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宛若夢幻 第二百三十四節 神秘先生（六）
蘭德帶著收獲與震驚回到莎拉夫人的住所，然後又花了些時間整理了一下今天的談話，包括紙上記的部份和紀錄在天網空間的資料。
可惜的是那位神秘先生還是沒有主動找他，蘭德雖然很想立即就見到他，但是也隻好等待。
而在等待的時間中，他當然是繼續調查，比如阿道夫向他透露的大罷工將會從明天開始。
阿斯圖裏亞斯並不是沒有經曆過罷工，大大小小的罷工，這幾十年前也發生過十幾次了，小的有某家工廠控訴無良廠主的，大的幾家工廠，甚至是某個行業舉行的聯合性罷工，最大的兩次是要求權，取消選舉資格財產和納稅要求的。
這些罷工中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大抵上取決於被訴求對像的能量，比如控訴工廠主的，就要看這工廠主的人脈和肯拿多少錢出來消災了，否則王國並不介意執行正義；而像要求權的罷工，王國就堅決沒有答應，如果遊行的人太多，就會派出警察驅散他們，然後磨到工人們支持不了同意複工為止。
對於阿道夫他們將要進行的大罷工，聽起來規模並不小，好像是聖康坦好幾家工廠準備響應在法多利美郡的礦業和產業工人大罷工。
在法多利美郡有一個中型的黑岩礦山，靠這個獨天得厚的優勢，法多利美郡以後起之有的姿態成為了王國的新工業區，那裏的工人也相當多，前不久舉行了罷工，而且這次堅持的時間特別長，其他的地區的工人們有的就準備響應了。
蘭德整理完資料後，就立即強迫自己入睡，哪怕莎拉夫人有點幽怨的一直挑逗他，他也沒有動心，因為明天的調查或許更重要。
清晨再次醒來後，他迅速的作好準備出門。前往阿道夫說的地點，這次大罷工的起始點在那裏，工人們將在那裏聚集，然後開始罷工大遊行。
然而。當蘭德趕到的時候，那裏空****的，一個人都沒有，阿道夫也沒有看到。
蘭德不相信自己受騙了，他又在那裏等了一個小時。直到過了時間，還是沒有看到什麽工人集會。
直到這時候，蘭德還是不相信阿道夫是騙子，看來是出了什麽意外狀況，但什麽樣的意外能讓這麽多的工人一齊失約，他隱隱產生一種不安，感覺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了。
他想了想，迅速的趕往阿道夫從前工作的工廠，那家福克斯經理管理的地方。
剛到附近，他就感覺到不尋常。在工廠中多出來了士兵。
是真正的士兵，而不是以往的保安或是巡邏到這裏的警察在那裏。
他走了過去，立即被士兵叫住詢問，他隻好聲稱自己是其中一個工人阿道夫的朋友，是來找他的。
然而士兵的回答卻是驚人的，讓他立即離開。
蘭德當然不會就此離開，而是軟中帶硬的交涉起來，不過士兵對他的態度也很快強硬起來，如果不是他在最初就自稱是記者，恐怕士兵會把他抓起來。
交涉雖然還沒有結果。但是蘭德先是看出來了這些士兵不是假的，而是真正的聖康坦警備軍，隸屬於警備軍第八團，雖然這警備軍隻是聖康坦城三支軍級部隊中最差的。但仍然是正規軍。
其次，從隻言片語中，他聽出似乎這家工廠出了大事，這裏是第八團的一個連，奉命趕來維持治安的，保證正常生產。
要準備大罷工的工人們怎麽會老實到正常生產。而且一夜過去，這家工廠居然出動到有正規軍跑來維持秩序，這讓蘭德很不安。
直到那位福克斯經理趕來，才換了人和他說話。
“原來是你，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麽？”福克斯經理應該是聽到消息後趕來的，不想看到的是蘭德。
麵對他的斥問，蘭德保持鎮定，繼續聲稱自己是記者，與昨天那位阿道夫是朋友，是過來看看他的。
“朋友？”福克斯經理轉著圈子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吧？”
他猛地退後幾步，然後衝著蘭德一指道：“請把他抓起來，工人們的鬧事說不定就與他有關，昨天我是親眼看到他和阿道夫一起出去的。還有，我懷疑他根本不是什麽騙子，是專門負責聯絡各個工廠之間工人的代表。”
蘭德感覺到一絲不妙，但不妙的是那些士兵聽到福克斯經理的話，真的立即包圍了他，把他圍在中間。
立即有十多支火槍瞄準了他，為首的士兵應該是這一個班的班長，向他喝令不準反抗。
蘭德知道遇上麻煩了，光這十幾個士兵，他倒還是有把握脫出他們的控製，他畢竟是個法師，同時還是個奧術師，不但受過魔法學校的正規教育，並且上次在海中曆險時，那位神秘先生指點他死裏逃生，讓他在正統的法師施法之外更是了解到了一些新的手段，仿佛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但是蘭德卻沒有反抗，作為希門內斯家的一員，沒人比他更清楚，不要輕易與代表王國的政府作對，麵前的軍隊也是這股力量的一部份，而且是屬於暴力的那一部份。
和這十多個士兵交手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是卻意味著他以暴力在對抗，會激化矛盾，對方會肆無忌憚的對他下手，如果不小心死在這裏，那就真的是用玉去撞瓦了，到時候就算希門內斯家再有辦法，這眼前虧是吃定了。
