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視了坐身在岩石之上,不時拿眼望向自己的火婉青一眼,易寒風心想這可是關乎到一個女兒家終身幸福的事情,倘若自己當真答應配合於她,讓她將火毒轉渡到自己身體裏的話,那自己就必須對她負起責任,盡其所能的帶給她一生的幸福,然而這樣的責任,對自己這個注定要跟眾多古族勢力為敵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
畢竟隻要自己真實身份的秘密一旦曝露,又或是等到三十三年之後,自己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屆時必會連累到自己身邊的人,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火婉青火毒攻心而死,由此易寒風不禁陷入極為苦惱的猶豫之中。
眼見易寒風眉頭緊鎖,臉上神色更是變幻不定,火婉青麵孔緊繃之下,肅然道:“易寒風,你老實回答我,你的邪妖焚毀之力,是否能夠將天火精氣的火毒給化為虛無?”易寒風聞言苦笑道:“我怎麽覺得你突然變得不開竅了呢?你也不想想,既然我連天火妖獸都敢吞噬,又豈會懼怕那勞什子的火毒來著?”
火婉青眸光一亮,隨即立時蹦跳起身來,歡喜道:“這樣就再好不過了,隻要我不死,我爹就不會再傷心難過了。”話一出口,旋即神色一黯,輕聲歎息道:“自從兩位哥哥不再人世後,我爹可頹廢了好一段時日,方才漸漸恢複過來,如果連我這個女兒也沒有了的話,真不知道他會傷心成什麽樣子。”
聽到火婉青後麵歎息的話語,易寒風心中頓時升騰出一股濃濃的愧疚情緒,於是心念一定的道:“婉青姑娘,你先前說的對,既然我看過了你的身子,那我就得對你負責才對,但是你也應該清楚,一旦三十三年一過,眾多古族勢力都會紛紛尋上我,到時必定會連累到你,所以你得慎重考慮好,以免日後追悔莫及。”
火婉青秀鼻一揚,一臉俏麗模樣的道:“隻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本姑娘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易寒風幹脆利索的道:“那好,待一切事情了解之後,我就帶你到雲霧山去見我九姐。”說罷,話鋒一轉的道:“你體內的火毒暫時還不會發作,那我就先去解決了天火,然後你再將火毒轉渡給我不遲。”
說到這裏,易寒風嗬嗬一笑,一臉輕浮樣兒的道:“要不然可能會害你守寡的。”火婉青鳳眼一橫的道:“再敢說這樣不吉利的話兒,小心我撕爛你那張臭嘴。”易寒風置之一笑的道:“那你就好好呆在這裏,我很快就回來了。”
望著易寒風欲動的身形,火婉青禁不住輕呼一聲道:“易大哥,你千萬要小心些。”易寒風愕然一怔的道:“嗬嗬,我還是喜歡你直呼我名字的那蠻橫樣兒。”
火婉青聞言,故作出一副平日裏的潑辣姿態,雙手直往腰間一叉,頤指氣使的道:“易寒風,本姑娘給你兩個時辰,要是你還沒有滾回這裏來,小心我再讓你品嚐一下耳光的滋味。”易寒風嬉皮笑臉的道:“你蠻橫歸蠻橫,要是當真再敢出手打我耳光的話,我可就不要你了。”火婉青輕描淡寫的道:“你若是敢不要我,那我立時就殺了你,然後再抹脖子自殺。”
陡然火婉青此言,易寒風略一失神之後,不由暗自歎息了一聲,一邊直往天火池俯身衝去,一邊心忖道:“自打與火婉青初識之時起,自己便情不自禁的對此女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難言心緒,原來竟是因為她的脾性跟青影極為相似的緣故。”
方才想起青影,易寒風的心立時就是一陣疼痛,亦是直到此時此刻,易寒風方才徹底明白,在往昔那段與青影從相識到相處的日子裏,自己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深的愛上了那個性情倔強,而又不失蠻橫與溫柔的她了。
霎時間,易寒風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過往的一幕,當自己與亙熒山合力重創仇空明等一幹邪族人,而急速離開萬窟山的過程中,自己分明瞥見一條體型纖弱的數尺青蛇,曾尾隨著自己兩人飛行的方向,一度的拚命穿梭於灌木叢林之中,似是大有追趕自己兩人的樣子。
腦中的畫麵一閃而過,易寒風陡然翻轉身形,一衝而起的升騰到火婉青身旁,迫不及待的道:“婉青,我們趕快離開這裏,迅速前往萬窟山一趟。”
眼見易寒風去而複返,而且還一臉慌忙急火的樣子,火婉青神色一怔,滿頭霧水的茫然道:“我們這般急著趕去萬窟山做什麽?”易寒風心情大好的道:“等到了萬窟山,你就會明白一切了。”說罷,直接伸手摟上火婉青的柳腰,雙足一頓的衝天而起,似是恨不能瞬間就抵達地麵一般。
雖然不知道易寒風到底想去萬窟山幹什麽,但是火婉青見其急切難耐,於是玉手一伸的反摟住易寒風的腰際,嫣然一笑的道:“你速度不如我,所以還是由我來帶你好了。”易寒風微然一笑的道:“婉青,我所愛的人不止你一個,你會不會覺得很委屈?”火婉青莞爾而然的道:“隻要你能真心對待於我,那麽我就不會覺得委屈。”易寒風會心的道:“我會把你們每一個都看得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火婉青笑靨如花的道:“你若沒有了性命,那我們活著也就沒意思了,所以你必須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兩人愜意言談間,很快就來到了火族族人舉行聖火大會的闊地上,隻是正當火婉青及易寒風剛剛於月色中分開身影的時候,一道銳利之極的目光陡然朝著兩人投射過來,隨即響起火士宏欣喜若狂的聲音:“易小子、婉青丫頭,你們兩人都沒事,這真是太好了。”
話音一落,身影已自數十丈開外一閃的來到了兩人跟前,大手一伸的將火婉青攬入懷中,喜極而泣的道:“婉兒,還好你沒事,若是隻餘爹爹一人獨自活著的話,那就太沒有樂趣了。”火婉青撒嬌的道:“爹,你這麽疼愛我,女兒又怎麽會舍得離開你呢?”
