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宛若夢幻 第二百四十六節 帝國危機（上）
“父親，我們真的要和他合作？這個人太危險了。←，”狄默泰此時已經沒有了開始那種因為艾莉婭而產生的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戒懼。
他發狠道：“這個人居心叵測，如果我們把他上報給帝國，會不會讓我們能在這次的麻煩中安然渡過。”
“愚蠢。”於岑冷冷的道：“要找我們麻煩的是雷德菲爾，他身後代表的是阿爾凱，除非我們能在神明的博弈中證明自己的價值大過舍棄我們需要付出的代價，否則我們也不過是重要一點的棋子罷了。這個家夥是非常危險，竟然窺視神明的秘密。但他至少有一點說得沒錯，那就是如果這次雷德菲爾的發難，我們過不去，家族就完了，雖然不會立即衰亡，但是我會不體麵的下台，有了這次，其他人也會撲上來咬一口，最後澤尼薩爾也會舍棄我們，對他而言不過是換個代言人罷了，但對我們卻是生死榮辱。”
說到這裏於岑的臉色變得有些猙獰，用壓抑著的聲音咆哮道：“這就是棋子的悲哀，但是我可沒甘心就這麽被犧牲掉，哪怕為了澤尼薩爾，你和家族才是我最重要的東西。”
狄默泰怔了一下，“那，那為什麽你又不告訴他一些澤尼薩爾的秘密呢？”
“這當然不行，他或許有辦法屏蔽澤尼薩爾的感應，但我們是澤泥薩爾的信徒，卻辦不到。就算能想辦法割斷這種信仰上的聯係，澤尼薩爾也會立即發覺。”於岑冷笑道，“至於他，是騙子還是救星，總得拿出真金白銀來，才有合作的可能。”
“帝國財政危機又不是我於岑一手造成的，不過是多年積憋，恰好在我任上爆發，就算要借款答應一些條件，本來就應該是帝國的事。又豈是我們一家的事？”於岑笑道：“如果他真能借款給我們，便能在短期內讓危機延緩，我便可體麵下台，以後不論看誰上台。我倒是可以反過來像今天的雷德菲爾一樣看笑話，甚至是落井下石。”
狄默泰默然，父親體麵不體麵的下台，關係著自己家族今後的興衰，甚至他的前途都係於此。他現在是副軍團長，如果父親下台時沒有汙點，那麽將繼續擁有崇高的聲望，在澤尼薩爾一係的匠師和商人體係中也仍然是領袖，他將來要問鼎軍團長之位也就阻礙少許多，至少澤尼薩爾信徒內部會統一支持他；但如果不是體麵下台，那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就算在副軍團長的位置上不變，恐怕也會終老一生了，而能否拿到一些實權也將隻取決於他與軍團長的關係。
一想到這裏。他徹底沒有什麽醋意了，倒是暗暗希望所羅門真的能有作用。
“我會去探探盧拉的口風。”於岑沉吟道：“就算一切順利，這個亞格拉文真能借款給我們，他們所提出的條件，要以帝國的名義答應，就始終繞不過盧位去。”——
所羅門回到狄默泰安排的住所，艾莉婭聽說後特地過來了一趟，雖沒直接問，但其實是掩飾不住關心他與於岑的會麵。
“於岑的確遇到麻煩，如你所料。邁德帝國的財政危機在他任上爆發了，而他根本不可能解決。”所羅門道。
邁德帝國的財政危機有幾個方麵，一是土地兼並，大貴族以及有身份的聖靈信徒們占有了大量的土地。在他們下麵是小貴族和普通聖靈信徒跟著喝些湯水，而那些沒資格成為正式信徒的人，哪怕依然信仰著某位聖靈，卻隻能祈求來世；二是稅收不上來，聖靈的信徒們在稅收上有特權，有身份的的聖靈信徒指的是那些在聖靈神殿中有職司的人及其親屬擁有免稅的特權。而普通的聖靈信徒也具有減免的權利，而大量的財富正是聚集在他們手中。
三是邊患不絕，導致軍費不斷增長，邁德帝國雖然立國成功，但太平日子隻有較短的一段時間，之後夏暮群島的精靈、黑沼省蛇人的反叛，高岩省、落錘省的矮人們也是一個隱患。
其中黑沼省蛇人們的反叛還隱藏著另一個巨大的外患，就是阿卡維爾大陸，那裏的人族據說遭到了滅絕式屠戳，幸存者已經逃亡，有少數逃到了泰姆瑞爾大陸，所以才讓更多的人知道，阿卡維爾大陸已經淪為類人部族統治，現在那裏有四個類人部族，其中第二強大的就是蛇人，與黑沼省的蛇人同源。
