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八章 蕭晨的軍營生活
“左班頭,郗昌城這麽大,這種駭人聽聞的命案我見得多了。我隻是不知道,這與我何幹?”聽著左炎的描述,中年人依舊麵無表情。
“石掌櫃,據孔胖子的鄰居說,孔胖子昨晚出事之前,剛剛從雲海樓回來.....”停頓了一下,左炎小心翼翼地說道。
“混賬東西!你是不是懷疑孔胖子的死和我雲海樓有關?”一旁的馬六再次大怒。這小子,看來不揍他一頓是不行的了。
“住手!”中年人的一聲輕喝,再次讓暴怒的馬六不敢輕舉妄動。
“左班頭,繼續說下去!”中年人淡淡地說道。
“大掌櫃的,我當然知道孔胖子的死與雲海樓無關。但是…”左炎長吸一口氣,“畢竟昨晚,孔胖子是從雲海樓回去之後遇害的,如果不把這事查個水落石出,難保一些無知的不明真相的人懷疑到雲海樓,那樣對雲海樓的聲譽有影響。”
“這樣呀!聽你這麽一說,我覺得還有點道理。”中年人笑了,“馬六,昨天那個姓孔的胖子是從我們著離開的嗎?當時的情況是怎麽樣?和我說一說。”
“是,大掌櫃。”馬六慌不迭地將昨晚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是這樣呀!”中年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馬六,那你把猴三也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大掌櫃,不行呀!猴三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馬六苦著臉道,“昨天我和其餘的弟兄樂嗬去了,隻留下猴三一個人處理那小子的屍體,按道理,猴三也該回來了。可不知為什麽在,這小子直到現在還沒有出現,真奇怪呀!”
“是嗎?”中年人的眉頭下一刻緊鎖了起來,他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來回踱步起來。自己手下的這幫人自己是知道的,如果沒有自己的允許,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麽長的時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外。猴三這麽久還沒有出現,除非…
“馬六,你真的斷定那個年輕人被打死了?”中年人突然霍地一下停住了腳步,銳利的眼光向利劍一樣直刺馬六。
“這個…這個…”看著大掌櫃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馬六有點招架不住了,“當時,當時我們的確是看到那小子不動了!”
“這麽說,你們根本沒有確認那小子到底死了沒有?”中年人冷冷地說道。
“這…這…沒錯。”馬六終於頹喪地低下了頭。
“我明白了。”中年人笑了,“好小子,心夠狠,手夠辣。我越來越對他感興趣了。”
“大掌櫃的,這麽說,是那個年輕人殺了孔胖子全家?”不愧為衙門的班頭,左炎也瞬間反應了過來。
“恐怕是這樣的了。”中年人點點頭。
“我得趕快回去,發布抓捕令。大掌櫃的,你能不能讓馬六和我回去一趟,向畫師描述一下凶手的長相,以便官府發布抓捕令?”左炎顯得異常的焦急。身為衙門的班頭,左炎正義感十足!他的座右銘就是絕不讓一個罪犯逍遙法外!
“左班頭,郗昌城這麽大,讓你把動靜搞得這麽大,那小子隨便找個地方一躲,你上哪去找他?”中年人冷冷一笑。
“依大掌櫃的意思?”
“不要聲張,盡量把這事壓下來,就當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中年人悠悠地說道,“隻有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凶手才會覺得心裏沒有底。他才會下意識地再次回到現場去查探一番。”
“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等,在案發現場。守在那,等著這隻兔子沉不住氣,再次出現!”
“真的會有效嗎?”左炎不太相信。
“?這個世上哪有那麽絕對的事,不過試試總沒有壞處吧?”中年人笑了,但是話語之中卻充滿著無比的自信。
郗昌城的一座茶樓裏,喬裝打扮之後的薛可正躲在一個不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裏一麵喝著茶?,一麵聽著茶客們的交談。
七天了,整整七天了。薛可一直在東躲西藏,躲避著意料之中的嚴密的抓捕。可是整整七天了,不論意料之中的抓捕沒有出現,就連街頭巷尾,連提的人也沒有,好像這件事根本就沒有發生。
沒道理呀?真的沒道理呀!殺了那胖子的全家,並縱火,官府居然不理不問,難道他們沒有發現?不可能,絕不可能。那是不是在自己走之後,又有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意外事發生?
