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的敲門聲愈發響亮,正當孫陸想要強行突破時,房門開了,從裏麵走出來的荊荷臉上帶著點小埋怨。
“這裏是醫院,你叫那麽大聲做啥,會打擾到別的病人的。”
荊荷很自然地來到孫陸跟前,替他理了理衣襟,確認墨鏡有好好戴在他臉上。
區別於荊荷的淡定,孫陸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全身上下反複打量了好幾輪,緊握的掌心裏都是一層薄汗,“你沒事吧?”
他在病房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荊荷回來,擔心她出了什麽意外,便尋著她的味道一路找來了這裏。
隻是沒想到,荊荷竟然跟這樣一位雄性獨處一室,頓時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倆男人打個照麵,眼神交匯處仿佛有火光閃電在劈啪炸響。
孫陸伸手一把將荊荷攬在身後,護食意味明顯。
住院這麽久,他到今天才發現這家醫院裏竟然有同類。
看樣子這家夥平時都很巧妙地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再加上醫院濃重的消毒水氣味作為掩蓋,讓他不易被發現。
然而此時,這男人身上愈發收斂不住的雄性信息素無不在訴說著一件事:他被荊荷引誘**了。
孫陸心裏煩躁地“嘖”了一下。
他的小荷包,何時才能不招蜂引蝶呢?
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火藥味,荊荷急忙拉了拉孫陸的衣袖,避免發生衝突。
好不容易出院了,可別在臨出院前出了岔子又給送回去,那多晦氣啊!
孫陸一副要找阡玉琛算賬的氣勢,讓荊荷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件事。
小學暑假的某天,她在和小夥伴追逐打鬧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兩條膝蓋都破皮流血了。
因為“負傷”不能繼續和小夥伴們一起玩,荊荷隻好自己一個人委屈巴巴地選擇了回家,在路上碰巧遇到了從補習班放學回來的孫陸。
孫陸見她灰頭土臉,膝蓋上還有傷,以為她是受欺負了,丟了書包就衝向那常有小孩聚集玩耍的壩子。
荊荷呆呆傻傻懵了好一會兒才一瘸一拐地跟了過去,到壩子時就看見孫陸已經和幾個常年調皮搗蛋的男生扭打在了一起……
事後自然是別人家挨打的小孩帶著父母過來討說法,幾番問詢之下才知道是個烏龍。
孫陸在孫爸孫媽的嚴厲指責下給對方道了歉,並補償了一點醫藥費後才把事情給翻篇。
荊荷也是在那時才知道,向來溫和冷靜的鹿鹿哥哥,也會有衝動失智的時候。
此時,她可不想孫陸因為這麽個爛人給惹上麻煩,不值得!
“東西都收拾好了?行李呢?不會還都留在病房吧?”
荊荷拉著孫陸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好在孫陸也從她的舉動中看出她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便從善如流地被她拉著走。
等終於拐進電梯間,荊荷才放開緊拽著孫陸衣袖的小手,鬆了口氣。
在孫陸的逼問下,荊荷隻把自己和阡玉瑾合租的事說了出來,並沒有談論太多隱私,而剛剛那位醫生就是她室友的哥哥。
得知荊荷竟然和一個男人同住一室,原本打算出院後自己找住處的孫陸一下子改變了念頭。
“所以,你和他弟弟是在交往麽?”
孫陸這一問倒是把荊荷給嚇住了,她急忙擺手否認。
可孫陸並沒有就此放心,他沉默少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會在你住的公寓附近找一間房子租下來,不過在找到之前可能要在你那裏叨擾幾天。等找到後,你就和我一起搬走吧,畢竟你那室友的哥哥對你如此不友好,你再繼續和他租住下去隻會增加摩擦而已。”
荊荷原本也有接孫陸回家照顧的意思,奈何她那小公寓是真的小,總不能讓人家大病初愈的病號睡客廳吧?
她自己睡客廳又害怕遭夜襲,畢竟阡玉琛似乎也有大門的鑰匙……
瞧出荊荷臉上的糾結,孫陸幹脆替她做了決定:“就這麽說好了,你也別老拿我當病人,好麽?”
正巧電梯到了,這次換孫陸拉著荊荷進了電梯。
礙於電梯裏有其他人,荊荷隻好收住了話頭,心想就這麽著吧。
身邊多個男人確實要比她獨自一人要安全許多。
然而直到坐在出租車上,荊荷才想起來忘了投訴阡玉琛那個變態醫生。
可一想到阡玉琛在天宜醫院的超高人氣,就算她投訴了恐怕也沒人會相信的。
說不定還會被倒打一耙說她碰瓷呢。
算了,不值當!
**
荊荷領著孫陸進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雖然屋子不大,客廳廚房衛生間幾乎是一眼就望到了頭,但荊荷還是熱情地給他介紹了一番。
正當她想要去開自己臥室的門時,對麵臥室的房門突然隙開了道小小的門縫。
荊荷與孫陸一同望向另一邊的房門,那躲在門背後的人察覺到自己被發現後,嚇得立馬將門給合上。
空氣一瞬間變得安靜,荊荷咳了一聲,笑著給孫陸解釋:“他性格比較孤僻,不愛和人搭話。”
孫陸點了點頭,臉上裝作不在意,心裏倒是偷偷記下了一筆。
在那門打開的一瞬,孫陸就嗅到了同類的味道,而且還和那天他在荊荷身上嗅到的雄性味道完全一致。
看樣子和他想的沒錯,這兄弟倆都是覬覦他家小荷包的競爭對手呢。
無聲地哼了口氣,孫陸一個勁兒地在心裏勸自己放寬心。
這些纏著荊荷的家夥們充其量和她接手的那些流浪貓沒什麽區別,都是過眼雲煙。
而最後陪在荊荷身邊的一定隻會是他。
他要做的,就是在不被荊荷發現的情況下偷偷將這些登徒子們趕走就行……
而阡玉瑾這邊,在經曆了如過山車一般的心境轉變之後,整個人蜷縮在門板後,不知該怎麽辦。
在聽到大門響動的那一刻,萎靡了五天的他像突然靈魂附體了一般,興高采烈地從**蹦了起來。
哥哥果然有法子,這麽快就把荊小姐給叫了回來。
可他還沒奔到門前,就在外麵的響動中聽到了異於荊荷的聲音——是男人的聲音!
這次她是真的帶男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