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易寒風與金半山簽好了生死狀,先前言語的老者出聲道:“此結界乃是結合陣法與元術布置而成,專供生死決鬥之用的特殊場所,然而我要提醒你們的是,此結界一旦有生靈存在其內,我二人便無法打開結界裂口,唯有你們其中一人死亡,結界方才會通過吸收死亡氣息而自行顯露出一條裂縫來,所以你們最好先考慮清楚為妙。”
原本易寒風於心裏暗自盤算好假借生死決鬥之名,先重傷於金半山,然後再將其收禁起來以作擇日融生之用,但卻沒想到此結界竟會這般古怪,不由暗罵了一聲布置這結界的人,方才出言道:“既來到了這裏,且又簽了生死狀,豈能再有反悔之理,兩位前輩隻管打開結界裂口便是。”
聽得易寒風如此言語,兩位老者方才將目光投向金半山,正打算出聲詢問之際,金半山業已先行言語道:“兩位前輩不必多問,我今日非要殺死姓易這小子不可。”
兩位老者也不再作何言語,同時雙手齊動的打出數十道尺許元流,並盡數一閃的沒入了濃鬱霧氣當中,隨即便見濃鬱霧氣陡然一陣翻滾之下,很快就於半空處左右一分的現出一道寬有尺許,長達半丈的結界裂口來,隨之易寒風及金半山兩人頓時暴射起身形,一閃即逝的相繼掠入了結界當中。
易寒風與金半山方才落身結界中,便同時一抬頭的迅速瞥望向結界裂口,見其早已閉合如初後,兩人的雙目立時冷光泛然的對望了一起,而抓住此機會,易寒風陡然顯現出了邪妖的本相雙眼。
刹那間,金半山再顧不得考慮易寒風為何會突然沒有了絲毫半點的氣息波動,隻管滿臉駭然神色的望著易寒風那由殷紅似血,以及漆黑如墨的眼白組合而成的詭異雙眼,頓時心生恐懼的道:“你分明有心髒存在,為何卻能夠顯現出邪妖姿態來?”說到這裏,似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一般,眼神中的恐懼之意倏然變得萬般濃重起來,麵如死灰的道:“你……你是邪……邪無?”
因為心中驚懼過甚,金半山口吃了好半晌,方才艱難之極的將一句短短的話語給說完整。
易寒風麵無表情的望定著不寒而栗的金半山,聲音冷漠的道:“你現在才明白,不覺得太晚了一點嗎?”
話語聲方才落定,易寒風便身形陡一閃動的來到金半山跟前,並且迅速揮動手中古怪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割斷了金半山的喉嚨。
然而讓金半山死不瞑目的是,直到臨死前的那一刻,他眼中所見到的易寒風一直都紋絲不動的站立在原先的地方,其身影根本就未曾有過絲毫移晃的樣子。
易寒風瞥看了一眼僵倒在地麵上,脖頸處兀自流出汩汩殷紅鮮血的金半山,沒有半點感情的冷哼一聲後,顧自目光一掃的望定半空中自行打開來的那一絲結界裂縫,接著雙足一頓的暴掠而起,一個激射之下就脫出了結界。
眼見落定身形的易寒風,苗可筠頓時將秀眸瞪得老大,難以置信的道:“我說易小子,你真的這麽快就將金半山給解決掉了?這也太離譜了吧!”易寒風微笑的道:“免得你們在外麵等的心裏著急,我自然要速戰速決了。”說罷,眉頭微皺的望向沈冰霜,奇怪道:“九姐,你怎麽連一點替我擔心的樣子也沒有,至少得趕快上前來問問我到底有沒有受傷才對啊。”
瞅了易寒風一眼後,沈冰霜冷冰冰的道:“早在你剛剛掠出結界裂縫,身形尚在半空中的時候,我就已經利用元識對你查探過了,你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少,我為什麽還要故作出擔心你的樣子來?”易寒風撫掌而笑道:“原來是這樣,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擔心我。”
說出了這一句話後,易寒風倏然斂起臉上笑容,目光一掃立身丈餘外那三名敢怒不敢言的金族人,平靜異常的道:“如果你們想替金半山報仇的話,在下隨時奉陪。”旋即淡然一笑,雙眼微眯的道:“我好心提醒你們三人一句,如果不嫌命長的話,除了別來招惹我之外,最好多存有一些善念,這樣一來,我就找不到殺你們的理由了。”
目視著易寒風一行人離開後,兩位看守結界的老者對望了一眼,其中那位一直緘口沒有言語的老人,目光一投的望定三名金族男子中年紀較大之人道:“金貴,你說來我聽聽,金護法是怎麽招惹上姓易那小子的?”金貴恭敬的道:“啟稟祖爺爺,金大哥以前為了搶奪血焰赤火,好像曾受姓易的那小子給戲弄過,所以就主動挑戰了姓易的小子。”
