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荊荷認識這幾年來,李舟就沒見過有荊荷搞不定的小貓咪。
在荊荷的幫助下,李舟給小貓兒的右爪清理了創麵,並拍了X光片。
骨頭沒有問題,但肉墊破損了,需要好好靜養才行。
“這也是流浪貓?”看著小貓的品種,李舟覺得這世上真是人心叵測,“這年頭連品種貓都要遺棄了嗎?”
“暫時還不清楚它是被遺棄的還是自己偷跑出來的,我見它爪子受傷了,第一時間隻想著給它治傷……”
荊荷撫著小貓的腦袋,分散它的注意力,別讓它一直盯著正被包紮的右爪。
李舟搖了搖頭,一臉唏噓。
沒想到,哪怕救助基地被迫解散了,這個姑娘也依舊不忘初心地想要救助這些可憐的小動物。
“那這家夥你打算怎麽辦?找到它的主人?還是你自己養著?”
對於李舟提出的這個疑問,荊荷自己也沒想好,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先把它治好再說吧,我會盡可能聯係到它原來的主人。”
“那這小家夥可得跟猴兒打一架了吧?那個小東西可霸道得很呢。”李舟還不知道猴兒失蹤的事,語氣裏充滿了調侃。
她還記得荊荷第一次把猴兒送來這裏時,那個沒了眼球的狸花貓性子有多麽暴躁,跟眼前這隻金漸層相比,那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話還得測一測它有沒有攜帶傳染病,不然傳給猴兒就不好了。”
李舟自顧自地準備著測試用的試紙、棉簽等,沒有注意到荊荷臉上的失落。
猴兒是荊荷在路邊的一個廢紙箱裏發現的。
被發現時,它的兩隻眼完全睜不開,從眼眶裏溢出的分泌物讓它臉周的毛都脫落了,整張臉像個猴子一樣,所以荊荷給它起了“猴兒”這個名字。
猴兒性子敏感,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看不見了,對所有企圖靠近它的東西都充滿敵意。
隻有荊荷能碰它,安撫它躁動的情緒,以至於它對荊荷也非常地依戀,甚至嫉妒排斥其他想要和荊荷親近的貓咪。
自猴兒失蹤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荊荷猜測它已經凶多吉少。
李舟打算先給小家夥測一下貓瘟,手裏拿著棉簽正欲給小家夥做個檢查,結果這小貓咪似乎知道自己接下來即將麵臨的遭遇,立馬夾緊了粗圓的長尾巴,再度齜牙咧嘴起來。
這護菊的動作讓李舟瞬間想到了猴兒,兩隻貓的反應簡直一模一樣。
“喲嗬,這麽愛護自己的隱私呀,看來你和猴兒注定要當兄弟了。”
李舟笑得咯咯,把目光投向荊荷聳了聳肩,那無奈的神色仿佛在說:“看你的了,貓薄荷。”
從李舟那裏接過棉簽,荊荷扯了扯嘴角,給匍匐在診台上的小貓做著心理建設。
“隻是給你做個檢測,不會傷著你的,乖,慢慢抬起來……對,很快就好。”
荊荷一邊撓著小貓的下巴,一邊撩起它的逐漸放鬆的尾巴。
在看到尾巴下掩蓋的景色時,李舟突然驚歎出聲:“哇,它的貓鈴鐺好大啊!”
經李舟這麽一咋呼,荊荷埋頭去看,就見小貓下麵懸掛兩粒毛茸茸的貓鈴鐺,擠在一起,活像兩粒碩大的毛栗子。
嗯,是真的很大……
兩位女士不約而同地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空氣裏彌漫起愉快的氣息。
“嘖,這小家夥,肯定禍害了不少小母貓吧?”
李舟嘖嘖了兩聲,正要伸手去摸摸那飽滿的兩粒貓鈴鐺,差點遭到小貓兒回首一陣抓繞。
喲喲喲,還真是碰不得呢。
李阿姨的“奸計”沒能得逞,隻好心有不甘地收回了手。
而荊荷這邊,趁小貓一時不備,將棉簽一捅,激得小家夥瞬間掙紮起來想逃跑。
“乖、乖……沒事嗷,別怕別怕!”荊荷按住小貓的身子,不讓它逃走,嘴上說著安撫的話,手裏的棉簽倒是絲毫不客氣。
大概是貓生第一次做檢查,小家夥嚇得叫聲都變了調。
之前還超凶地發出嘶嘶聲,這下全變成了嗲聲嗲氣的喵喵喵,一副慘遭暴雨摧殘的小嬌花模樣。
荊荷頓時感覺自己像一個罪犯,不顧受害貓的掙紮反對,強行摁住它,對它為所欲為……
趕緊打住自己危險的想法,荊荷輕咳了一聲,斂了斂心神。
棉簽沾到適量的糞便後便立馬拔出,不讓小家夥受太長時間的刺激。
將棉簽交給李舟,荊荷又回頭來安撫小家夥。
這小胖墩橫躺在診台上,奶聲奶氣地喵喵叫著,一臉“我不幹淨了”的生無可戀樣。
荊荷輕輕地擼著它的背,耐心十足地安慰著它,“沒事的,沒事的,不就是做個檢查嘛,這是許多小貓咪都必須經曆的一環,你要學會接受!”
李舟被她這一套說辭給逗樂,一邊搗騰著試劑盒,一邊抬起頭衝她打趣,“荊荷,你這話換個情景就是妥妥的渣男發言啊。”
荊荷抬了抬眉,雖然內心確實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那麽點不對,但嘴上卻死不承認,“哪有!我這是在給它做心理疏導,別亂說。”
貓瘟檢測很快就出了結果,沒有攜帶病毒,緊接著做的一係列檢查都沒有問題,小貓很健康。
大概是知道自己不用再被測來測去,小貓兒終於放鬆地躺倒在診台上,露出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
瞧它一副“求疼愛”的可憐樣,荊荷自是服務周到地擼起了它的小肚皮。
小家夥一臉享受地眯著眼,甚至還舒服地發出呼嚕聲,“咕嚕咕嚕”地,叫人聽得心花怒放。
誰能拒絕得了小貓的呼嚕聲呢?
然而沒過多久,荊荷就察覺到手臂上有刺刺的感覺。
她挪開手一看,好家夥,這小家夥竟然爽得放飛自我了!
這一幕恰好被李舟給撞見,荊荷急忙拿手遮住小胖喵的貓鈴鐺,故作嚴肅地打趣它,“羞不羞啊,大庭廣眾的,快把你的東西收好!”
然而小家夥並沒有聽荊荷的,甚至還主動扒拉上荊荷的胳膊,兩隻前爪輕輕地踩著奶,小肚子不停蹭著荊荷的掌心。
前一分鍾還自詡罪犯的荊荷,此時正被受害貓反向迫害……
她抽了抽嘴角,無奈苦笑。
這算不算“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