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中年女子道出心中疑惑,易寒風思索了片刻,突然福至心靈,料想到自己曾在迷天幻世陣裏遇到的那神秘老人,其必定是中年女子口中提及到的龍靈族始祖龍靈,於是自若道:“雖然傳聞幾近事實,但龍靈與龍邪卻並未死亡,而是自兩人於鏖戰中同時失去肉身後,便一直處在龍靈布下的迷天幻世陣裏。”稍頓,接道:“直到九年前我闖入迷天幻世陣後,龍靈為了引發我體內沉睡的能力,以及將禁錮在陣中的龍邪轉移到我的身體裏,最終元力枯竭而導致殘餘元靈破滅消失了。”

中年男子似是捕捉到了易寒風話中的某些關鍵,迫不及待的詢問道:“不知龍邪是否如同龍靈一般,如今已並非完整元靈了?”易寒風搖頭道:“龍邪除了失去肉身之外,元靈可說是毫無損傷。”中年男子繼續追問道:“那他所餘元力究竟還有幾成左右?”

易寒風自然明白中年男子為何如此詢問,不由苦笑道:“不管戰後龍邪的元力究竟餘留下幾成,但如今應該早已盡數恢複了。”中年女子忍不住先行疑問道:“沒有了肉身便無法進行修煉,他的元力又怎麽可能會恢複呢?”易寒風道:“我體內禁錮住龍邪的封印名為乾坤鎖元術,相信以兩位前輩的淵博閱曆,對乾坤鎖元術應該甚為了解,小子就不在這裏多費唇舌了。”

中年夫婦聞言頓露出苦笑模樣,中年男子歎息道:“既然龍邪已借助你的身體恢複了元力,那你應該知道,僅憑我夫婦兩人堪堪穩固的元變境修為,就算他沒有了肉身防禦,我們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若要進入你的心脈空間,我們也必須元靈出竅才行,如此一來,我們夫婦二人可說是跟前去送死沒有絲毫區別。”易寒風平靜的道:“若是沒有萬全之法,小子也不會讓兩位前輩以身犯險的。”

中年女子聞言睇看向易寒風,饒有興致的道:“你有何應對策略,不妨說來聽聽。”易寒風點頭道:“到時候我會施展偷天換日之術來顛倒本體與分身,由此即可隨同兩位前輩進入到自身的心脈空間裏,然後隻須兩位前輩中的任何一人將元力毫無保留的渡入小子體內,我便能夠發動乾坤鎖元術中的元鎖鏈,屆時另一位前輩就可輕而易舉的俟機救下我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了。”

中年女子柳眉深鎖,凝重道:“乾坤鎖元術中的元鎖鏈,其禁錮威力我們自然知曉,但萬一我們夫婦失手而亡的話,希望你能照樣完成你所應承我們的事情。”易寒風毫不猶豫的點頭道:“要我應承你們什麽事情,兩位前輩請說。”

中年夫婦同時將目光籠罩在易寒風身上,中年女子肅然道:“我們想要你給出一個承諾,當你徹底主導了自身的殺戮本能而擁有強大實力之時,必定帶領我夫婦二人的子孫後裔生活到人世當中,並確保他們不會受到歧視與不容。”

易寒風略作沉吟後,慎重的道:“此事看似極為簡單,實則卻很難辦到,惟有待我具備了相應實力,再行組建出一股強大勢力之後,方才能夠涉及這件事情。”中年女子輕笑道:“你能將此事看的這般通透,我們夫婦二人也就可以毫無牽掛的幫你去搶奪你爹娘及姐姐三人的元靈了,至於組建勢力一事,你大可不必多作考慮,隻要我二人的子孫後裔沒有融入人世之前,無論財力還是人力方麵,玉山都會帶領他們無條件的支持你。”

將目光落在中年夫婦兩人的身上,易寒風神色不動的道:“兩位前輩難道不怕小子乃是野心勃勃之輩,最終反倒葬送了你們子孫後裔的性命嗎?”中年女子莞爾道:“那就當我們夫婦二人眼力不濟,看錯了你便是。”易寒風苦笑道:“兩位前輩可別太對我心誠了,免得我在丟了性命也未能替你們達成心願的情況下,我會因為愧疚而死不瞑目的。”

當易寒風說出這一句話,中年男子開懷一笑,暢然道:“原來小兄弟竟是一個懼怕人情債的人!”易寒風看了坐在青玉山夫婦身旁的青影一眼,隨即收回目光,尷尬的道:“兩位前輩還是叫我小子的好,免得這輩分亂了套,總讓小子感覺怪怪的。”

中年男子循著易寒風先前的目光瞥望青影一眼,會意一笑的道:“那日後我們夫婦就托大了。”隨即話鋒倏轉,正色道:“既然易小子你已應允了承諾,那麽我們夫婦二人也應當著手幫你做事了。”易寒風沉吟道:“待會兒進入小子的心脈空間後,俟機強奪元靈之人會比較危險一些,所以我提議……”話語嘎然而止,隨即將目光投向中年男子,言語突兀的道:“小子鬥膽詢問一下,前輩究竟如何稱呼?”

