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節 神秘先生（三）
“公爵大人，我的日子可不好過，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本傑明苦笑著攤手道。
所羅門微笑不語，直到本傑明想再次開口時，所羅門才道：“親愛的首相大人，之前的一些災害的確給你造成了巨大的麻煩，但這可不是我造成的。”
“是秩序意誌的反應，對嗎？有人觀測到翡翠大陸的上空曾經籠罩著一顆大樹的影子，有人說那就是傳說中的世界樹，秩序意誌的具現化，你別說你不知道。”
“做事總是要有些付出才會有收獲的，我認為下一次如果再有浮空城升空，秩序的意誌就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了，因為他也會習慣。”所羅門笑道，“因為在他的眼裏，我們都是‘自己人’。”
“但願如此。”本傑明道，“不過你知道，我其實指的不是這個。”
“哦，那你想說的是什麽？”
“股市在下跌，一些人已經破產了，銀行貸出去的也收不回，這兩個月已經有十三家中小銀行宣布倒閉，再這樣下去，我不敢想象後果。”本傑明盯著所羅門道。
“每天都有人破產，每天也都有人會發財，這不正是我們這個世界可愛的地方嗎？我又不是救世主，首相大人，好像我不能為你解決這個問題，你也不應該向我求助。”
“你知道後果，這樣下去會引起一連串反應，我們的商品會賣不出去，大量的企業會倒閉。我們需要你，需要你出來幫助穩定局麵。”
“這是。這是必然會出現的結果。本傑明。我改變不了什麽。或者說如果我站出來幫你一把，或許可以稍稍延緩一下，但是之後還是會爆發，並且會更厲害，就算是神都阻止不了，除非他能把他的信徒洗腦洗得不需要吃喝，不需要錢了。”所羅門歎了一口氣道。
“那麽到底為什麽會這樣？你籌建的浮空城已經升空，我們生產的能力將會越來越發達。為什麽突然間卻會這樣？所羅門，如果你不告訴我原因，並且幫我，接下來如果出現我擔心的倒閉風潮，我隻好宣布這都是因為浮空style_txt;城升空，導致秩序意誌劇烈反應產生的災害引起的。”本傑明睜大了眼道。
“這是兩件完全不同性質的事件。”所羅門皺起了眉頭，“你說的征兆已經存在，如果財政部那幫人員沒有吃白飯，他們作出的預測很大機率會發生，而且一旦發生就像推倒骨牌一樣一發不可收拾。但是這是我們根源上的毛病。不是誰故意要去造成的，或者說是幾乎所有人無意下產生的共同結果。”
所羅門隨手拿起了麵前的一盒火柴。撕開盒子，從裏麵抓了一把出來，大約有二十根，“如果我們的社會生產，總共產生了二十根火柴，之後這個收入是這樣分配的。”
他將其中的十根放到一邊，表示這是社會生產的基本物資成本，然後又拿了七根對著本傑明晃了一下道：“這七根是公司資產所有者的利潤，剩下的三根才是人力成本，也就是發給那些生產者的。有的老板會追求更高的利潤，那麽他得到的或許是八根，九根，而生產者得到的隻有兩根，甚至是一根。”
“這些屬於資產所有者的利潤，老板們是怎麽使用的呢，他們中當然也有奢侈的家夥，但是更多有誌氣的人則是會投入再生產，保守一點的則會存入到銀行去，而銀行是不會光收存款不放貸出去的，銀行不是慈善機構。”
“你是想說即使是存在銀行這一部份實際還是投入了再生產中，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本傑明道。
“為了造更多的火柴，在下一次利潤分配中老板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利潤。”所羅門道，“但是，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新生產出來的商品最後賣給誰？一個老板也許手下有數百上千的工人，他分到了其中的百分之七十，就算他再怎麽消耗也是有限的，存入銀行間接還是會被放貸出去；新製造出來的商品總得有人買才能產生利潤，而其他人買不起了，雖然他們需要，但是他們沒錢。”
