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節 自己的事（下）
人族主要占據了南方和部份中部，而獸人在北方，同時也向東、西方向擴展，但在這兩個方向更遠的地方，還有其他部族。
比如西部獸原過去更遠的地方，還有大片原始森林，居住著木精靈殘餘的部族，而比這更西邊，就是冰雪之地了，矮人們被擠壓到了那裏。
冰雪之地當然不是說沒有可作為動力來源的燃料，諸如煤或是類似效果的東西在克奧斯肯定是存在的，隻不過不同文明進程拿到這些東西會有不同用途。
矮人們的運氣首先並沒有好到像所羅門穿越前，沙漠上阿拉伯人那麽幸運，原本的不毛地之下蘊藏著讓人羨慕、震驚的東西，可以讓他們從此擁有大量的財富。
能被矮人們用來維持他們機械之路的儲藏既稱不上多，更因為冰雪的覆蓋不容易探索和發掘。
事實上在博若克來之前，矮人們的三大部族正準備聯合，共同向地下進軍。
因為在冰雪之地，即使是不容易發掘的淺層儲藏，在他們接近千年的使用下，也已經越來越少了，再這下去的，矮人們已經發現的儲蒧隻夠他們再用上幾十年了。
別無他法下，矮人們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偷偷在在向地下挖掘，尋找地下較深層的儲藏。
如果不向地下索取，矮人們就隻有從極西之地一路打出來，先打敗木精靈，然後再去和強大的獸人或是人族爭奪地盤，才能找到新的燃料儲藏。
咳，如果現在給矮人們足夠豐富的動力來源和鐵礦，然後再給他們二十年時間，不，十年，十年就夠他們做出一堆可以用於戰爭的機械，打敗衰落的木精靈，搶到新的地盤，甚至把手伸向人獸兩大勢力不太在意的荒涼之地。
那種地方對人獸兩族來說價值不太大，但隻要能找到矮人們需要的礦藏，那對矮人們來說就是有價值的。
但可惜的是，就算隻是這樣的美夢，矮人們都無法做到，因為沒有那個前提，足夠的動力來源和鐵礦，如果有，他們也不需要像現在這樣費勁寧可向地下深層進軍了。
雖然探索地下深層礦藏也並不容易，挖掘困難，而且有可能會遇上不同的地下種族。
地下世界之危險，很大程度就在於那些地下種族，比如所羅門曾經見過的蟻人。
矮人們要探索位於地下的深層礦藏，多少會遇上幾個。
但是矮人三大部族經過一致討論後，卻仍然寧可向地下去探索，也不願意去和人獸兩族硬碰。
至於精靈族，雖然實力並不強於矮人們，但是她們有原始森林為憑恃，矮人們除非有大量的兵力或是機械幫忙，否則要想在原始森林的掩護下徹底擊敗木精靈們，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原始森林中通常還有樹人之類的幫手存在。
在塞茜莉雅發來邀請之前，矮人們已經初步開始了向地下深層鑽掘，隻是一時間還沒找到需要的礦藏。
但是當塞茜莉雅把所羅門那些黑岩交到博若克他們手上時，矮人們立刻就興奮了。
因為這東西本身就可以用來作為燃料，隻是初步判斷，條件比較苛刻，需要在有保護的近密封狀態下，在非密封狀態下接觸高溫，會相當不穩定，原因當然就是裏麵有一定的魔力在作怪。
而蘊有稀薄魔力這一點卻不但沒讓黑岩在矮人們的眼裏降低價值，相反，價值直線上升到一個難以形容的程度。
如果不是這樣，博若克根本不會冒險，租借雙足飛龍長途飛行，並且還要避開關卡，深入到人族腹地，再在塞茜莉雅的接應下出現在這裏了。
原因很簡單，而且這也是塞茜莉雅產生濃厚興趣的地方。
那就是如果這種魔岩極可以充作機械持續運動的燃料，又有稀薄的魔力，是否可以將機械和魔法進行一定程度上的結合？
在魔法和煉金上有過這樣的想法，被稱之為“魔導”。
但實現起來卻困難重重，原因就是機械持續運動所需要的動力來源數量太大，如果全部由蘊含有魔力的魔晶石來提供，這成本太高了。
所羅門的黑色岩石卻讓矮人們和塞茜莉雅又重新看到了一絲希望，這才是矮人們重視的原因。
“我把能說的都說了，現在我想知道你這種黑色岩石的儲量以及開掘難度？”博若克有點緊張的問道，因為如果這種岩石的儲量不大，或是發掘非常困難，那又會讓人失望了。
所羅門強忍住心中的興奮，道：“儲量方麵你可以放心，而且也非常容易開采。”
“是嗎？”博若克高興的叫了起來，他搓著手道：“天哪，這真是太讓人高興了，應該喝一點酒，真是可惜，這次為了乘坐雙足飛龍，我一點酒都沒帶，全留在家裏了，我有整整二十天沒喝過一滴酒了，你們一定不相信。”
所羅門不由莞爾，克奧斯矮人族對酒的癖好是出了名的，這是在他們曾經還沒有被驅趕到極西之地就有的，而被趕到西邊後，他們也沒有斷絕這個愛好，因為不光是本身的酒癮，冰雪之地的寒冷也讓他們必須保持這種習慣。
