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君夜似是意欲擇人而噬一般,雙眼充血的瞪望著藍衫女子,猙獰道:“水雲秀,你到底講不講理,什麽叫作篡奪前任族長之位而不遂?我大哥一死,族長之位本就應該由我來繼承。”說著,手指八人怒喝道:“若不是你們這幾個該死的家夥一致反對,再又極力推舉水朗的話,他根本就無法取我而代之的登上族長之位,所以當時我隻是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試問又何來篡奪之說?”
顯然沒有閑情逸致跟水君夜多作爭論,水雲秀話鋒一轉,黛眉微蹙的道:“千餘年前,我等十三位太上長老聯手布置出來的水柱天牢,其禁錮力量之強悍,應該足夠讓你沒有半點動彈的能力才對,但為何你竟能夠掩人耳目的逃過水朗大人那必殺的一擊?”
露出一絲得意神色,水君夜陰笑道:“因為早在我尚未進行族長之位的搶奪之前,我就已經收買了太上大長老水茂,所以當他連同你們一起布置水柱天牢的時候,便故意留有一絲微不足道的破綻,好讓我趁水朗那必殺一擊將至之際,能夠不露痕跡的及時掙開水柱天牢的縛束。”頓了頓,接道:“憑我高出你們很多的修為,你們自然無法察覺不到絲毫的異樣端倪,再者我當時還故意將隨身攜帶的血玉神石遺留下來,這就使得你們對我身死一事,更加的確信無疑了。”
在水雲秀的心目中,一直以為水君夜隻是一個嗜殺成性,且又野心勃勃的莽夫,實在沒有料想到他竟然還會有如此狡猾的一麵,不由冷哼出聲,輕喝道:“既然是你一直在冒充水茂,那水茂又身在何處?”
水君夜嘿嘿一笑,森然道:“早在我脫困不久後,他就被我給吞噬掉了。”水雲秀聞言怒斥道:“再怎麽說,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但不知恩圖報,為何反倒害了他的性命?”水君夜冷嗤道:“要怪就怪他不知死活,居然想要利用我尚未死亡的消息,來要挾我告訴他血玉神石的奧妙所在。”
立身水雲秀右邊的中年男子,自從出現的時候便一直眉頭深鎖,似在心中很是困惑的模樣,此時望著水君夜的雙眼突然微眯,嘴唇一動的道:“按理來說,當水朗大人被你暗算之後,你應該很快就著手圖謀族長之位才對,但為何你卻一直沒有動靜呢?”
注視著說話的中年男子,水君夜冷哂一笑,輕蔑的道:“經曆了二十一年前我策劃的那一場內亂之後,如今族中就隻剩下你們八個太上長老了,而且你們又都連成一線,如果我想要順利登上族長之位,勢必先將你們一並除掉,但那樣做的話,水族便會元氣大傷,其餘四族定然乘虛而入,一舉將水族給徹底瓜分掉,你水光不會連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都不懂吧!”
麵對水君夜譏諷的言語,水光置之一笑的道:“我水光的腦子向來就不好使,這是連族中小輩們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你自認為我能夠看透你心思的話,那隻能說明你想承認自己比我還要愚笨,又或是你腦袋裏進了水。”
雖然水君夜的嗜血郎君這一名號,猶如一座無形的大山似的,直壓得當場的大多數人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水光此話一出,頓時緩解了他們心中的大半緊張情緒,少數之人更是忍不住偷偷好笑出聲來。
冷冽的目光一掃,直嚇得那些偷笑出聲的人噤若寒蟬之後,水君夜怒哼一聲,隨即將目光籠罩在水福身上,殺意湧動的道:“雖然你水福一直在懷疑我就是二十一年前策劃族中內亂的主謀,但我還犯不著跟你多作計較,然而你萬不該抓住我暗中指令水霸天夫婦除掉易寒風的事情大做文章,硬說有人想要聯合他們二人間接害死洛靖嫻那黃毛丫頭,繼而提出相互探知記憶的餿主意,否則也就不會逼迫得我毫無退路,隻能直接幹掉你們算了。”
水雲秀美眸一閃的掃視了眾人一眼,又將目光落回到殺機畢露的水君夜身上,歎息道:“倘若讓你登上族長之位,水族族人便會徹底淪落為你用來爭霸天下的棋子了。”水君夜傲然道:“就算我把整個水族族人當作棋子又如何?但最終我會帶領他們成為人上之人,這難道不好嗎?”水雲秀輕搖螓首,嘲弄的道:“對於你這種殘殺嗜戰的人來說,根本不知道族人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對視上水雲秀猶如秋水般的目光,水君夜有了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又恢複了傲然模樣,冷哼道:“我倒想聽聽,在你心目中族人需要的到底是什麽。”水雲秀恬淡的道:“族人要的隻是安居樂業,而並非殘殺屠戮的戰場。”水君夜嗤之以鼻道:“虧你還是水族堂堂的太上二長老,沒想到卻跟尋常女人一般,簡直胸無大誌。”水雲秀啞然道:“難道要我跟你一樣,隻會將族人往戰場上推,卻渾然不顧他們的死活,那才叫胸懷大誌嗎?”旋即神色一變,譏諷道:“你根本就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莽夫。”