火士宏輕拍著自己女兒的肩膀,樂嗬一笑之後,隨即將目光一投的落在易寒風身上,眼眸中睿智光芒閃動的道:“易小子,你不但能帶著婉兒從天火池中逃脫出來,而且還修為精進了不少,從這一點來看,我大致能將你真實身份的秘密給猜個*不離十了。”
易寒風陡一聽聞火士宏說出此言,心中一驚的暗生了警惕之意,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半點異樣來,微笑而然的道:“火族長開玩笑了,小子出身龍靈族,而且還是龍靈族的叛逃者,天下間知道此事的人,可說是不知凡幾,所以對於我的身份來說,根本沒有什麽秘密可言的。”
火士宏並沒有立即接聲言語,而是低頭望向懷中,對自己女兒和顏悅色的道:“婉兒,現在已是三更時分了,你先回去休息,我跟易小子還有話要說。”
火婉青立直了嬌軀,柔荑一伸的挽起易寒風的右臂,並流露出一副親昵樣兒後,方才玉頰緋紅的含羞道:“爹,易大哥又不會介意我在身旁的,你有話盡管直說就是了。”火士宏神色一怔的道:“婉兒,你與易小子兩人,難道……”
將話語說到這裏,火士宏在不大確定兩人關係的情況下,故意欲言又止,不去妄加揣測,直等著兩人之中的任意一人出聲言明。
隻是易寒風方才嘴唇一動,正欲出聲言語之際,火婉青業已搶先道:“爹,在我與易大哥陷入天火池後,天火精氣中所蘊含的火毒便浸透入女兒的精血當中了。”說著,螓首一垂,聲若蚊蚋的羞然低語道:“若非女兒將火毒轉渡到易大哥體內的話,如今女兒恐怕已經嚐盡火毒攻心之苦了。”
火士宏對著自己的女兒直將元識一放一收,隨即駭然一驚,神色陰晴不定的沉吟道:“可你體內的精血中為何還有火毒存在呢?”
火婉青美眸一轉,計上心頭的道:“這些火毒,乃是剛才在浮出天火池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上的。”說著,故意將柳眉輕輕一蹙,苦惱的道:“沒想到如此之快就浸透到精血當中了,這火毒還真是可惡之極!”
火士宏恍然一笑,意味深長的道:“那你得趕快再將火毒轉渡到易小子體內才是,否則一旦火毒攻心就麻煩了。”火婉青麵紅耳赤的羞嗔道:“爹,這種事情女兒知道該怎麽做,你根本沒必要言明出來的。”火士宏暢然一笑的道:“免得丫頭你難為情,爹爹不說就是了。”
話一說完,火士宏話題一繞的道:“易小子,你能否告訴我,你將會如何對待婉兒來著?”易寒風微笑道:“火族長大可放心,往後隻要小子性命尚在的一天,都會好好對待婉青的。”火士宏聞言笑逐顏開的道:“既然如此,我正好膝下無兒,那你就隨著婉兒叫我一聲爹好了。”
看著火士宏一臉笑意真誠的模樣,顯然把自己當做了親生兒子般來看待,易寒風心間暖意如潮之餘,愧疚道:“小子實沒有資格這樣的資格!”
乍然聽聞到易寒風說出此言,火婉青頓時花容盡失,玉手一鬆的脫開易寒風的右臂,淒然慘笑的含淚道:“易寒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在你的心裏麵,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跟我在一起嗎?”易寒風歎息道:“婉青,我適才所說的那番話語,其實跟你我之間的事情,根本扯不上半點關係。”
聽了易寒風這句話,火士宏自然知道他接下來想要說些什麽,於是慌忙出聲,右手一抬的打斷道:“風兒,事情既然早已過去,那你就不應該對其耿耿於懷,而眼下最重的是好好對待婉兒,以及盡快發展火族的勢力,希冀數十年之後,能夠憑一族之力,同時對付其他眾多族群,唯有這樣,你才會不至於連累到婉兒的性命。”
火士宏話一出口,右手一伸的凝聚出一幅噬靈語咒的元術圖紋,正欲立下誓言之時,易寒風忙阻止道:“爹,你不用立下噬靈語咒了,有關我真實身份的秘密,孩兒相信你是不會對第二個人提及到的。”火士宏含笑的道:“風兒,所謂人心隔肚皮,你日後可不要輕信於人才好。”
易寒風眼中精芒一閃,微抿嘴唇的道:“我雖然不會輕易相信他人,但是對於我願意去信賴的人,我也同樣不會輕易存有置疑之心的。”
待火士宏猶豫了好半晌,方才右指一點的收回元術圖紋後,易寒風直截了當的問聲道:“爹,你實話告訴,有關守邪者被滅族一事,火族究竟有沒有參與其中。”火士宏搖頭道:“有關守邪者被滅族一事,我料想其中必定隱藏著某種天大的秘密,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在派人暗中調查此事,如今也有了一定的眉目,應該大跟邪族有關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