵位授予後，所羅門片刻不肯停留，趕到了塞茜莉雅這裏來，因為博若克長老也已經到了。
“掌握諸多的語言是每一位有誌於成為淵博學者所必須的基礎，也是我向往的法師之路，這一點點成績不值得偉大的鑄造之神子民稱讚。”所羅門謙虛的道。
他嘴裏的鑄造之神是克奧斯三大矮人氏族的共同先祖摩拉丁，在與高等精靈的戰爭中死亡，但由於凝聚了所有矮人的希翼，靈魂並沒有立即消失，而且保持了大部份神智存在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內，由於矮人們對這位先祖的崇拜，使得摩拉丁以自我超越的方式從半虛半實的先祖聖靈狀態中超脫出來，成為真正的神明，同時也得到了靈魂鑄造者、鑄造之神、矮人的保護神多個頭銜。
所羅門的舉動給這位黑鐵氏族的長老留下了比較好的第一印像，對方是主動用矮人族的語言和自己交流，這顯得很尊重矮人，滿足了博若克的虛榮心。
人也很謙虛，說話也得體，不要認為矮人不注重這些，克奧斯的矮人和黑岩位麵的矮人是有一些區別的，簡單的說就是克奧斯的矮人除了更勇猛，更有知識外，他們還知道什麽叫做體麵，比如他們的胡須就修飾得非常有型，個別長老或是特別愛護自己胡須的矮人甚至會向人族交換購來專門的紡織物保護胡須（矮人擅長鑄造，但是對紡織之類的東西就很差勁了）。
哪像黑岩位麵的矮人胡須有的皺巴巴的像亂麻，有的像才被調皮的小孩胡**過，有的則像看上去有型，但上麵會沾著一些不明所以的東西，幹凝得像把刷子。
所以盡管外貌上矮人們實在是挺難分辨，但這一刻所羅門覺得如果把博若克和黑岩位麵的矮人放在一起，還是比較好分辨的。
“好了，博若克長老，我建議進入正題吧。”旁邊塞茜莉雅可沒精神聽所羅門厚著臉皮拍馬屁。
矮人語算是有點偏僻，不過不是難以掌握，而是法師們都不太願意去主動掌握這種語言。
因為很明顯啊，矮人語又不會對學習魔法有直接幫助，作用就隻能是用來和矮人交流或看懂矮人們的東西，哪像四大古語，任中掌握一門，都是進一步學習古語魔法的基礎。
“年輕人，塞茜莉雅交給了我們一些黑色的岩石，我想知道這種東西是不是你找到了非常豐富的儲藏？”博若克尷尬的摸了摸頭，直接的向所羅門問道。
話題進入正題，所羅門也嚴肅起來，微微點頭道：“我的確掌握了關於這種資源儲藏的信息，所以才請塞茜莉雅大法師幫忙看能不能找到人聯合研究，發掘出用途。”
“那麽你能告訴我這種黑色岩石是在克奧斯發現的嗎？”矮人長老皺眉道，隨即他也發覺自己的話有點不對，連忙補充道：“不要誤會，我們矮人對待朋友是友好的，不會試圖謀奪朋友的財產。塞茜莉雅一直和我們黑鐵氏族有往來，是多年的老朋友，我們隻是想知道這種裏麵有稀薄魔力，又可以作為動力燃料的資源你們是大致在什麽地方發現的。這個大致，你隻需要告訴我是不是來自克奧斯，如果是克奧斯，是否是在地下發現的？”
博若克有點緊張的看著所羅門，期待著他的回答。
“博若克長老，你的問題，我全都可以回答，但我也同樣有問題想問你，不如大家互相問答。”所羅門笑道。
“好。”博若克略一遲疑就答應了。
所羅門滿意的道：“既然是這樣，我可以先回答你的一個問題，這些黑色岩石不是在克奧斯發現的。”
“不是來自地下？”博若克話說出口後才感覺自己有點失態了，說好一人問一個問題，而且對方都說了不是在克奧斯，他還這樣問，顯得有點不相信對方了。
於是他定定神，“你可以向我發問了。”
所羅門頗有風度的點點頭，絲毫不介意剛才矮人長老的失態，“我問題是這些黑色岩石是否對你們矮人的機械有幫助。”
博若克答道：“是的，有幫助，所以我才會應塞茜莉雅的邀請從極西之地趕過來。為了飛越獸人們的領地，我可是向大沼澤的那些蜥蜴族租用了一隻他們馴養的雙足飛龍，才能這麽快抵達。”
他一答完所羅門的問題，就迫不及待的說出自己的第二個問題，“這些黑色岩石來自哪裏？”
