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易寒風等人食用完畢之後,王虎抽空將易寒風、亙熒山、洛靖嫻及水月四人帶到了他家裏,然而讓易寒風料想不到的是,王虎的爹娘竟是經營茶棚的那對老年夫婦,而兩位老人家在認出易寒風後,甚是歡顏之極,忙帶著兒媳給易寒風四人整理出了兩間房屋。
看著連長衫都沒有除去,便已然撲身到在**的亙熒山,易寒風啞然失笑道:“如今可是三伏天氣,你這樣睡法,難道就不怕悶熱嗎?”亙熒山橫眼道:“我喜歡這樣睡,關你什麽事情!”易寒風搖頭嘀咕道:“大家都是男人,卻弄得好像我會占你便宜似的,真搞不懂你。”亙熒山臉色微紅,聲音低如蚊蚋的道:“要是怕你占我便宜,我就不會跟你遷就一張床了。”
沒有聽清楚亙熒山咕噥的言語,易寒風一邊寬衣除去長衫,一邊道:“熒山,你剛才說些什麽呢?”亙熒山聞言一驚,慌忙掩飾道:“沒有,我什麽都沒有說啊。”易寒風抬眼望向有些不自然的亙熒山,表情古怪的道:“我怎麽越看越覺得你像個大姑娘,動不動就會露出一臉難為情的樣兒!”亙熒山鄙夷道:“你以為所有的男人,臉皮都會跟你一樣厚比城牆嗎?”
慢條斯理的將長衫放在床頭上,易寒風毫無在乎的道:“作為男人,臉皮本來就應該比女人厚一點,再者我也從來沒覺得過我的臉皮很厚。”亙熒山白了易寒風一眼,索然道:“真是個毫無羞恥心的家夥。”說罷,顧自側身到一邊,再不跟易寒風搭腔了。
酉時之初,正處沉睡中的易寒風,突然被一陣輕敲房門的聲音驚醒過來,隨即便聽聞到洛靖嫻的話語聲傳了進來,詢問道:“寒風,你跟熒山睡醒了沒有?老伯伯他們一家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正等著你們兩人呢。”易寒風睡眼惺忪的應聲道:“知道了,我跟熒山馬上就起來。”說罷,瞥眼向亙熒山睡身的一側,正打算將其叫醒的時候,卻發現亙熒山不見了蹤影。
耳聞著輕微的鼻息聲,易寒風伸手掀開衾褥,赫然發現亙熒山正酣然沉睡的蜷縮在自己懷中,臉上布滿了猶如女人般的甜美笑容,在這一刹那間,易寒風心中那已然逝去的念頭,此時竟又悄悄的升騰了起來。
情不自禁的輕伸右手撫摸上亙熒山那晶瑩剔透的麵頰,易寒風動情而又苦澀的道:“熒山,我知道你就是萱兒,可你為何要故意隱瞞於我呢?”情到深處最傷人,此時的易寒風再禁不住心中的酸痛,滴滴淚水自眼眶裏浸透出來,輕輕滑落到了亙熒山的臉麵上。
臉麵上頓生的濕熱感覺,使得亙熒山突然驚醒過來,正好看見易寒風淚眼朦朧的深望著自己,並且右手還不斷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不由愕然一楞,隨即刷的一下,麵色立時變得通紅起來,手足無措的道:“易大哥,你這是在幹什麽?”
雖然被亙熒山的話語聲驚醒了過來,但易寒風並沒有縮回右手,而是聲音哽咽的道:“萱兒,你真的就那麽不想麵對我嗎?”亙熒山聞言羞紅未褪,不過卻很快恢複了平靜模樣,輕拉開易寒風撫摸在自己麵頰上的右手,歎息道:“其實我也知道你很想念萱兒姐姐,但是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將我錯當成她了。”易寒風的聲音嘶啞而低沉的道:“你分明就萱兒,為什麽你就不肯親口承認呢?”
看著易寒風痛不欲生的淒苦模樣,亙熒山緊閉上雙目,待心中情緒稍微平複之後,方才睜開雙眼,望著易寒風道:“那是因為我傳承到了萱兒姐姐的七彩神體,由此才會讓你產生了錯覺,誤認為我便是萱兒姐姐所幻化之人罷了。”說到這裏,舒緩一口氣,接道:“我曾經答應過萱兒姐姐,決不將有關她的事情告訴於你,但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比較好。”
易寒風聽得心中發緊,登時伸手緊抓住亙熒山的雙肩,焦急難耐的道:“你快告訴我,是不是萱兒出什麽事情了?”亙熒山沉痛的道:“在你離開荒蕪寂地不久後,突然出現一批多達三十餘人,並且都是心域境以上的神秘高手,他們悍然闖入了我們守邪者村落,毫無留情的對我們族人就是一陣凶殘的屠殺。”
聽到這裏,易寒風忙打斷亙熒山的敘述,迫不及待的直接追問道:“其它的事情你先不要說,我隻想知道萱兒現在究竟在哪裏?”亙熒山唏噓道:“我們所有守邪者族人中,唯有我跟萱兒姐姐兩人逃得了活命,但萱兒姐姐卻因為受傷過重,最終斃命而忘了。”
亙熒山此話一出,易寒風突然變得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頓時跳身下床,雙眼充血的怒瞪著亙熒山,咆哮道:“這不是真的,你為什麽要捏造如此殘忍的故事來謊騙我!”