易寒風話一出口,眼見中年男子露出驚愕模樣,不由輕咳一聲,尷尬道:“經過千年輪回之力的滌煉,對以前的大多事情我都記得不太清楚了。”中年男子聞之憬然的道:“我姓顧名奇峰。”說著,指向中年女子,介紹道:“我夫人穀幽蘭。”

易寒風知道了兩人的姓名後,接著先前的話語道:“我提議讓顧前輩俟機搶奪元靈,而穀前輩便負責渡送元力給我。”

穀幽蘭乜斜了眼望著易寒風,嘿笑道:“易小子,你可是在小看我們女人哦!”易寒風啞然道:“我哪有小看你們女人的意思?我隻是覺得男人應該多保護自己的女人罷了。”穀幽蘭淺笑道:“想不到青影丫頭還挺有眼光,居然被她撈到你這樣一個既不失男子氣概,卻又懂得溫柔體貼的男人。”易寒風置之一笑的道:“如此說來,穀前輩便是同意小子的提議了?”

穀幽蘭瞥看了顧奇峰一眼,點頭輕笑道:“如若我不同意你的提議,某些人因為自尊心作祟,又會跟我爭論不休了。”顧奇峰聞言苦笑道:“幽蘭,易小子說的對,在危難關頭男人就應該挺身保護自己的女人,所以你應該理解我的苦心,別總將我對你的保護當作瞧不起你們女人來看待。”穀幽蘭輕啐道:“你就別再跟我理論了,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還不行麽?”

兩人爭論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話題,最後在穀幽蘭的妥協之下,終於承認了顧奇峰並非瞧不起女人,而是出於真心的想要保護她的觀點,這使得顧奇峰情不自禁的開懷樂笑,暢然道:“易小子,幽蘭之所以會逝去她那要強的個性,這可都是你的功勞啊!”

穀幽蘭白了顧奇峰一眼,嗔笑道:“別隻顧著得意忘形了,我們還是趕緊著手搶奪元靈的事情為好,免得易小子等的心裏焦急。”易寒風客氣道:“九年的時間都等了,小子倒也不急於一時半會。”穀幽蘭嗤笑道:“你小子就別再瘸子走路死撐了,看你激動得臉色泛紅,卻要故意裝出一副平靜模樣。”

被穀幽蘭道破了心思,易寒風嘿嘿一笑,道:“那事不宜遲,我們尋個僻靜的地方,然後馬上進行元靈搶奪。”顧奇峰與穀幽蘭同時略一點頭後,穀幽蘭道:“地點就選在我們夫婦二人的修煉之地天絕洞中。”說著,轉向青玉山,吩咐道:“玉山,你等三人隨同前去,負責給我們護法。”

不大會兒工夫,一行六人來到了距離萬窟山不遠的天絕峰,並在顧奇峰與穀幽蘭的帶領下,迅速進入到一個別有天地的洞府中,然而雖說洞府,但洞中除了兩個蒲團外,便隻有數顆鑲入洞壁而用來照明的夜明珠了,實跟那些渾然天成的山洞沒多大區別,不過倒也極為幹淨清新,絲毫沒有潮濕腐敗的泥土氣味。

易寒風目光一掃,隨即席地坐身在距離蒲團數尺的地方,手指蒲團微笑道:“兩位前輩請上坐!”顧奇峰與穀幽蘭也並未多作言語,各自坐下身後,顧奇峰望向青玉山道:“玉山,洞口雖設有禁製,但為了避免不可預料的事情影響到我們,你等三人須得好生護法,萬不可掉以輕心才是。”青玉山恭敬道:“玉山必定帶領妻女時刻守護在身旁,萬不會讓任何有影響到兩位始祖及風兒的事情發生。”

顧奇峰點了點頭,將目光移向易寒風,道:“易小子,那你先行準備一下,我們夫婦二人可要開始了。”

易寒風聞言略一應聲,隨即雙眼緊閉間,隻見一道實質性身影猶如變戲法似的,瞬間自盤坐身軀的右側分化出來,然後睜開雙眼並站立起身,目光一轉的望著顧奇峰夫婦二人,微笑道:“兩位前輩,我這偷天換日之術最多隻可維持半個時辰的時間,本體與分身便會轉回過來,所以一旦我們進入心脈空間便立即全力施為,盡快搶奪到元靈為好。”

顧奇峰夫婦二人稍一點頭後,同時閉上了雙眼,隨即便見各有一道散發著純白色光芒的璀璨透明人影,施施然自兩人頭頂處漂浮出來,再又猶如沒有重量一般,輕飄飄的落到易寒風跟前。

雖然眼下的顧奇峰與穀幽蘭隻是元靈存在,但形態及外貌卻絲毫沒有變化,看起來甚是清晰之極。易寒風目光一掃的對著兩人大量了一眼,抱拳道:“以防止龍邪有機可乘,所以小子打開乾坤鎖元術的時間會很短,還請兩位前輩緊跟在小子身後。”

眼見兩人點頭,易寒風頓化作一股血紅氣流,爾後顧奇峰夫婦緊接跟上,三道光芒直如天際劃過的流星,倏閃即逝的自易寒風盤身而坐的分身胸口處沒入進去,片刻間就來到了易寒風的心脈空間裏。

三人甫一落定身形,便立時感覺到一股森寒之極的目光籠罩了過來,易寒風循著森寒目光回望了去,當看到那一張輪廓分明,卻又煞氣十足的連龐時,心中壓抑已久的仇恨意念登爆發出來,頓時隻想撲身上去,將那恨之入骨的血紅人影給徹底轟散掉。

立身旁邊的顧奇峰夫婦自然感覺得到易寒風的情緒失控,穀幽蘭慌忙低聲提醒道:“易小子,你可千萬不要讓仇恨衝昏意識了。”

易寒風聞言一驚,頭腦頓時清醒過來,隨即強行遏止住心中的仇恨意念,雙眼依然死死緊盯著血紅人影,渾不理會嘴角溢出的絲絲鮮血,緊咬牙唇道:“龍邪,你想不到我們會這麽快就再次見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