老者聞言,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表情來,話鋒一轉的道:“那我問你,在客棧中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金貴先是搖了搖頭,旋又雙眼一亮的道:“對了,那姓易的小子在先前提到過,說是早在他連同水族的太上長老鏟除水君夜的過程中,為了重創水君夜,他已令血火焰赤火自爆掉了,而且前來奉送供銀的水奇邵也做了證實,言明事實的確如此。”老者須眉一動的道:“你把水奇邵所說的話一字不漏的敘述一遍給我聽。”
待到金貴說完之後,老者一臉沉思模樣的擺手道:“你們都回客棧去吧,不過你們三人要切記一點,千萬別去招惹那姓易的小子。”金貴苦笑道:“祖爺爺多慮了,那小煞星不來為難我們就算不錯了,我們三人又豈敢去招惹他呢!”老者淡然道:“你們能有自知之明,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三告退而去,那位被金貴成為祖爺爺的老者,其目光一瞥的望向身旁的另一位老者,沉吟道:“木老哥,你說血焰赤火是否真的已經自爆消失了?”木姓老者若有所思的道:“依我看來,此事應該不假,畢竟早在千餘年前,水君夜就已是元變初期的修為了,憑其驚豔天賦,千餘年的時間,就算沒有進階到元變後期,恐怕也差之不遠了,再加上其邪化能力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是水雲秀等七人能夠對付得了的角色。”
說到這裏,木姓老者又是一番冥思,突然長歎一聲,麵色陰沉的道:“金老弟,此事肯定假不了,你想想看,那等元變境高手間的爭鬥,根本不是姓易的小子所能插手得上的,然而水雲秀等七人卻把他強行拉入了八卦封天陣當中,明顯就是想要借助他的血焰赤火來對付水君夜。”說著,目光一轉的望向金姓老者,繼續道:“在剛才的時候,想必金老弟也已經利用元識暗中查探過姓易的小子了,所以你應該很清楚,其體內確實沒有血焰赤火來著。”
經由木姓老者如此一番細細的分析,金姓老者顯然對血焰赤火已經自爆消失一事確信無疑了,不由一臉心疼模樣的惋惜道:“哎,如此奇異之物,想不到竟然就此於世上消失了,實在是可惜之極。”木姓老者好一陣搖頭苦笑的道:“誰說不是。”說罷,兩人又隨意言語了幾句,接著相繼盤身坐地的緊閉上雙眼,很快就進入了修煉狀態。
至於易寒風一行人等,自離開結界而回到客棧之後,便各自尋了房間休息,一夜再無言語。
翌日清晨,東方天色方才泛起魚肚微白,易寒風等七人業已齊聚了一桌,匆匆用過早膳後,隨即出了五盟古城,頓時紛紛化作七道流光箭矢,直朝怨靈幽鬼藏身的山洞方向激射而去。
個半時辰過去,七道身影一閃的同時落在距離山洞將近十餘丈遠的古樹森林中,易寒風從容一笑的道:“你們速速隱伏起身形,我這就前去將怨靈幽鬼引到此地來。”說罷,雙足一頓之下,立即就出現在了山洞的洞口處,旋即佯裝出一副躡足潛蹤的謹慎模樣,小心翼翼的進入了山洞中。
然而方才步入山洞,易寒風立時就被黑暗中的兩道綠紅光芒給嚇了一跳,慌忙迅速將元力運轉於雙目中,看清楚那兩道綠紅光芒乃是來源於怨靈幽鬼的雙目後,長籲了一口氣,出聲道:“既然你雙眼的光芒發生了如此變化,想來必然是已經蛻變成功了。”
易寒風的話音一落,怨靈幽鬼那圓睜的雙眼突然轉動了一下,隨即很快就將兩道散發出來的綠紅光芒給收斂起來,並緩緩的緊閉上了雙眼,顯然一副對易寒風的話語置若罔聞的樣子。
眼見怨靈幽鬼如此模樣,站立在數丈開外的易寒風眉頭微皺的眯起了雙眼,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怨靈幽鬼好半晌後,陡然毫無征兆的顯現出邪妖的本相姿態來,接著詭異雙眼倏一睜大之下,瞬間激射出兩道尺許來長,約莫拇指般粗細的血紅氣流,並於半空中迅速交織一起的同時,很快就從怨靈幽鬼的天靈蓋處沒入了其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