所以他沒有反抗，而是鎮定的將雙手舉起道：“我的確不是什麽小報的記者，但是我有一個朋友叫霍丘貝爾納多特，如果你們知道這個姓氏，請幫我通知他一聲。“
士兵們見他沒有反抗，稍微放鬆了一些，不過對他說的霍丘卻半信半疑，貝爾納多特家雖然有點名氣，但還沒到人人皆知的地步。
不過好在那位福克斯經理在一旁，他卻是知道貝爾納多特這個姓氏的。
“你認識貝爾納多特家的人？”他問道。
“是的，霍丘是我多年的朋友。他不會不管我的。”蘭德重重的道，今天的事有點丟臉，他就不想抬出希門內斯了，否則就算解決了。傳到祖父或父親耳朵裏，大約他這段時間放任的生活就完蛋了，他可不想這樣。
在福克斯經理的請求下，士兵把他暫時扣押起來，而不是把他帶走關到什麽地方去。
然後蘭德隻好在兩名士兵的監視下等待福克斯經理去幫他聯係霍丘。
大約一個小時後。霍丘匆匆的趕來了。
再然後當然是順利的帶著人走了，應蘭德的要求，他沒有曝露他的真實身份，但卻以貝爾納多特的名義向福克斯經理及軍隊士兵擔保他的朋友不是壞人，不是什麽工人聯係代表，也沒有煽動罷工。
蘭德上了霍丘的馬車，霍丘強忍著的笑意終於在車廂中爆發了。
“你笑得很開心啊。”蘭德沒好氣的道。
“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太意外了，當有人來通知我，我的一個叫蘭德的朋友被扣押在了一家工廠裏。叫我去領人的時候，我真的是太意外了。”霍丘笑道，“我說，到底是什麽事？你怎麽會跑到那裏去？就算你是一名法師，現在也不應該去這些地方，難道你不知道昨天夜裏發生了大事嗎，王國下令出動軍隊平息了一場未遂的大罷工，宣布那未遂的罷工是非法的，是被人利用企圖巔覆王國，危害大眾。所以不但抓捕了很多人，並且為了保證工廠的正常生產，現在還讓警備軍團的一個師分散到聖康坦的大中型工廠去穩定秩序。”
“怎麽會這樣？”蘭德驚訝的道，他想不到一夜之間竟然會變成這種結局。這意味著政府對罷工早有準備，然後施以了雷霆手段，這與過去的處理完全不同，強硬得讓人害怕。
霍丘聳了聳肩，“你最近幹什麽去了？沒有關心你家裏嗎？沒有去參加城裏的大小宴會和舞會？如果你有參加，多少應該知道這幾個月以來王國的經濟很不好。然後罷工又開始了，法多利美郡那裏鬧得最厲害，然後礦主組織了護衛人去鎮壓，再然後據說那裏的工人有組織的擊潰和劫持了礦主的護衛隊，他們不但殺死了兩百多人，搶奪了他們的武器，並且公然驅逐了礦主，還把之前開采的黑岩與其他礦產試圖尋賣，以便購得武器與糧食，宣布那個礦是屬於他們的。天，這哪裏還是罷工，這是搶劫，這是強盜，比小偷還可恥。”
他繼續道：“可能是這件事促使王國決定以以前沒有過的強硬姿態來應對，昨夜我們這裏發生的事，應該是工人們早在之前就組織起來想響應法多利美郡的工人罷工，但是不想王國早有準備，不要說秘衛，就是警察局要掌握他們一定的跡像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總之是在他們發動的前夜就來了個狠的。先抓了那些帶頭鬧事的，這些人現在應該被丟進監獄了，當場反抗的據說被警備軍直接斃殺的都有，剩下的願意掙工錢的，現在都乖乖的回到工廠位置上去了，不願意掙錢的可以回家，但是絕對不允許聚集，否則視為鬧事。”
“這麽幹，內閣那邊不擔心議會質詢嗎？”蘭德有些憤怒的道。
“質詢？或許會有，畢竟死了不少人，但是議會肯定不會站在那些窮鬼和懶鬼那邊，不知道勤奮工作，卻想著不勞而獲，並且組織鬧事，這怎麽看都是在危害我們的王國。”霍丘不在意的道，他以蘭德是在擔心自己家，“不用擔心，議會也必須維護我們的利益。”
蘭德沒有再說話，馬車繼續開動著，直到把他們送到一家酒店。
“吃點東西吧。”霍丘下了馬車，一邊走一邊道：“荷拉德古娜也在裏麵，我本來正想和她共進早餐，結果就為了你的事趕來了，而且沒得到你的允許，所以我出來的時候什麽都沒告訴她，一會兒她又會的抱怨了。”
蘭德進了這家酒店的包間，雖然是早餐，但是霍丘一點都馬虎，他很喜歡這裏的餐點，所以最近這一個月，幾乎成了這裏的常客，帶著荷拉德古娜來享用。
蘭德與霍丘及他的女人共進早餐的時候，阿斯圖裏亞斯的議會也的確召開了緊急質詢問，要求內閣就動用軍隊鎮壓工人作出解釋。
不過也正如霍丘所說，這質詢會幾乎都沒必要開，因為參加質詢會的議員中有近三分之一在質詢的過程中就在向另外的議會表達對內閣決定的支持和讚同，而在了解原委之後的議員們也紛紛讚揚本傑明首相的勇敢與果斷，是王國的捍衛者。
質詢會很快就結束，後麵反而是內閣請求議會立即召開正式會議，同意內閣宣布全國進入特殊時期，實行緊急管製。
這個不是個小問題，因為一旦授予內閣這個權力，在議會同意的緊急管製期內，內閣的權力將非常大，有很多事將可以不先通過議會而直接執行，所以議會少不得又要爭吵一番的。
除此之外，本傑明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向前來的議員們提出，並要求盡快討論。
那是一個提案，這個提案又是另一個更大計劃的第一步，這個第一步的提案叫做岩晶與金屬共同體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