也正是因為對酒的癖好，其他部族才有機會用烈酒向他們換取最精良的武器，矮人們在鑄造上的手藝比人族都還要出色一些。
隻不過由於地處極西，其他部族敢冒著重重阻難去和矮人作生意的比和獸人還要少，矮人們常常幾年才能作成一次交易。
而有能力跨越獸原、原始森林、荒野、沼澤等複雜地形及危險抵達矮人領地的，也通常隻有那些極有實力的勢力，否則就是拿命去搏，而且十博九輸。
“這麽說，我們可以合作一下，我是指我們，塞茜莉雅和他的學生，還有你。”博若克道。
博若克指的是利用黑岩，最理想的狀態當然是黑岩不光是可以充當矮人們機械的動力來源，而且可以在這基礎上進行魔導研究；如果以黑岩進行魔導應用失敗，那至少也可以作為矮人們急需的燃料來源之一。
當然，這兩種不同的可能，決定著黑岩不同的價值，也決定所羅門在矮人們眼中的價值。
“我說，博若克你這老家似乎高興得太早了。”塞茜莉雅卻突然潑起冷水來。
“怎麽了？”博若克愕然道。
“你似乎忘了一點很重的事，即使是這種黑色岩石能被你們當成機械的動力來源，甚至真的可以應用於魔導上，哪怕所羅門的儲量再豐富，請問你們怎麽才能大量得到呢？”塞茜莉雅冷笑道。
矮人長老頓時啞然了，這的確也是一個不容回避的關鍵。
哪怕所羅門手上真如他所說有大量的黑色岩石可以提供，但是矮人們卻遠在極西之地，路途遙遠。
所羅門卻不著急，塞茜莉雅這麽說不過是自抬身價，畢竟在開始時她就向所羅門說過，如果能產生重大利益，她要得到其中的兩成，那麽她應該有解決的辦法，否則這兩成也太好拿了，就隻向博若克他們傳個訊。
博若克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把腦袋一拍道：“你們人族就是狡猾，塞茜莉雅你一定有辦法，讓我想想，是用傳送魔法陣嗎？”
女法師打了一個響指，“你總算還沒有笨到家。”
“你竟然敢說我笨，傳送魔法陣那種東西我們矮人又不會！”博若克憤怒的道。
所羅門有點意外矮人的反應這麽大，但他很快就知道為什麽了。
因為矮人在魔法上的資質真的很有限，包括他們那位已經成神的先祖摩拉丁，也是以力量為主。
矮人們由於對鑄造的熱愛，所以對附魔有一定程度的深入研究，並且魔法資質上雖然平平，但是多少代人專心致誌的專攻魔法中的某一個方麵，不論熟練程度還是經驗上都自然有了別人無法企及的優勢。
煉金術本來就需要大量的反複實驗才能獲得成功，而不僅僅是依靠資質。
但相對來說，矮人們在其他魔法上就沒什麽成就了。
傳送魔法，矮人們並不是沒有機會接觸過，他們有著鑄造的優勢，這麽多年來多少會有人族的魔法師，類似塞茜莉雅這種合作關係，這裏麵怎麽也得有一兩個如果有求於矮人而泄露吧，但奈何矮人就是掌握不了。
這也不能怪他們，包括他們的先祖神明摩拉丁也隻是憑自己的神力進行傳送，而不是使用的魔法。
這也是矮人們這麽多年困於極西冰雪之所沒有辦法的原因之一，否則如果掌握了傳送魔法陣，其實大可以考慮找到合適的地方遷移到克奧斯位麵之外去。
果然，塞茜莉雅道：“我可以為這件事從所羅門的異位麵領地專門籌建一座中型傳送魔法陣到你們的冰雪之地，並且由我的學生們負責兩處的日常維護。但是，我要拿走其中兩成的好處，包括對魔導知識的共享，而且建設傳送門的材料不能由我出。”
這話一出口，所羅門倒不算意外，博若克倒是差點跳了起來，塞茜莉雅意思是說她就隻出腦袋和人，然後要拿走兩成利益，並且還要共享和矮人對魔導的共同研究。
尤其是後者，這完全是**裸的知識掠奪。
說是隻共享現在的研究，但真的開始後，要了解一些知識，就極可能要追溯到另一些知識，而某些知識是矮人在幾百年間，無數人經過不知道多少實驗才一點一滴得出來的經驗或配方、設計，會因為這個而泄露多少給麵前塞茜莉雅？
塞茜莉雅雖然知識淵博，本身更是接近傳奇的大法師，但是在矮人所擅長的方麵，就算是一個真正的傳奇法師也不可能和多數人幾百年的積累相比較。
這麽多年，矮人和塞茜莉雅的交易一直是互惠互利，但如果眼前這一樁成立，那就要吃大虧了。
女法師卻絲毫不顧及矮人此時的心情和感受，豎起一根食指輕輕搖頭，“博若克老頭，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我可以收回我剛才說的話，或者你能找得到更信任的法師？”
魔法塔內，女法師和矮人長老對峙著。
女法師滿麵春風，一副吃定了對方的表情；而矮人老頭則失去了之前的紳示表情，像一隻鬥雞似的死盯著女法師，仿佛隨時會撲上去咬一口才甘心。
看到這副樣子，所羅門又好笑又好氣，幹咳一聲道：“兩位，或許我有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