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受到易寒風體內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息,立身台階之上的一行十三人,俱都忍不住現出吃驚神色,愕然癡呆了好半晌,方才相繼斂起臉上的震驚表情,隨後隻見古元通眉頭微皺的望向白發老者道:“師傅,以你老人家的資深閱曆,不知可否見過此般能夠劇增勢力的元術神通呢?”白發老者一臉尋思模樣的沉吟道:“天下間雖然不乏有增幅勢力的元術神通,但絕對不可能逆天到如此地步。”頓了頓,接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姓易的小娃兒體內,應該寄宿著一個極為強大的元靈才對。”

經由白發老者這樣一提醒,古元通恍然道:“在先前之時,易小兄弟體內確實響起過一道異樣聲音,但是隻說了易小兄弟以前所犯下的罪孽,都是他親手所為,完全跟易小兄弟無關之後,便沉寂不語了。”

白發老者緊盯著結界內的易寒風凝望了片刻,隨即目光一瞥的望向古元通,言語突兀的詢問道:“元通,你可知道這姓易的小娃兒究竟是何來曆?”

有了空間結界對聲音的隔絕,古元通毫無顧忌的如實道:“易小兄弟出身龍靈族,或許正是因為寄宿在他體內的元靈之緣故,他在年幼之時,便殺死過很多族人與自己的親人,後來又攜帶著血焰赤火逃出龍靈族,從此成為了龍靈族的叛逃者。”

陡一聽聞古元通提到血焰赤火,白發老者略一驚訝的道:“這小子也太亂來了吧!他如此將血焰赤火攜帶在身,豈有不惹禍上身之理?”古元通頗具感慨的道:“易小兄弟在逃出龍靈族的時候,隻不過是清悟後期修為,剛剛踏入修煉門檻的小小少年而已,然而自始至終,卻從來沒人染指過他身上的血焰赤火分毫!”

不知白發老者心裏如何作想,話鋒一轉的道:“照你這麽說來,如今血焰赤火仍然還在姓易的小娃兒身上了?”古元通應聲道:“據傳聞所說,早在水族清理族中叛徒水君夜的時候,水雲秀等人便硬把易小兄弟拉入了戰鬥中,迫使他不得不將血焰赤火自爆開來,以此重創了水君夜。”頓了頓,接道:“也正是因為如此,水雲秀等人才得以將水君夜給誅殺掉的。”

白發老者頓露出一臉奇怪模樣,甚感疑惑的道:“早在千餘年前之時,水君夜不就已經死了嗎?”古元通解釋道:“在水族千餘年前的那場動亂中,水君夜根本就沒有死,而是以滅殺水族太上大長老水茂的方式,取而代之的一直身居於水族中。”

聽了古元通說出這一句話後,白發老者露出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嘴唇一抿的分析道:“按照水君夜的強大勢力,水雲秀等一幹水族的太上長老,確實沒有將他置之於死地的那份能耐,由此可斷定,傳聞應該假不了。”說著,大有惋惜之意的歎聲道:“如果血焰赤火尚在的話,我必定設法向姓易的小娃兒將之借來細細的觀摩一下,可惜卻事與願違了。”

話一出口,白發老者禁不住又歎息了一聲,方才將目光一投的望向結界空間中的易寒風,眼中精芒一閃的道:“既然姓易的小娃兒乃是出身龍靈族,那麽我們無法感應到寄宿在他體內的強大元靈之氣息,也就沒什麽好值得奇怪的了,畢竟龍靈族人之中,肯定有繼承了龍靈的乾坤之術的人存在。”

古元通眉頭一鎖,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如果那強大元靈乃是被乾坤鎖元神術禁錮在易小兄弟體內的話,應該沒理由會輕易相幫易小兄弟才對!”白發老者嗬嗬一笑的道:“乾坤之術的奧義可通玄得很,除了修煉過此術的人之外,他人是很難想象得到個中奇異妙用的。”

說音一落,白發老者頓將目光自易寒風身上一移的望向雲博慶,見其一臉冷汗淋漓的戒備模樣後,哀歎一聲道:“我費盡心思的教導了他萬餘年,沒想到他還是沒有半點改變,生性在弱者麵前嗜殺狂傲,而一旦遇上強者,立時就會變得膽小如鼠,極為怕死起來。”頓了頓,繼續道:“看來姓易的小娃兒正是看透了他怕死的心思,才會一直沒有出手,想要從心裏上給他施加壓力,好讓他不戰而先行亂了方寸。”

其實易寒風也是被逼無奈,畢竟他眼下乃是置身在白發老者的元術結界裏,而白發老者體內的氣息,似乎比之尋常元變後期巔峰的人還要強上很多,顯然是半隻腳踏入元變一合境的絕世強者,所以隻要他稍微動用到邪妖的特殊能力,便會引起白發老者的猜疑,否則他根本不會對雲博慶使用攻心之計,早就強行出手將其收禁,以留作融生之用了。

