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風掠出山洞後,沈冰霜忙迎上身來,雖然臉麵冰冷,但言語間卻殊有關切的道:“十弟,你怎麽現在才出來?害得我就要進去尋找你了!”易寒風微笑的道:“九姐,看你眉頭都蹙成了一團,想必適才一定很替我擔心了?”
苗可筠聞言輕笑出聲,打趣的道:“誰說不是,自你進入山洞後,冰霜妹子就一直在這裏晃來晃去的,若不是我再三阻攔,隻怕她早就按捺不住的衝進山洞去了。”
其實就連沈冰霜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著緊於易寒風,所以當聽到苗可筠大有深意的話語後,隻得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道:“苗姐姐說笑了,寒風是我十弟,我自然會很關心他,況且倘若他稍有什麽閃失的話,我也很難向其他兄弟姐妹們交代的。”
沈冰霜與苗可筠之間,不但稱呼如此親近,而且連談及的話語也隨意了很多,很顯然在易寒風進入山洞的期間,兩人變得越發熟絡了。
苗可筠嫣然一笑,一臉釋然的道:“原來你們二人竟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來著,這就難怪冰霜妹子你會叫易小子作十弟了。”沈冰霜一語帶過的道:“我們都是一些無依無靠的人聚在一起,隻求個相互照應罷了。”說罷,眼珠一轉的望向易寒風,詢問道:“十弟,不知先前於洞內莫名消失的怨靈幽鬼,可曾現出了身影沒有?”
易寒風輕點一下頭,應聲道:“九姐放心,怨靈幽鬼根本沒有舍棄這個山洞而離去的意思,因為我在暗中一直等到它再次出現,方才悄然掠出山洞的。”
苗可筠抬頭看了一眼略顯昏黃的天色,催促道:“由於這隻怨靈幽鬼的存在,此地方圓千餘裏之內,俱都早已變成荒野之地了,我們須得盡快動身,方才能夠在天黑前趕到距離此地最近的五盟古城裏投宿。”
易寒風一邊隨同眾人騰掠著身形,一邊拿眼斜睨向苗可筠,疑問道:“苗姑娘,不知你適才提到的五盟古城,究竟是個什麽地方?”
苗可筠嘴角一勾,麵帶微笑的解說道:“五盟古城誕生於兩千八百五十一年前,其中坐鎮有五位聯手創建五盟古城的老怪物,他們分別是五行古族各族中資格最老的一位重要人物,而他們共同組建五盟古城的目的,便是為了維持五行古族間的共存,隻要五盟令一出,各族族長見之都要唯命是從的,也正因為如此,五行古族之間才不敢在明麵上弄出任何動靜來,隻會於暗地裏勾心鬥角的相互算計。”
聽聞苗可筠如此道來,易寒風恍然道:“對於五行古族之間從未發生過爭戰的事情,我一直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原來竟是因為其中存在有如此一層關係。”說罷,禁不住露出幾分敬意之色的道:“想來坐鎮五盟古城中的五位老前輩,必定都是一心一意想要維護五行古族之間和睦相處的人,要不然五行古族也不會當真共存至今的。”
苗可筠一笑置之,不予評論的道:“他們早在組建五盟古城的時候,便同時種有一種名為連心咒的咒印,從而不但導致他們形成了五位一體的特殊存在,而且還完全隻會以下咒之時起誓的言語來作為主導思想而行事,所以他們能夠公正不阿的平等對待五行古族中的每一個族群,也就不是什麽好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了。”
易寒風神色一愕,甚感不可思議的道:“居然能改變人的初衷信念,這連心咒還真是玄妙之極。”旋即嘴角一揚的露出微笑弧度,突發奇想的道:“如果能對所有人都種下以古道熱腸之心為主導思想的連心咒,那人世間就當真會成為一片淨地樂土了。”
此言一出,除了溫照新毫無任何表情之外,其餘五人皆是一怔,隨即沈冰霜苦笑的道:“倘若真如你所說的那般去做的話,人類一族早就不複存在了。”易寒風眼珠一轉的道:“九姐,聽你話中意思,莫非這連心咒存在極大隱患不成?”