博若克剛才的第二個問題就應該這樣問，隻不過被所羅門狡猾的抓住他先前的話，直接把他先前的話當成問題了。
“來自我的領地，一處位於異位麵的領地，我稱之為黑岩位麵。”所羅門繼續用矮人語回答道。
“你的領地？你是人族中一位有領地的貴族法師嗎？怎麽和塞茜莉雅告訴我的不太一樣，噢，對不起，我想這不應該作為我們的問題，而是你剛才透露的信息我需要進一步弄清楚，因為塞茜莉雅告訴我時，隻說這是來自於一位人族的平民法師。我必須弄清楚這一點，因為如果是你領地內的產物，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這關係到，咳，或許我們合作的可能性有多大。”矮人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不過他絕不能讓所羅門再占一次他的便宜，把這些又當成問題來互相問答。
“嗬嗬，博若克長老，你剛才的這些疑問當然不能作為我們互相問答的問題。而這些疑問我是樂於解答的，因為在我提出請塞茜莉雅幫忙時，我雖然是已經是一名王國法師，不過這並不是什麽顯赫的身份，而現在我已經成為了一名男爵。”所羅門回答道。
對於矮人長老，所羅門當然沒有完全說老實話。
事實上就是他並沒有真正的封地，黑岩位麵到目前為止也不是阿斯圖裏亞斯的真正領土，而是被開拓的地方。
這就相當於拿著地圖劃了一個圈，然後說這地方是我的，但就算能真的征服那裏，也還有個過程。
而且所羅門是以開拓者的身份得到的，哪怕由於是第一批，王室給予了相當的“優厚條件”，允許第一批成功開拓者可以終身成為那裏的總督，並且一直有開發權，但到底不是世襲的。
但所羅門對著矮人長老，卻是毫不臉紅的把自己受封男爵和異位麵開拓扯到一起不說，而且還宣稱並未徹底淪陷的黑岩位麵是自己家的地盤了。
博若克長老卻興奮得有些搓起手來了，然後突然道：“既然是這樣，所羅門法師，不如大家直接一點，不要再用問題回答的方式互相試探了，我可以說出我現在的態度和一些意向，希望你也能這樣。”
所羅門點點頭道，“我當然希望能這樣。”
接下來兩人的說話就坦誠多了，黑鐵氏族的長老坦率的告訴所羅門，黑岩經過他的鑒定，初步認為可以作為驅動機械的燃料，不過暫時隻能放置在類似於鍋爐一樣的容器中才能發揮作用，否則就會存在一定的機率像所羅門他們的火球觸碰到某些黑岩一樣產生爆炸。
這一點所羅門早有預料，因為他是一名穿越者，在他來的那個世界中，機械文明是遠比這個世界發達的，雖然他當初從事的並不是工程師性質的工作，但仍能意識到這方麵。
在這個世界的機械文明則目前大部份掌握在矮人和地精手裏，除此之外人族中少數大法師因為煉金術的原因也會涉獵，並與矮人族的優秀匠師產生一些聯係和合作，這也是塞茜莉雅和黑鐵氏族有一些交情的原因。
黑鐵氏族對黑岩感興趣的原因很簡單，矮人們雖然勇猛，但單純論武力，從高到低都是不如獸人的，在魔法方麵更是遠不如人族，他們對於魔法的研究，大都是用於了附魔。
但在機械方麵，矮人卻有較大的優勢，他們從鑄造開始到產生機械的概念並進行研究，是進行得最早的種族之一，而且由於其他方麵的劣勢，他們曾經在摩拉丁的指示下，將希望大量寄托在這上麵。
所以在機械方麵，矮人們如果才能發展順利，雖然不可能奪回昔日的領地，再次和人族、獸人爭霸，但絕對有助於擺脫他們現在的困境。
但問題就來了，這問題當然不是問挖掘機哪家強，而是問發展機械文明的動力來源在哪裏？
所羅門穿越前的世界，第一次工業革命，蒸汽機發動起來是用的煤。
克奧斯當然也有煤這種東西，儲量有多少，所羅門就不清楚了，但可以很清楚的一點是，矮人們不容易得到。
為什麽呢？因為他們早就被趕到極西之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