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擰了的某人先是輕輕笑了笑,緊接著又委委屈屈地說著:“姐姐真是太迷人了,追求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荊荷愣了一下,反問自己:有嗎?

她從出生到現在,也就和高明彥談了場辦公室戀愛,前男友數:1,戀愛經驗:1。

和高明彥在一起也沒有什麽轟轟烈烈,沒有誰追誰,很平淡地就在一起了,倒是分手的時候鬧得比較僵,讓她寧願辭職不幹也要和他劃清界限。

荊荷從來沒有被人熱烈追求過……

當然,秋燁廷除外,那不叫追求,已經算恐嚇了!

見荊荷麵露難色,邢正思索一番,倏地開口:“姐姐身上很香很香,美麗芬芳的花朵自然會招蜂引蝶。”

“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沒有像姐姐一樣的體香就說別人是臭的,本質上就是嫉妒姐姐你罷了。”

荊荷沒想到邢正竟然會提起這茬,之前在更衣室裏遭遇的不愉快再一次被他的話語給撫平。

其實發生在更衣室的衝突並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是一點小口角,但對方後來那近乎人身攻擊的謾罵,多少讓她心裏不舒服。

荊荷十六歲就沒了爸媽,為了養活自己她很早就步入社會,沒少被人指指點點。

有說她小小年紀就掉進錢眼裏的,有誣陷她不知檢點到處勾引男人的。

荊荷自認為自己早已練就了一顆鋼鐵般強大的心髒,可是在聽到邢正的安慰之後,她突然鼻頭一酸,很想找一個胸膛靠一靠。

她也這麽做了,埋下頭來縮到邢正懷裏,努力忍著委屈不啜泣出聲。

自父母離去後荊荷就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她曾把希望寄托於高明彥,卻被那男人的無情無義給打擊得心灰意冷。

從那之後,她就對男人敬謝不敏。

然而邢正這個大男孩就像一束光,給她最近單調乏味的日子添了不少亮色。

那顆曾經飽受傷害的心此時正在質問荊荷,她能相信他嗎?

氣氛剛剛好。

察覺到荊荷身上的氣味變化,邢正覺得是時候了,他垂下頭來,以詢問的姿態借勢偷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要不要回酒店?”

荊荷沒察覺到他借機的偷香,也沒聽懂他話裏隱含的訊息,隻以為他是想離開了,便點點頭沒有拒絕。

機不可失,邢正立刻帶著荊荷出了溫泉池,那雀躍的步伐裏帶著欣喜,顯然非常期待今晚的後續。

回到酒店時,邢正自然而然帶著荊荷去了自己房間。

喬嶽**的物品都被悉數收走,可見某人還是識趣的,趁他們去山頂時偷偷搬了出去。

房間裏隻開了角落的一盞昏黃射燈,進屋後邢正便迫不及待地想去吻荊荷,卻撲了個空。

有了昨晚的前車之鑒,荊荷在與邢正獨處時都會多留一個心眼。

邢正瞧出她的拘謹,輕聲地安慰她,“姐姐,別怕。”

荊荷此時冷了臉色,回過味兒來,理解了邢正之前話裏沒有說明的含義。

“我昨天說過,還不行……”她態度頓時變得尖銳,讓起初還泡在喜悅裏的邢正,一盆涼水澆了個從頭到腳。

大男孩略顯委屈,“我以為姐姐已經答應了……”

剛剛在溫泉池時,她身上的香味分明在告訴他,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現在怎麽又變卦了?

瞧著邢正又擺出那副乞哀告憐模樣,荊荷已經不吃他這一套了:“不好意思,如果你急著回酒店就隻為了做這種事,那我告辭了。”

說著,她便轉身快步去開門。

在快要碰到門把手時,一隻有力的大掌摁在了門板之上,“嘭”地一聲,打斷了她擰門把手的動作。

淩冽的氣勢從身後襲來,荊荷霎時僵在原地,四肢頓時無法控製。

這個感覺荊荷分外熟悉,當初與秋燁廷對峙時,她也是這般渾身戰栗。

這種來自身體本能的恐懼,仿佛烙印在DNA裏一般,提醒她身後的掠食者有多麽強大。

得逃,不然會沒命!

然而身後的男人卻是悄聲貼近,在堪堪快要挨在一起時收斂住了動作。

“姐姐討厭我?”

他垂下頭,在她耳邊發問。

得到荊荷沉默的回複後,他點了點頭,識趣地拉開了距離,替她擰開了門把手:“我知道了,對不起。”

荊荷沒有再繼續逗留,飛快逃離,門外是明亮的走廊,而門內昏暗的房間裏,男人一雙眼睛在斂下熒光後,隻剩孤寂。

**

在回榕城的路上,一車七人神色各異,跟來時的氣氛完全不同。

曾經一直嘰嘰喳喳忙著朝毛峰搭訕的喬露,在這三天兩宿之後,頓時萎靡得像個蔫了的茄子,隨時都能倒下的那種。

大家讓她坐副駕駛她也急忙慌張地拒絕,看向毛峰的眼神裏帶著畏懼,仿佛看到了大魔王一般。

為了照顧易暈車的荊荷,柯南濱兩口子將中間的座位讓給了她,本以為邢正會和她坐同一排,結果小夥子直接頭也不回地上了副駕駛。

喬露坐到荊荷身旁,用胳膊肘抵了抵,悄聲詢問,“你們吵架了?”

荊荷苦笑,她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吵架。

荊荷沒細說,喬露也不過分打聽,倒是像倒苦水一般,悄聲在荊荷耳邊吐槽起來,“難怪我哥不建議我找他樂隊裏的這幾個單身漢做男朋友。毛隊長他簡直就是個異人,活該一把年紀了都沒個女朋友。”

荊荷沒想到喬露這麽敢說,急忙看了眼前方駕駛座上的毛峰,還好,似乎沒讓他聽見。

喬露才不管這些,壓著嗓子給荊荷吐槽她這三天兩宿到底遭遇了什麽。

到達酒店的當天,喬露就在想方設法地給毛峰送秋波,造機會,甚至還大晚上主動留宿在毛峰房間裏,就期望能發生點什麽。

然而毛峰全程都隻是在一邊把弄吉他一邊寫曲,根本沒分心思在她身上。

拿喬露的原話來說,她就差把自己脫光主動求上了,這姓毛的就像個入定老僧一般,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喬露不信邪,打算跟他死磕,這男人又不知哪根筋不對,開始使喚她起來,一會兒要她幫忙跑腿,一會兒要她深更半夜跑山裏去看星星。

總之被他折騰得夠嗆。

喬露期望的甜蜜二人互動一樣都沒有,唯有毛大魔王吩咐不完的一堆破事……

現在她看到毛峰就想躲,早就將三天前出發時要拿下毛峰這高嶺之花的雄心壯誌給忘得一幹二淨。

荊荷聽著喬露的吐槽,眼睛時不時看向前座,看似是在看毛峰,實則眼角的餘光都在瞄副駕駛的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