黑沼省的蛇人叛亂，極可能就是因為也聽說了在阿卡維爾大陸上，類人部族成功攻陷人族領土，從而鼓舞了他們，想有樣學樣的從邁德帝國統治下獨立出來，而且按蛇人們的凶殘習性，如果能獨立成功，以後像阿卡維爾大陸的蛇人們一樣視人族為食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這意味著阿卡維爾大陸如果有一天或許會威脅到泰姆瑞爾大陸。
四是流動不足，不但大量的土地財富積聚在上層階級手中，而且帝國的貨幣也以財富的另一種形式積聚在他們手上，而這些人存放起來不流於在外，已經嚴重到影響貨幣流通的地步。
這些積憋都不是一天兩天產生的，除了邊患之外，其他是從第一帝國阿麗西亞王朝時期就有的，三個帝國，聖靈的高級信徒們及其親屬都有減免稅收的特權。
其實還有第五個方麵，不過這一方麵帝國是不會公開承認的，就是聖靈及聖靈信徒們之間的爭鬥從未停過，這種爭鬥雖然是有限度的，但就像一個傷口持續性的流血，也總是有危害的，造成國力消耗。
於岑沒有本事解決這些根源，但是卻在他任內被夏暮群島的精靈以戰爭的方式給提前引爆了，如果能迅速平息也還好，偏偏不能。
要奪回晨風行省，就要出動更多的兵力，征兵、武備、糧運哪一樣不是要錢，但於岑卻變不出來更多的錢，所以帝國中樞隻好要求其他行省配合。
但如果戰爭進行的時間過長，所需要的成本就絕不是各地領主們的捐贈、敬奉能補充得了的，現在的精靈之亂就是慢演變成了這樣趨勢，於是暴露出了帝國中樞不止是本次戰爭，處處都需要用錢，卻落到連維護開國君主提圖斯*邁德的陵墓都喊沒錢的地步了。
這種情況如果不得到解決，於岑就隻好被當成替罪羊丟出來，財政大臣的位置是肯定失去，之後如果被其他人群起攻之，說不定連元老之位都會被動搖，到那時就是整個家族的災禍時候到了。
“他希望我能幫他。”所羅門對艾莉婭笑道。
“你幫他？怎麽可能？難道你能為他解決那些難題？”艾莉婭失聲道，雖然她不像所羅門一樣可以總結出上述的問題，但是其中的一兩個方麵她也是清楚的，因為她自己就是部份問題的締造者。
“可以試試，我答應幫他籌資借款，如果能使他渡過眼前危機，他就將會全力支持蘭德的家族將生意擴展到整個大陸去，另外還會對我開放很多地方的進入權限，我的考古研究將會大有進展。”所羅門道。
“可是，可是。”艾莉婭隱隱覺得沒有這麽簡單，但又說不出來問題在哪裏。
“放心吧，我隻是從中介紹。”所羅門道，“所以等幾天後我會返回一趟我的故鄉，為於岑的事尋求支持。”
“你要走了？”艾莉婭仍隱約有點不安。
“會再回來的。”所羅門點頭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能有機會再見見別的人，比如於岑長老的那位對頭，雷德菲爾將軍。”
“這個不難，帝都有各種各樣的上層聚會，隻要用心打聽一下，雷德菲爾最近會出現在哪位貴人家裏的舞會或聚餐中。”艾莉婭道。
安撫走了艾莉婭之後，所羅門此行的另一個夥伴，白蘭蒂才悄然的出現在房間中。
她向所羅門微一點頭，施展起法術來，一場若有若無的力場出現，這層力場如夢似幻，極具欺騙性，能使任何接近這個房間的生物都受到影響，感觀上能接收的信息都將是傳奇幻術師白蘭蒂想讓對方看到的。
所羅門微微搖了搖頭，忽然從他身上湧出現了一層更為詭異的力量，這股力量迅速的覆蓋了房間，使白蘭蒂帶著驚懼將幻術力場收了回來。
這股力場並不強悍，但內中卻充滿了扭曲和混亂的意味。
所羅門釋放了得自混亂深淵經曆中對混亂力量的理解，用來遮掩他此時與白蘭蒂的對話。
剛才白蘭蒂的幻術力場也同樣是想影響聖靈們對此世界的洞察感應，她專精於此，神明又不是麵對麵的專注於她，幻術力場是應該能欺騙成功的。
“你的幻術力場應該能瞞過其他聖靈，但是絕瞞不過最強大的阿卡托什。”所羅門解釋道，“現在可以說話了。”
白蘭蒂道：“於岑你見過了，是我們需要的目標嗎？”
“不是。”所羅門搖頭道，“他膽子太小，根本沒勇氣反抗聖靈統治，隻想保住自己，在聖靈統治下有一席之地。不過我還是答應幫他，隻要與他的合作，讓其他人看到價值，我們就容易找到更多的選擇，另外再看看其他還沒有適合的目標，比如雷德菲爾，甚至是盧拉。這個世界上從不缺乏野心家，隻是缺少機會罷了，我們隻要能為他們創造機會，就算明知道這是火，還是有人會撲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