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風的嘶吼聲一落,一道男子聲音便自門外傳了進來,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小畜生究竟有何能耐,居然膽敢說出如此大話!”

此話語聲倏一傳入耳中,易寒風立時目光一投的掃向門外,雙眼中嗜血光芒大放的望定著立身院落中的雲博慶,猙獰而然的道:“既然你已經主動送上門來了,那正好省去小爺的一番好找。”雲博慶臉上不屑神色一閃的道:“別以為你有火族做靠山,我就會怕了你。”易寒風森然冷笑道:“收拾你這種跳梁小醜,根本用不著驚動火族的勢力。”說著,咬牙作響的道:“因為隻要小爺一人,就足夠置你於死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了。”

話一出口,身形一閃之下,瞬間就出現在雲博慶跟前兩丈之地,而中年男子與苗可筠,因為擔心雲博慶會對易寒風猝下殺手,由此亦是身形一動,緊隨易寒風落定在了院落中。

而雲博慶被易寒風這樣一個玄悟後期之人如此小看,立時惱羞成怒,滿臉陰狠的道:“如果你當真有種,而不是隻會大放厥詞的話,就跟我來一場一對一的決鬥,不知你敢還是不敢?”

望著雲博慶臉上溢於言表的挑釁神態,易寒風嘴角一勾的流露出一抹陰冷笑容來,半點遲疑也沒有的道:“小爺正有此意。”

此話一出,中年男子及苗可筠皆是一驚,麵色驟然劇變過後,中年男子忙出聲阻止易寒風道:“易小兄弟,此事萬萬使不得,畢竟你跟我師兄的修為差距實在太大了。”頓了頓,表情複雜的瞥看了雲博慶一眼,喟歎道:“易小兄弟你隻管置身一旁,待會兒我自會讓晨順召開大會,以我師兄之命來償還婉青姑娘的性命就是了。”

中年男子話一說完,雲博慶登時暴跳如雷,指手大聲喝罵道:“古元通,我再怎麽說也是你師兄,你他娘的不幫我也就算了,居然還答應外人以門規來將我處死,讓我堂堂一個元變後期巔峰修為的人來償還一個黃毛丫頭的性命,你到底還是不是人?”

不待中年男子古元通有所言語,易寒風已將血紅雙眼一眯,沉聲道:“你是元變後期巔峰修為的人又怎樣?難道你的性命是命,他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說著,臉上神色一變,尖銳的諷刺道:“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像你這種從不將他人性命看在眼裏的人,根本就比之畜生還不如!”雲博慶臉麵怒紅的反唇相譏道:“我就算再怎麽不把他人的性命放在眼裏,也不會像你一樣,連自己的族人與親人都不放過。”

雲博慶方才說完這一句話,易寒風體內突然響起一道陰森之極的聲音,冷哼道:“雲博慶,那些龍靈族的外族人,以及易寒風的親人,都是我親手殺死的,根本與易寒風無關,所以你就不要在那裏信口雌黃了。”

陡然發生如此詭異的事情,古元通等餘者三人不禁愕然一愣,同時將目光落在了易寒風身上,意欲弄明白適才究竟是怎麽回事,隻是無論三人如何探知,始終都沒有於易寒風體內感應到其他氣息的存在。

因此雲博慶一斂臉上的驚疑表情,喝聲冷嗤道:“姓易的小畜生,你少在老子麵前裝神弄鬼!”話一說完,雙眼眨也不眨的緊盯著易寒風的嘴唇,顯然是想要看看,待適才那股聲音再次響起之時,易寒風是否仍舊不動口舌。

然而半晌過去,卻不見陰冷聲音有何動靜,如此一來,雲博慶就更加料定是易寒風在裝神弄鬼了,於是眼珠一轉,笑容陰鷙的嘲弄道:“姓易的小畜生,如果你認為隻要在這裏耍弄一點不入流的手段,便能夠撇開自己的罪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的話,我不得不說你實在是幼稚的太可笑了。”

易寒風絲毫沒有理會雲博慶譏諷的話語,將頭一撇的望向身旁的古元通,一臉決然的道:“古前輩,我們這就前往你們天門的較技場,我要親手滅了雲博慶。”苗可筠麵色一急的道:“易小子,你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才好,否則隻會枉送了你自己性命的。”易寒風似笑非笑的道:“苗姑娘,難道你認為我易寒風會是那種沒頭沒腦的蠢笨之人嗎?”