本傑明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起來，財政部雖然給了他詳細的報告，根據已經出現的一些現像預測局麵會惡化，但是根源原因卻沒有麵前的所羅門說得這麽清楚。在社會收入的分配上，資產的所有者得到了大部份的利潤，但他們始終是少數，不論怎麽奢侈，也會出現大量積餘，更多的人會選擇投入再生產環節，以獲取更多的利潤，但是再生產後，利潤轉變成資本，資本要再產生利潤就得實現銷售，而那些為資產所有者打工的生產者們，他們同時也是消費者，但是收入中分給他們的那份蛋糕卻是很少的，他們的購買力支撐不起再生產後的新商品。如果隻是一個兩個當然是沒關係的，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沙漠中的一顆砂。但如果這種相對過剩非常嚴重了，就會形成危機，出現現在本傑明得到財政部報告後擔心的情況，進入他形容的危機中。
“那就糟透了。商品賣不出去，企業倒閉，然後銀行收不回貸出去款的，銀行也跟著倒閉，形成惡性循環，失業的工人也會鬧事。”本傑明道。
“對，不過具體發生時，也有可能是從股市開始的，因為股市本該起到調節的作用，一旦作用發揮不了了，反而可能會像晴雨表一樣首先反應出來，然後影響一部份直接與之相關的金融機構，再進入你剛才說的惡性循環之中。”所羅門道，“所以危機有時候最先也會顯現在貨幣和金融上。”
“奧術天網也沒用，他隻能促使生產能力增長更快，但是卻解決不了兩者之間的矛盾。不。本來有希望。”本傑明忽然道。“如果奧術天網隻是阿斯圖裏亞斯能使用。其他國家不能使用，我們生產的商品就可以以更好的性價比具有明顯的競爭優勢，這樣即使是仍然會出現危機，但是危機是整體性的，我們卻可以作為其中的個體受益，就像一個故事說的那樣，熊追來了，你不一定非要跑得過熊。你跑得過你的小夥伴就行了。該死，所羅門，你這次無法狡辯了，奧術天網本來可以拯救阿斯圖裏亞斯的，是你使其他人也有機會染指，把本屬於阿斯圖裏亞斯的機會分給了別人。”
“不不不，傑本明，奧術天網如果沒有其他國家的參予，根本就不可能這麽快建起來，再說這東西別人同樣可以模仿。到時候你一張網，我一張網多沒意思。搶先讓別人接受，就是讓別人接受你的標準，這不是壞事。”
本傑明蠻橫的道：“我可不管這麽多，現在你有責任想想辦法阻止危機出現。”
“我說了，沒有辦法徹底解決或是阻止。生產能力的增長與消費不足間的相對過剩是危機的根源，或者說這是一個利潤再分配的問題，是無解的。除此之外，我們的單個公司在生產上是有組織性的，甚至可以說，以單個同類公司進行比較，誰更有組織性，誰在技術上更領先，誰就更容易成功，會獲利更大；但是如果從整個社會的生產來看，我們是缺乏組織性的，老板們各行其是，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賺更多的錢。於是重複生產，惡性競爭都會出現，他們的屁股後麵就會產生一隻你剛才說的熊追過來，隻有其中競爭最具優勢的才是跑得最快的那個，才能活下來。而那些跑慢了被熊吃掉的人如果太多了，同樣會引起危機的爆發，或是加劇爆發時的後果。”
“辦法，我想聽的是辦法，所羅門，我明白你說的了，現在你想想辦法，至少不要在我任內爆發，等賽因斯黨人執政的時候爆發也別在我任內出現這樣的事。”
“沒有絕對的辦法，發生這樣的事，隻有想辦法讓更多的商品賣出去。但是你不太可能強迫泰坦尼亞人、震旦人、撒克遜人購買，除非阿斯圖裏亞斯和他們打上一仗，但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主意。所以要讓他們買東西，隻有一個辦法，就是給他們希望，讓他們認為同樣可以把東西賣給我們，因為我們會遇到危機，現在或是將來，他們同樣可能會遇到。”
“你是說？”
“雖然沒有辦法治本，但是治標的話，不外乎是開源節流。這就是需要你自己去做的了，內閣應該試試和其他國家談判，建立起長期的同盟關係，內部互相開放市場，誰能賣給更多，各憑本事。能建立起讓大家都放心的關係，那麽諸國在蔚藍大陸上就可以減少軍費的支出，降低內耗。而對外，當然是開辟更多的市場，諸國在這上麵，你不覺得可以像上次一樣再次合作嗎？你看，我們在優古德拉爾無序的競爭著；法爾馬力克大陸上，我們也互相拖著後腿，結果竟然讓自由同盟發展成了一個帝國，反而損害了我們的長期利益；在蘭古莉莎、在奧伽、在阿卡內亞、在巴倫西亞、在艾雷布…….我們如果聯合起來，內部分配好利益，將沒有原住民是我們的對手，我們所能得到的，所能掌握的將不止是現在這些，這些地方都可以開發出更多的市場。”
