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節 這是最好的年代，這是最壞的年代（五）
“公爵大人，你認為航海業很有發展的前途嗎？”問話的是那位穿燕尾服的英俊小夥子。
他能感覺到所羅門現在的心情不錯，似乎與剛才才打發走的另一個年輕人有關。
他甚至很妒忌剛才離開的傑克遜，對方的年齡和他相差不多，但是根底可比他硬多了，他要費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得到這個預備秘書的職位，而傑克遜卻因為那位叔祖的關係，可以讓所羅門公爵願意為他主動擔保。
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某些議員們宣稱的什麽人生而平等在這種事實麵前是何等的脆弱啊。
人從來沒有什麽生而平等，相反從一生下來就得接受不平等，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
就像這位燕尾服秘書在妒忌傑克遜，但又有多少和他年齡相當的年輕人在妒忌他呢？
不過對於這位中央銀行為所羅門每次到來時預備的臨時秘書來說，他的眼睛永遠是向上看的，而不是向下，下麵再多的眼紅他並不會放在心上。
像現在，他最在意的就是趁著所羅門公爵情緒較好的時候，能不能借機攀談幾句，一來在他心中留下深刻的印像，這樣有助於進一步改變身份，從中央銀行預備的臨時秘書變成公爵身邊真正的人。
所以他從目送傑克遜離開後，就在絞盡腦汁想一個話題，可以接得上所羅門公爵現在的情緒，不至於唐突讓他不悅，能延續他現在的興致，但又要有足夠的內涵，給自己表現的機會，讓自己顯得不隻是一個端茶倒水的，而是可用之材，會思考。
這個界限很難掌握，因為大多數時候，大人物們並不會希望他這種臨時秘書有這樣的行為。一個不好就會弄巧成拙，跨越了不該跨越的界限。
但燕尾服還是大著膽子嚐試了一把，因為他覺得機會難得，自己有幾個平時沒有的優勢。
所羅門才幫助了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想必這時候對這種逾越的行為會寬容一些。
“航海業？嗯，會有一段時間的高速發展，這取決於我們於高等精靈的貿易關係，但是從長遠來看，航海的發展不會成為我們持續的動力。我們的發展在更多的異位麵。”所羅門隨口道。
他現在的情緒的確不錯，所以對燕尾服說了幾句。
這個位麵的航海及隨之而來的造船業在香涎膏貿易帶動的兩陸貿易之下，在一個時期內，也許是幾十年，也許是幾百年都會受到影響而得到較大的發展，就像魔力風帆船的出現與簡化後的蒸汽動力風帆船，這都是為了適應遠洋航海而發展出來的。
魔力風帆船更高級、舒適，不論生活還是武裝都會更強化；蒸汽動力風帆船則是一貫的作為魔導技術引導潮流後，用機械技術進行廉價替代發展的趨勢，因為煤比黑岩的更容易獲得
但是。並不會完全像所羅門前世那個世界的大航海時代一樣。
因為這裏有著諸多的異位麵，不論是從資源獲取還是掠奪來說來，無盡的異位麵才是長遠的未來。
同一位麵的另一塊大陸，哪怕還有別的沒有發現過的大陸，在無盡的位麵麵前顯得都不是唯一的選擇。
所羅門花費力氣借助香涎膏貿易破冰，引導的兩陸貿易，有很大程度上是算計高等精靈，因為高等精靈先對阿斯圖裏亞斯存在敵意，認為正在進行的魔導研究和位麵傳送都是對位麵造成破壞。
否則翡翠大陸盡管封閉，所羅門也不是必須非要去打破它。
但既然無法完全不理。那麽與其在將來成為麻煩，不如現在就想辦法影響它。
臨時秘書並不知道這麽深遠的理由，他隻是記下了所羅門說的話，他費盡腦子問出的話。還是非常恰當的。
既延續了傑克遜離開前的事項，又擴展到行業的發展上，顯得略有深度，還順便釋放了私心，要知道公爵大人是王國，乃至大陸上最頂尖的人物。他對這個一個才開始發展的行業的看法，不但極為權威，而且也能力去影響這一行業。
這就能讓人了解這個行業的潛力，至少比問別人靠譜。
香涎膏貿易在燕尾服看來隻是一個特殊產品，而借此發展的航海業和造船業更有生命力，但潛力到底有多大呢，燕尾服借這個話題了解到所羅門的看法後，不論是自己尋找機會投資，或是與人合夥，又或將這個消息換取別的利益，都是獲取財富的機會。
一雙長而細的極致美腿踏在焦黑的泥土上，**的大部份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長腿的主人是一個有著火紅色頭發和紫色眸子的女人，她走過被攻擊，變為廢墟一樣的村莊舊址。
