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節 這是最好的年代，這是最壞的年代（六）
觀看完了沿途風景，因為別人的痛苦而感到快樂的露娜最後抵達了博豐城。
後半段的路上，她再也沒有先前那種愉快的經曆，顯然越是接近博豐城，自由聯盟的統治顯得有力多了，至少能保證轄下平民的安全。
這當然也是露娜評估自由聯盟實力和克荷林能力的的機會，一個才成立三年不到的城市聯盟組織能有這樣的成功，在強敵環伺侵擾的情況下，已經能在多數領土上保證秩序，露娜最後給的得分不會低。
唯一讓女魅魔有點不解的是到處都有茂盛的花海，這些絢麗多彩的植物相當的美麗，風吹過的時候會有讓人心曠神怡的香氣。
但女魅魔還是不喜歡，雖然她努力的探察下，也沒找到這些花有什麽危害性，但是直覺上就是不喜歡。
當然，她不會糾結於此，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她走進了博豐城，博豐城現在雖然不是戰爭時期，但仍是亞戰爭時期，或者說在這個動亂的年代，最少都是亞戰爭時期，處於隨時會爆發戰爭的狀態。
所以城門處的盤查比當初艾普洛帝國時期更加嚴格，克荷林不得不隨時警惕著敵對勢力，甚至從沒有表露過敵意的勢力的破壞行動。
但露娜輕而易舉的就進了城，對一名傳奇境界的女魅力來說，她的天賦魅惑能力幾乎相當於固化了群體魅惑術效果。
在智慧生物中，有一些是天生具有魅惑能力的，比如露娜這樣的女魅魔。
魅惑效果如果以奧術中的法術等級來衡量，共分三個較明顯的等級區別，一級的魅惑人類，四級的魅惑怪物，八級的群體魅惑怪物。
一級的魅惑人類其實是魔法師們解析魅惑天賦時完成的嚐試性法術，首先效果很低級，而且由於是以人族為施法研究對像，所以最後成功的法術對人族效果較容易。而對其他智慧性生物效果非常差，所以一級法術中叫魅惑人類，而不是叫魅惑低級怪物。但這僅僅是針對的中低階法師照本宣科的施法，如果達到高階法師的程度。或是某些能自行改良法術模型成功的人，一級的魅惑人類也是能對一些智力與精神力與普通人類相差不大的生物產生魅惑效果的，但總的來說成功率還是低於人類。
四級法術魅惑怪物就已經是在對魅惑能力相當深入了解後創造出來的法術，不再受到智慧生物的種類限製，成功率也提高了。除非對方的精神力很強，或是某種認死理的傻瓜生物。
八級的群體魅惑怪物就不用說了，可以對一定範圍內的所有生物都產生魅惑效果。
作為魅魔，特別是女魅魔，是天生具有魅惑效果的，魅惑效果會讓目標生物自動對施法者或具有天賦者產生認同感、親近感，甚至是愛情、親情，意誌和精神較軟弱者就會服從命令，而意誌強大者也有時候會因此出現猶豫，在關鍵時候。或許就會因此送命。
一般的女魅魔相當於固化了四級法術魅惑怪物，當她與選定目標交談，甚至注視時，對方就會受到魅惑效果的影響，而沒有選定的目標就最多隻會受到相當於一級魅惑人類對普通生物的幹擾，意誌稍微堅強點就可以抵抗住間接影響。
但傳奇級別的女魅魔在一言一語，甚至是一個姿勢，一個微笑中，都具有強烈的魅惑效果，不亞於群體魅惑怪物的威力。
所以。博豐城的衛兵們，還有暗哨們對露娜的進入完全是不設防的，他們甚至想不起應該對這個美麗的女人進行檢查和跟蹤，甚至試探。她明顯是一個生麵孔，而且既美麗又獨身。
在露娜離開了，城門處的衛兵們恢複正常後，他們對之前的反應也是覺得非常的奇怪，每個人回憶剛才自己為什麽不去攔截、盤查這個女人時，他們的原因也各有不同。
有的人回憶。記起剛才那一瞬間，露娜給他的感覺像自己的不幸死去的姐姐；有人的回憶，她卻是像自己的初戀情人；還有的人覺得像母親或妹妹；還有人就單純的覺得她是自己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美得讓自己忘了一切。
昔日的城主府，帝國時期的總督府，現在的博豐城軍事委員會所在，克荷林正神情嚴肅的與陶交談著。
“我讓你對我們現在大規模種植的那種植物進行藥理和煉金術研究，有什麽結果了嗎？”
陶舔了下嘴唇，“沒什麽結果。至今為止我嚐試過種種藥理配方和煉金術實驗，但都沒有找到這種植物的價值所在，不了解阿斯圖裏亞斯人以這種植物為原料製造了什麽。”
克荷林不由得微覺失望，這兩年多來，博豐城已經穩定，自由聯盟的其他城市越是靠近博豐城，治安也越好，隻有離得較遠的地方，才會出現露娜在路上看到的那種事件。