亙熒山緩緩坐起了身形,望上易寒風那因為痛苦的扭曲而變得萬般猙獰的麵孔,落淚道:“你要麵對現實,萱兒姐姐早在將七彩神體傳承給我的時候,便已經連元靈都灰飛煙滅了。”
雙手緊抱著頭,易寒風緩緩蹲下了身,無力的悲痛道:“你在欺騙我,萱兒她怎麽能夠舍我而去,我經曆了千年輪回之力的淬煉之苦,為的隻是更好的嗬護她,讓她再不會受到任何一絲半點的傷害。”
亙熒山起身下床,赤腳來到易寒風跟前,隨即雙手搭上易寒風肩膀,勸慰道:“易大哥,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你千萬要振作起來,盡快提升修為才是,否則你便很難幸免於三十三年後即將來臨的劫難了。”
易寒風陡地抬起頭來,緊盯上跟前的亙熒山,詢問道:“熒山,你可知道對你們守邪者下手的是些什麽人嗎?”眼見亙熒山搖了搖頭,易寒風迫切的追問道:“那根據他們的元力,你應該大致能夠判斷出他們是正或是邪吧?”亙熒山黯然道:“他們早在下手之前,就已經先行布置好蔽光結界了。”頓了頓,眉頭深鎖的沉思道:“在避光結界中,連元力光芒都無法顯現出來,然而那些人卻配合得極為熟稔默契,若非經過長期的磨合訓練,根本是萬難辦到的事情。”
臉上流露出異常堅定的神態,易寒風陰沉著聲音,殺意湧動的道:“無論他們是何來頭,我終究都將會他們的身份追查出來,讓他們全部不得好死。”亙熒山擔心的道:“易大哥,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在你還沒有強大的實力之前,千萬莫要衝動才好。”易寒風點頭道:“你大可放心,我會暫將此仇深埋在肚腹中,一直待到能夠完全控製以前的力量後,方才去著手追查那一群罪該萬死之人的來曆。”
望著冷靜得有些出奇的易寒風,亙熒山知道他已被仇恨填滿了整個兒的心間,不由擔憂的道:“易大哥,如今你的殺戮本能已有了覺醒的跡象,你可千萬別將仇恨看的太重,否則一旦仇恨心裏與殺戮本能產生了共鳴,你就會很快變回千餘年前的你了。”易寒風毅然道:“就算變回千餘年前,我也必定會替萱兒報仇雪恨的。”亙熒山沉重的道:“如果滅殺我們守邪者一事,乃是各大族群中的任何一族,又或者根本就是他們聯手而為的話,就算你變回千餘年前的你,隻怕也未必就能真正的替萱兒姐姐報仇。”
麵色一怔的楞望著亙熒山,易寒風難以置信的道:“千餘年前,既然連各大種族聯手一起都奈何不了我,那麽如果我變回以前的自己,又怎麽可能會報不了仇呢?”亙熒山解釋道:“那是因為當時各大族群都存有私心,根本沒有動用暗地裏的實力,否則欲要解決掉你的話,可說是無須大費周章的事情。”易寒風笑容森冷的道:“看來就算我修煉能夠控製以前的力量之際,也還不能輕舉妄動啊!”
亙熒山讚同的點了一下頭,凝重道:“萱兒姐姐曾讓我轉告你,若是三十三年後你還沒有到達化靈之地步的話,麵對各大族群的擊殺,你能逃便逃,盡量莫要與他們正麵抗衡。”
易寒風緊咬牙唇,異常執著的道:“為了能夠親手替萱兒報仇,我一定會修煉到化靈境地的。”亙熒山嘴角含笑,堅定的道:“熒山會一直跟隨在易大哥左右,從此做一輩子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拍打了一下亙熒山的肩膀,易寒風一掃心中悲痛,豪情萬丈的道:“隻要我們兄弟倆誓死相隨,我就不相信報不了你萱兒姐姐的仇恨。”說罷,暢然一笑之後,催促道:“老伯伯他們一家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我們這就出去,可別讓他們久等了。”
天羽兄妹倆早已跟隨王虎趕了過來,如今一幹眾人正齊聚在院落歡笑閑談。王虎眼見易寒風跟亙熒山來到了院落中,忙起身招呼兩人進屋盥洗,而他母親及妻子則忙活著溫熱業已冷涼的菜肴。隨後眾人圍坐於院落當中吃喝談天,頓時渲染出一幅其樂融融的溫馨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