本傑明眼眸中終於出現一絲放鬆，所羅門為他開的藥方如果能實現，並不能解決根源，但是卻可以治標。
“但還是有一些問題，比如工人，還有那些窮得沒地方睡的人。你知道有很多地方的工廠，他們雇傭的是黑岩的矮人，還有法魯西翁人、優古德拉爾人，這些人不是我們的公民，但卻在為我們工作。你說的那些辦法都是需要時間的，而一旦局勢惡化下去，這些人是最窮的，也是最容易生活不下去的，他們又會鬧事，要求權，弗瑞黨這根攪屎棍也會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他們，因為選票擴大會對他們有利。”
“一旦發生這樣的情況，當然是鎮壓。”所羅門不慌不忙的道，“不能讓他們壞了大局。”
“堅決鎮壓？”本傑明撫了一下腦門。
“堅決鎮壓。放心吧，過不了多久，或許我送你一份單獨的禮物，說不定能幫到你。”所羅門道。
“什麽禮物，現在就說說，好讓我心中有個底。”本傑明忙道。
所羅門隻好道：“一個消息，我也還在等待中。這個消息起源於之前翡翠大陸的高等精靈中的一部份，我是指北方那邊的遊擊隊，他們通過中間人隱晦的向我們提出建立貿易關係，支持他們抵抗那邊獸人王庭和人馬族的聯合進攻。”
所羅門話還沒有說完，本傑明已經握拳道：“賣給他們，什麽都可以，為什麽不賣，我們現在又不是他們主要的敵人，太好了，他們都需要些什麽東西？”
“等等，你聽我把話說完。”所羅門無奈的道，“他們的購買是我想說的一部份，但指望這一部份解決阿斯圖裏亞斯的危機是不可能的。關鍵在我一麵答應了貿易，賣給他們各種所需要的東西，一麵當然是想辦法偵察他們的情況，於是就發現這支北方解放陣線的精靈遊擊隊似乎建成了一個跨位麵傳送通道。”
“精靈不是非常反感建立長期存在的傳送通道嗎？”本傑明問道。
“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現在據傳回來的情報，精靈們建立的傳送通道所連接的異位麵是一個非常巨大的位麵。”所羅門緩緩道。
本傑明的眼眸頓時亮了，試探著的問道：“如果我們的商品也能賣到這個位麵去。”
“那你的日子就肯定好過一些了，說不定將來就是奧絲汀和他的同伴來頭疼你現在遇到的問題。”所羅門道，“你說，這是不是一件非常好的禮物呢？”
“當然是，當然是。”本傑明搓著手道：“所羅門，之前弗瑞黨人利用那件事的時候，我知道我們做得有點過份，但是我希望你能諒解，我不是有意的，實在是屈從於黨內多數委員的看法，他們認為應該借機從你手上得到更多的天網股權。”
“沒有關係。”所羅門笑著道。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本傑明最後說道，就此結束了他對所羅門的拜訪。
送走了本傑明後，所羅門又坐了一會兒，直到他的幾位秘書之一給他遞來了一些小紙條，那上麵通常紀錄的是在各個方麵需要提醒他看的消息。
他翻了翻，前麵的泛泛觀閱，在倒數第二張時停了下來，這上麵寫著在今天，天網管理公司又監測到一種不正常的波動，上次出現時是在三個月前，鐵達尼號海難時曾經出現過一次。
這種波動本來沒什麽奇怪的，但奇怪就在於其產生最後不論如何追蹤都找不到最初的來源，這才是最奇怪的，因為在天網上不論你如何偽裝、傳遞，但隻要使用，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仍然是可以找到最開始的來源的，隻不過不一定及時，有可能找到的時候，對方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就像老希門內斯動用股東的權限請天網管理公司確定蘭德最後連接天網的位置。
“給我盡可能的搜集鐵達尼號海難的所有資料。”所羅門若有所思的向秘書吩咐了一句，然後翻過這一頁向下看去。
最後一張是從北方解放陣線那邊的“鼴鼠”傳回來的最新消息，他已經接觸到了那個異位麵，那個異位麵被高等精靈們稱為貝賽思達，高等精靈現在正在探索的區域是一片海島，被稱為夏暮群島。
“不惜代價都要解析出那裏的一個空間座標。”所羅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