古元通輕咳了一聲,一臉為難的道:“易小兄弟,你我雖然隻是初識,但我看得出來,你不僅並非蠢笨之人,而且還具有過人的膽識與智慧。”頓了頓,接道:“既然你敢答應與我師兄一決生死,想必你一定有所依仗才對,隻是你的修為與我師兄存在的差距太大,恐怕不是憑借通天手段就能彌補得了的,所以還望你三思而後行。”

雲博慶眼見苗可筠與古元通兩人大有相幫易寒風之意,不由怒紅了臉麵,厲聲道:“你們這兩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賬東西,老子這就將你們連同姓易的小畜生一起給殺掉算了。”說著,右手一抖的亮出元劍來,正欲朝著易寒風等三人撲身過去之際,一道怒喝聲音陡然自正東方向傳來,大喝道:“雲博慶,你無故傷害他人性命在先,如今又妄想對同門出手在後,簡直罪當處死!”此話音一落,十一道身影一閃的出現在雲博慶身後丈餘開外的地方。

一行十一人方才落定身形,隻見立身在最前麵的白發朱顏模樣的老者,其雙眼陡一睜大之下,立時就目光如炬的緊盯著雲博慶的背影,而適才響起的那道聲音,很顯然就是發自他的口中。

方才看清楚白發老者的容貌,古元通慌忙邁步前至其跟前,跪身行禮道:“徒兒拜見師傅。”

與此同時,雲博慶身形一轉的將目光落在白發老者身上,緊隨著古元通一起跪身地麵,惶恐不安的道:“師傅,你老人家是什麽時候出關的,怎麽也不知會徒兒一聲呢?”

眼見如此一幕,苗可筠略一震驚過後,蓮步一移的跪到古元通身後,恭敬的道:“天門第十代弟子苗可筠拜見師祖。”

白發老者絲毫沒有理會雲博慶的意思,隻將右手一擺,朝著古元通與苗可筠道:“你們兩個起身便是。”

待古元通與苗可筠謝聲立起身形後,白發老者頓將目光一移的落在雲博慶身上,神色冷然的道:“你無故對那名叫婉青的女娃兒狠下重手,這已觸犯了我天門禁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雲博慶頹然道:“徒兒無法可說。”白發老一臉威嚴神態的道:“那你是引頸自刎,還是要我親手取你性命?”

雲博慶神色一驚,尚未來得及有所言語,便見易寒風身形一動的邁步到白發老者跟前,躬身一禮道:“小子易寒風拜見老前輩。”

白發老者輕點了一下頭,隨即目光一凝的朝著易寒風稍作打量一番,臉上訝異神色一閃即逝,巋然歎息道:“都怪老夫教徒無方,才會讓雲博慶這逆徒害了婉青姑娘的性命!”易寒風淡然道:“雲博慶乃是本性惡劣之輩,實與前輩的教導無關,前輩不必心懷自責。”頓了頓,話鋒一轉的道:“小子想要親手斬殺雲博慶,以替我未婚妻報仇,還望老前輩能夠成全。”白發老者點頭道:“有老夫在這裏,你盡管動手便是,諒這逆徒也不敢反抗分毫的。”

易寒風輕搖了一下頭,麵無表情的道:“我想前輩是會錯小子的意思了,小子並不想假借他人之力來替自己的未婚妻報仇。”

白發老者聞言頓時大吃一驚,不敢確定的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易寒風十分鎮定的道:“我想與雲博慶來一場生死決鬥。”

易寒風這般挑明了話語,古元通與苗可筠倒還好,畢竟兩人早已料定易寒風會如此作為了,由此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而白發老者及其身後的十人,則個個流露出目定口呆的錯愕表情,俱都於心裏暗想,這姓易的小子是不是腦袋壞了,竟然有便宜不撿,反要枉送了自己的性命來著!

半晌過去,白發老者幹咳一聲道:“我說小娃兒,你可是混沌體質者,前途實在不可限量,根本犯不著為了情愛而選擇自取滅亡的。”

易寒風愕然一愣,旋即搖頭道:“小子隻是想要親手幹掉雲博慶而已,實非前輩等人心中所想的一般。”

白發老者細看了易寒風一陣,不知為何,突然點頭答應道:“既然你執意要如此而為,那老夫也就隻好成全你了。”說罷,大聲吩咐道:“閑雜人等隨我一起退立到台階之上。”

片刻過去,當院落中心處隻餘下易寒風及雲博慶之後,立身在台階上的白發老者右手一抖的打出一副寸許大小,其中鐫刻有無數奇異圓球形狀物事的元術圖紋來,隨即隻見元術圖紋陡一漂浮到院落中心處的正上方,純白光芒立時四散的迸射而出,並伴隨著元術圖紋憑空消失的一刹那,瞬間形成一個偌大的結界空間,直將易寒風及雲博慶給籠罩在了裏麵。

置身在空間結界當中,易寒風右手倏然翻轉之下,隻見一滴指尖般大小的殷紅物事一閃的自掌心處浮現而出,旋即又很快的自掌心處隱匿不見。

而立身在台階上的眾人眼見其如此舉動,正甚感疑惑不解之時,易寒風體內的元壓陡然一陣急劇暴漲,隻是數吸間,便赫然到達了元變後期的駭人地步,致使得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而雲博慶更是臉色一沉,額頭上立時滲出了細密如絲的冷汗來,畢竟就算雲博慶再如何狂妄自大,他也不敢篤定自己一定能夠戰勝一名元變後期修為的混沌體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