這很大程度上是靠從阿斯圖裏亞斯人那裏的貿易換來的新式武器支撐下來的，在不論是艾普洛帝國或是侵略者（指震旦人）都不能或不打算全力對付自由聯盟的情況下，其他勢力如彬福王國如果要想吞並又會付出更高的代價，並且同樣也會顧忌元氣大傷後被艾普洛帝國或震旦人所趁。
兩年來，雖然和異族人的貿易也開辟了其他特產品或開發礦產等多元化發展方向，但是種植迷迭香仍然占據了博豐城對阿斯圖裏亞斯貿易量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即使是將整個自由聯盟算起來，多個城市種植迷迭香貿易在總貿易量的占比仍然高於百分之五十，迷迭香為自由聯盟換來了大量的火槍和彈藥，才使得聯盟能在如今的局勢下保持獨立並發展。
但是由於克荷林對所羅門之前的目的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他天然的對阿斯圖裏亞斯人在內心深處持有一定的看法，帶著一絲深沉的不信任。
現在雖然不得不依懶於種植迷迭香，又或是讓異族人開發礦產，在他看來都是割肉飼鷹，太過於依賴異族人。
所以他才會讓陶偷偷的研究迷迭香，看能不能找到阿斯圖裏亞斯人大量收購這種植物的原因，如果能找到原因，那麽博豐城和自由聯盟就可以也製造類似的商品，即使仍然大量賣給異族人，但肯定也比隻提供原材料利潤豐厚多了。
但陶這一年來的研究結果正如剛才所說，他還沒有找到其中有價值的地方。
“不過有一點卻很奇怪。”陶的表情古怪起來。
克荷林精神一振道，“什麽地方奇怪？”
“藥理和煉金雖然沒有什麽發現，但是我卻發現在種植過程中有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阿斯圖裏亞斯人所謂的農業專家指導我們種植這種植物，一開始看起來沒什麽異常，但我在研究時卻發現了一個共通點，那就是種植點在一起交戰過的戰場附近的，迷迭香的生長就會比其他地方好上許多。然後我根據這個奇怪的地方研究下去，我得出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結論，並且做了一次種植實驗，最後證實了我的看法。”
“什麽結論？”克荷林沉聲道。
陶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迷迭香的生長需要生物的血肉。如果種植點的環境有大量生物的血肉，對它們的生長有非常大的幫助。那些生長得好的種植點，附近以前都有過沒有收斂過的敗軍屍骸。我也做了實驗，單獨種了兩片區域的迷迭香，一片是普通的土地，另一片我找了幾具屍體先埋下去，再在周圍種植了迷迭香。最後屍體附近的迷迭香生長明顯優於另一片，並且，我埋下去的屍體以遠遠超過正常速度的時間消融了。”
克荷林難掩臉上驚駭的神色，同樣低聲道：“也就是說那些農業專家在指導種植時，他們有意識的選擇了合適的地點？”
陶點了點頭，克荷林麵色凝重，他靜默了一會兒，拍了拍陶的肩膀，“你的發現和結論暫時不要對別人說，我們還需要繼續種植迷迭香。”
“你不打算阻止？”陶問道，雖然阿斯圖裏亞斯人利用迷迭香到底能做什麽東西出來他不知道，但是在發現這種看似絢麗的植物竟然是在屍骸血肉中盛放生長，陶總覺得那種美麗有一種邪惡的色彩。
克荷林苦笑道：“我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這是一個最壞的年代，我們在掙紮求存。除非我們有辦法不依賴阿斯圖裏亞斯人的支持，否則就隻能和他們貿易來得到那些武器與彈藥。”
“所以，就算你沒發現迷迭香這麽古怪，我本來也是想尋找擺脫依賴，或是在貿易上盡量多元化來減輕依賴，但現在還辦不到。給我點時間，我們會慢慢從單純的貿易到學會靠自己，實現真正的獨立發展。在渡過最艱難的這段時間後，我會要求貿易的時候，不再隻是單純的換來對方的商品，而是想辦法學會掌握製造的方法，那樣我們才能逐漸的擺脫對異族人的依靠。”克荷林道，“但在那之前，哪怕我們現在發現迷迭香的異常，我們也隻能裝成什麽都不知道，不過在貿易的時候，我想我們得多個心眼，如果發現有什麽東西是用這種詭異的植物為原料製造出來的，我們應該拒絕阿斯圖裏亞斯人的推銷。”
陶默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