又是半晌的工夫過去,易寒風眼見雲博慶由於長時間的極度緊張,眉宇間已然流露出極為濃鬱的疲憊神態來,於是身形猛然一動之下,瞬間就來到了雲博慶跟前尺許之地的同時,直掄起手中古怪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極快速度,毫不留情的朝著雲博慶當胸刺去。

雲博慶神色陡然一驚,在根本來不及使用任何元術神通的情況下,唯有左臂一抬的雙手緊握住長劍,硬生生與易寒風對拚一起。

頃刻間,磅礴渾厚的強勁元力頓時自兩人手中的元劍裏不住的暴湧出來,猶如氣浪般一波接一波的狠狠撞擊一起,並瞬間四散的迸射開來。

如此局麵僵持了好一陣,兩人的身形方才在最後一波強勁元力的相撞之下,各自向後急速滑退開來,隨之很快又同時穩住了身形。

經過此番平分秋色的硬拚,雲博慶心知易寒風的實力竟足以與自己相抗衡之後,臉色頓時變得相當難看起來。

望著雲博慶一臉陰晴不定的模樣,易寒風血紅雙眼一眯,嘿嘿一笑道:“小爺隻憑元變後期的實力,便能夠硬撼元變後期巔峰你,這難道很令你吃驚不成?”雲博慶雙眼眨也不眨的沉聲道:“你小子休要得意忘形,老子這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雨劍之術。”

雲博慶話一說完,其元劍劍尖處驟然浮現出一幅丈餘大小,其中鐫刻有千萬雨滴的元術圖紋來,然而此元術圖紋方才現出,立時就一閃的出現在了易寒風頭頂上方五六丈的虛空處,隨即隻見雲博慶右手一抬的以長劍淩空一點之下,原本靜靜浮定在易寒風頭頂上方的元術圖紋,此時突然毫無征兆的急速旋轉起來。

易寒風眼見如此一幕,心中大感不妙,正欲閃身脫出元術圖紋所遮蓋的地麵時,豈料元術圖紋中突然散射出無數密密麻麻的雨滴來,倏然盡數化作寸許鋒利劍刃的同時,瞬間就以元術圖紋的旋轉邊際為界限,霎時形成一個由眾多寸許鋒利劍刃砌造出來的旋轉壁層,並連同元術圖紋一起,密不透風的將易寒風籠罩了起來。

因為周身壁層乃是鋒利劍刃構造而成的緣故,易寒風實不敢以身硬闖,否則呼吸之間,恐怕就會被活生生的削成萬千碎片,再者以利刃壁層的旋轉速度來看,其反彈之力可說是極為難纏,根本不利於使用元流來轟擊。

心裏如此細細尋思了一番後,易寒風雙眼一抬的望向頭頂上方急速旋轉的元術圖紋,暗想唯有將元力內斂於古怪刀刃之中,一舉刺破元術圖紋激射而出,方才是最好的脫困途徑。

隻是就當易寒風此念方生之際,卻見頭頂上方的元術圖紋中陡然灑落出密密麻麻的雨滴,瞬間紛紛化作無數細小鋒利劍刃的同時,鋪天蓋地的直朝著整個地麵激射下來。

易寒風心知避無可避之下,頓時大喝出聲,盡數將體內元力急速運轉開來,雙足猛一踏蹬地麵,衝天而起的直朝著密集如雨的利刃箭矢迎將上去,硬生生衝破層層利刃劍雨的封鎖,瞬間自元術圖紋的中心處破洞而出。

眼見易寒風破去了自己的雨劍之術,雲博慶不禁愕然一愣,方欲再行施展更為強大的元術之時,卻見易寒風陡然將身形淩空一轉,並於虛空中雙腿一屈,一閃的來到了自己頭頂的斜上方,雙臂一揮之下,直將古怪刀刃舞動得風聲獵獵,似是欲將自己活劈做兩半一般,不由麵色一驚,隨即將心一橫,在渾不理會易寒風猛烈攻勢的情況下,頓時長劍一掃的朝著易寒風雙足削去,意欲逼迫易寒風收勢退掠開來。

然而出乎雲博慶意料的是,易寒風根本沒有半點先行收手的意思,顯然一副拚著失去雙足,也要將自己置之於死地的樣子,不禁頓時方寸大亂,再不敢以先前的想法而行事,隻得劍勢陡然一轉,於易寒風手中的古怪刀刃劈至自己頭頂處數寸之際,堪堪舉起手中長劍與之狠狠的撞擊了一起,並借勢急速將身形倒滑開來。

易寒風身形一墜的落定地麵後,臉上陰狠神色一閃,手中古怪刀刃一抬的搖指向雲博慶倒滑的身形,立時釋放出一記徑直尺許大小的邪流閃光,一閃即逝的便擊中了雲博慶的心口要害,隻是與此同時,隻見一隻由純白色元力凝聚而成的巨大手掌,陡然自易寒風所立身的地麵之下詭異浮出,五根大指一屈之下,登時就將易寒風給緊捏在了掌心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