此話一出,水君夜的臉麵頓時變成了鐵青色,惱羞成怒的道:“水雲秀,不要以為我對你有幾分情意,便不會出手殺掉你!”水雲秀滿不在乎的道:“你要對我存有情意是你的事,我可從來沒喜歡過你,要打的話就盡管動手,難道我還會怕死不成?”水君夜怒極反笑道:“很好,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先成全了你。”
眼見水君夜一晃的遠離開其他眾人,並來到了自己身前兩丈開外的地方,水雲秀一邊提神警惕,一邊大喝道:“你們盡呆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給我動手。”大喝聲音一出,其餘七位太上長老頓時閃電般躬下身形,齊齊將雙手掌按在地麵上,並同時大喝一聲。
早已被惱怒衝昏了頭腦的水君夜,乍然一見七人如此動作,一時之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隻以為他們是想使用某種合擊手段來對付自己,不由立時停住前移的腳步,並於臉上顯現出一絲慎重模樣來。
直至半晌過去,七人並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水君夜方才突然反應過來,忙不迭的瞥頭朝身後看去,霎時隻見七股龐大無匹的元流,驀然自闊地邊緣的地底下麵迸發出來,並且迅速交織成偌大的一片元流光幕,瞬間將一幹百餘多人給完全包裹其中,隨即倏然一陣急劇縮小,再又一閃的便消失了蹤影。
當水君夜明白了七人的意圖,並轉眼向闊地邊緣看去之際,他自知為時已晚,由此隻是冷眼觀望,並沒有枉費手腳的多作阻攔。然而眾人倏才消失,水君夜尚未將頭回轉過來的時候,突然感應到一股澎湃的強大元流,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自己當胸轟擊過來。
知道出手襲擊自己的人必是水雲秀,水君夜不由心中微怒的冷哼出聲,同時意念一動,頓將體內封印解放開,便巋然挺立就地,顯然並沒有利用元力來作防護的打算。
須臾之間,但聞一股沉悶的碰撞聲音響起,勁流餘波頓時四散**漾開來,然而水君夜卻渾若無事一般,施施然屹立在勁流餘波當中,正自滿臉輕蔑的注釋著水雲秀。
水雲秀很快逝去臉上的難堪神色,秀眸一動的冷笑道:“嘿嘿,肉身竟強悍到令我無法撼動的地步,真不愧是元變中期巔峰的人物來著。”
凝望了水雲秀片刻,水君夜將目光一散的籠罩著眾人,笑容陰沉的道:“本來我是打算利用那些被移離出結界之人的性命來作要挾,逼迫你等引頸自刎的。”說到這裏,神色倏然一變,傲然道:“不過像這樣堂堂正正的對戰也不錯,我正好可以讓你們死的心服口服。”說罷,頓時狂妄之極的大笑出聲,待到笑聲停止,方才一臉玩味的道:“如果你等還不打算將壓製的修為釋放開來的話,待會兒可就沒有機會了。”
水君夜話一出口,水雲秀便率先輕喝一聲,其原本隻是衍生二階後期的元壓,此時突然一陣暴漲,竟然直接抵達了元變中期的強大地步,方才停止下來。而其餘七人,亦在水雲秀的修為停止增長之際,同時沉聲一喝,隨即齊齊將修為暴增到了元變初期。
水君夜瞳孔一縮的眯眼望定著八人,嘿笑道:“千餘年前的時候,你水雲秀不過是衍生二階中期的修為,而他們七人俱都隻堪堪步入衍生一階初期罷了,想不到如今你們竟已精進到這般地步了,還當真讓我有些吃驚呢。”
水雲秀朱唇一撇,目光鄙夷的道:“自打年輕的時候起,我們七人就一直在壓製著元壓修煉,可不像你一樣總喜歡炫耀自己的天賦來著。”
水君夜輕哼一聲,冷哂道:“在我們都還年輕的時候,唯有水朗那家夥可跟我並駕齊驅,而你們八人乃是自知無法遮蓋過我的鋒芒,才會索性一直壓製著元壓修煉的,所以你們就不必在我麵前故裝低調了。”
水君夜話一說完,便收回了籠罩在眾人身上陰冷目光,顧自把玩著手裏的紫蓮花,猶如自言自語般的道:“天河冰潭裏的紫蓮花本就隻有兩朵,先前的一朵已被洛靖嫻那黃毛丫頭給服用了,而這一朵如今又落在了我的手中。”旋即抬眼眯望著水雲秀,似笑非笑的道:“沒有了紫蓮花,你們打好的如意算盤也就徹底的破滅了,所以對於失去底牌的你們來說,最終隻有死路一條。”說到後麵的話語時,水君夜的臉上頓時現出了猙獰神色,顯然業已殺機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