繼續向前走，到處是屍體。
這是波月城，兩三年前的博豐城起義兼保衛戰鼓舞了附近的一些地區，波月城是其中之一。
加上艾普洛帝國與異族人的大戰中先後兩次失敗，目前是靠著馬太教會的支持才重新與震旦人形成對峙之局，根本無力再征伐叛軍。
而像波月城這樣的城市之後也與博豐城共同聯盟，組成自由聯盟，這些年靠著同盟互助，以及與支持博豐城的另一股異族人做生意，獲得了武裝與發展的機會。
不過即使艾普洛帝國不能針對叛軍進行大規模的討伐，但是小股的侵擾卻仍然時常發生。
並且不止是艾普洛國有這種暴行，現在南法爾馬力克已經夠亂的了，奚族、彬福王國、獲得震旦人支持的雅曼共和國，沒有一個真心希望自由聯盟能真的獨立自主。
奚族人算是最好的，至少表麵沒有什麽敵意，如果這村莊的暴行是他們做的，可能性最小，即使是，也不會是直接由奚族人軍隊做的，而可能會是奚族人控製的傭兵團。
彬福王國也有可能，他們曾經想自由聯盟加入王國，但被拒絕了。後來還發兵攻打過，被打退後才采取懷柔，暗地裏指使發生這種暴行並非不可能。
最有可能的還是雅曼共和國，因為現在統治雅曼共和國的那位議長大人現在都被大家認為。當初是為了私心而導致諾列加死亡的原因之一，而現在博豐城的城主是諾列加的兒子克荷林，並且也是自由聯盟的領袖。
那位議長現在有異族震旦王國的支持，如果指使人幹出眼前這種暴行並不奇怪，自由聯盟的高速發展會讓他驚恐不安。想辦法破壞，造成恐慌不足為奇，反正隻要不被指證。
任誰看到這被肆虐過後的村莊及試圖沿路逃脫，但最終卻幾乎沒有活口的情景，都會心口一顫，感到悲憤和難地過。
然而這位長腿美女的臉上卻略帶興奮與惋惜，那樣子就好像看到了一大堆上好的食材被人浪費，看到自己最想吃的牛肉麵被人潑在了地上一般。
“我能感覺到他們臨死前的痛苦與不安，他們的靈魂大都雖然潰散，但還是有少部份靈魂碎片在飄**。裏麵充滿了怨恨。真是可惜啊，不能獻給母親，不然她一定會非常喜歡的。”痛苦女王的女兒惋惜的道。
募地，她的眼眸停留在草叢中一處。
那裏似乎有一具屍體動了一下，她走近一點，看到的是一個纖弱的女人，滿身血汙，正撐起身體。
這是一對負創的母女，母親在逃跑過程中受了幾乎必死的傷，但卻仍然將幼小的女兒護在身下。並用身體遮擋住了暴徒的視線，艱難的用生命護住女兒。
現在她竭力的想挪動身體，在生命快要離去之前，讓女兒不至於被她死後的屍體壓迫。
她一定充滿了痛苦吧？真是美味的情緒啊。
露娜帶著難以形容的惡意凝視著這對低級生命的掙紮。她停了下來，卻絕無相助的意思。
那位母親在臨死之際，感覺已經變得朦朧，或許有感覺到周圍有第三個生物的存在，但是連挪動都困難，也發不出求救的聲音。何況她絕對想不到正在觀賞她和她女兒的是一個出自以痛苦為歡樂，以折磨為興趣的惡魔後裔。
露娜沒有親自出手折磨，並非她大發善心，而是她認為，當這個母親在發現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時候，這種自然而然過程中的天然痛苦，比她親自出手更加有趣。
那是命運賜給她的痛苦，想到這個，露娜身體的某處濕潤了。
小女孩幼小的生命在母親死後亦開始掙紮求存，然而她太幼小無力了，並且先前暴徒施暴時，母親雖然用身體為她擋下了致命的一刀，然而那一刀透過母親的身體後仍然刺傷了她。
那個傷口並沒有合攏，一直在流血，血腥的味道引來了附近一些動物。
天上的禿鷲，三兩隻的在頭上盤旋，開始或許是有點忌憚旁觀的露娜，但當女魅魔用法術讓禿鷲不用擔心後，它們的盤旋越來越低。
最後它們在經過試探後，證明下方的獵物是一個異常軟弱的生物，於是立即發動了攻擊。
小女孩是被禿鷲們一口一口啄食而死去的，幼弱的生命沒辦法保護自己。
她的死狀和死亡的過程悲慘到難以形容，如果阿斯圖亞斯的編劇大師羅素肯為她寫個劇本，一定會贏得非常多的眼淚。
但這絕對不包括那位從頭到尾目睹了整個過程，非但沒有一點上去拯救幫助，而是越看越濕潤的女魅魔。
“真是精彩，生命苦悶而堅韌的掙紮，最終無可挽回的墜落，這過程中的痛苦是如此的動人，讓人不禁為之沉醉，深深不能自拔，這真是一個好地方，充滿了因為動亂而帶來的各種痛苦。”露娜大力的呼吸了幾下，仿佛在感受剛才那對母女所經受的痛苦。
然而對這對可憐的母女，對承受了暴行的村莊，對沿途的屍體來說。
這是一個最壞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