沈冰霜輕點一下螓首,解釋道:“因為大凡被種下連心咒的人,隻要一人之死,便會餘者皆亡,這也是多位一體的根本由來。”
易寒風聞言暗道了一聲可惜之後,也就沒有再作任何言語,隻是神色一變的露出沉思模樣,實不知在想些什麽。
將近一個時辰過去,眾人總算趕在天黑之前進入了五盟古城,然而讓易寒風萬料不到的是,就在他們一行七人走進一家名為五盟客棧的時候,竟瞥見一道極為難忘的憎恨身影,於是當苗可筠與沈冰霜選定桌位後,易寒風便特意挑選了一個可正視到此人大半身影的座位,並以傳音秘術道:“九姐,想不到竟會在五盟古城裏碰到一個昔日追殺過我的人。”
沈冰霜循著易寒風的視線瞥看了一眼,鳳眼頓時泛起幽幽寒光,以殺意湧動的聲音回應道:“十弟,這五盟古城裏是禁止拚鬥廝殺的,你可千萬莫要輕舉妄動,我們大可等到他們出了五盟古城之時,再行出手將他們解決掉便是。”
從沈冰霜的話語中,易寒風自然能察覺到,沈冰霜對坐鎮五盟古城的五位老怪物甚為忌憚,不由臉露微笑的同時,大有深意的回應道:“九姐你放心,暫時我根本就沒有想要殺他的意思,反倒是適才趕來這裏的路上,我一直在擔心會沒有想要搶奪血焰赤火的人找上門來呢。”
沈冰霜雖然不明白易寒風話中的意思,但卻沒有多作詢問,隻是柳眉微皺了一下,便停止了傳音秘術,而易寒風則是目光一掃的環視了周遭的食客一眼,見他們之中大有一些三五兩人穿有同種色調服飾的人物,而且這些同種色調服飾分別有銀、青、藍、赤、黃五種,顯然是五行古族的人都齊聚在了這家客棧裏。
收回目光後,易寒風便一直緘口不言,隻是時不時的瞥眼望向臨窗而坐,那四道身穿銀色衣服,外皮一件金色大氅的身影,直到苗可筠與沈冰霜點好了菜肴,並盛上齊全之後,方才顧自提筷吃喝起來,再沒有望上四人一眼了。
而在易寒風剛剛埋頭吃喝的時候,那臨窗而坐的四人,其中一人突然語重心長的道:“我說三位老弟,我們這次雖然是前來奉送供銀給老祖宗的,但族長並沒有交代要我們什麽時候趕回去,所以你們就別再猶豫了,隻管跟隨我去追尋易寒風那小子的蹤跡,你們心裏也應該很清楚,一旦我們能搶奪到他身上的血焰,說不準族長一高興之下,就會將我等破格提升為長老了。”
說到這裏,此人雙眼一眯,不露痕跡的將三人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後,小酌了一口美酒,繼續言語微笑的道:“若是隻憑我們如此緩慢的修為進度,想要從護法晉升到長老,實不知會是何年馬月的事情。”
三人聞言,臉上雖然尚有遲疑神色,但顯然有了心動之意,其中一人謹慎道:“可我聽說火族雙雄都死在了易寒風那小子的手裏,如果僅憑我們兄弟四人的話,恐怕不但沒有搶奪血焰赤火的能力,而且一個弄不好,反會遭到這小煞星的毒手。”
此人言語一出,坐身東南角的兩個赤衣大漢同時冷哼一聲,隨即其中一人拍桌而起,直指最先說話的那位身材矮小,渾身猶如嬰兒般包裹在金色大氅之中的中年男子,怒聲道:“金半山,你最好管住你帶來之人的那張臭嘴,不要讓他在這裏胡言亂語,誰說殺死我們兩位少主的人是易寒風來著?”
金半山緩緩瞥眼望向赤衣大漢,漫不經心的道:“如果不是易寒風殺死了火族雙雄,你們火大族長又怎會發了瘋似的到處尋找他的蹤跡呢?”赤衣大漢怒哼道:“我們族長早已查實了兩位少主之死的真相,他們實非易寒風所害,至於到底是些什麽人殺死我火族的兩位少主,想來你們金族人最清楚不過了。”
臉上神色驟然一變,金半山暴跳而起的道:“火雲,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旋即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神色,嘲弄道:“肯定是你們火大族長找不到那姓易的小子,又害怕會淪為他人的笑柄,說他堂堂一名元變後期的高手,竟然連替自己兒子報仇的能耐都沒有,所以才會故意將他兩個兒子的死賴在我們另外四族的頭上。”火雲惱羞成怒的道:“金半山,你休要在這裏挑撥離間,你也不想想,任易寒風是何等的特殊存在,但是始終隻有玄悟初期的修為,又怎會躲避得了我們族長的追蹤。”
火雲方才說出了這一句話,易寒風突然放下手中碗筷,並身形一動的站立起來,手指火雲接聲道:“這位火雲兄說的不錯,以他們火大族長的高深修為,又豈有追蹤不到我易寒風之理!”此話語聲一落,全場登時變得闃無人聲起來,大多數人皆是目光一轉,不期而然的望向了易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