算了,還是去看看再說吧!薛可終於打定了主意,夜深之後,他再次來到了孔胖子的家。原本豪華氣派的府邸,因為七天前的那場大火,已經變成了廢墟。雖然大夥早已熄滅,可是硝煙好像至今還沒有散去。
薛可停住了腳步,眼睛飛快地四處掃視著,耳朵敏銳地捕捉著四周任何可疑的聲音。可是盡管薛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是什麽也沒有發覺。
薛可鬆了口氣,再次朝院落之中翻進去。他急需要解決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是剛一落地,薛可就覺得不對勁了。“不好!”薛可大驚。‘騰,騰,騰!’十幾個火把依次亮起,將黑夜映襯的猶如白晝。借著火光,薛可發現十幾個彪形大漢已經牢牢堵住了自己所有的逃跑之路。
“老子等了你七天,你終於按耐不住出現了。”從人群之中走出來一個哈哈大笑的男子,正是馬六。
“沒辦法了,隻有拚了!”薛可咬著自己的嘴唇。
“小子,不用那麽緊張,我們不是來抓你的,我們大掌櫃要見你。”馬六突然說道,而薛可更是一愣。
在雲海樓的那個隱秘的黑暗的小房間,薛可冷冷地注視著麵前的大掌櫃。中年人饒有興致地看看這個看上去顯得異常年輕的男子。倆個人皆是一語不發。
“你把我抓來,到底想幹什麽?”良久的沉默之後,最終忍不住的還是薛可,“你是不是怪我為什麽要殺那個胖子的全家,我告訴你,?那是因為…”
“等一下,我對那一點興趣也沒有。”中年人打斷了薛可的話語,“我發現我越來越對你有興趣了,有沒有興趣成為我的手下?”
“成為你的手下?”薛可愣了,他沒有想到對方那個會說這樣的話。
“不錯,是成為我的手下。”中年人點點頭,“小子,知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睛可以告訴人許多東西?我從你的眼睛裏得知,你是剛剛來到郗昌城,在這根本是無依無靠!”
“我更看出了,你是一個不甘於平淡的人,你想要機會,想要飛黃騰達的機會。而我可以幫你,可以給你這樣的機會。你幫我做事,我給你改變命運的機會。”
“為什麽要選擇我?我的實力這麽差?”
“不要太小看自己,實力不行可以練。你要知道,你有別人沒有的優點,那就是心夠狠,手夠辣,而這一切則是我非常欣賞的。”
“既然知道我心狠手辣,你還敢把我放在你的身邊,你不怕我威脅到你?”
“是嗎?”中年人冷笑道。突然一股強大無比的壓迫感從中年人的身上泛起,朝薛可籠罩而去。在這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麵前,薛可感到口幹舌燥,渾身好像有千鈞之力壓迫著自己一樣。
“願不願意成為我的手下?”壓迫感終於消失了。
“我願意。”薛可無力地癱落在地,他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對方所給予自己的這種恐懼之感,絲毫不遜於拓跋弘那個老混蛋給予自己的。難不成他也擁有人類究極強者曜石武聖的實力?
“這就對了。你放心,隻要跟著我,你未來的前途將不可限量。”中年人朝薛可伸出了手。
“那孔胖子的事…”猶豫了一下,薛可終於握住了中年人的手。不要說對方提出了讓自己無法拒絕的條件,而對方所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也讓自己不敢違抗。
“這個你放心,殺害孔胖子一家的凶手已經找到了。”中年人笑嘻嘻地看著薛可的眼睛,補充了一句,“不過你放心,凶手不是你。”
雲錫城,軍營的一個四處透風的營帳裏。望著自己的那身單薄的根本防不住冷風的士卒服,再看看自己的同伴忍不住搖頭歎息,自己終於成為了一個兵丁。蕭晨的所在的小隊一共有五個人,隊正叫封平,是一個三十幾歲,看上去長得非常精瘦的漢子。隻是言語之間那種流裏流氣的神情使得蕭晨非常不爽。
另外的三個人,一個叫李二牛,長得倒是人高馬大,體格魁梧健碩。可是相處時間久了,蕭晨卻發現此人有點憨傻。說白了,典型的一個傻大個。
一個叫嚴老西,身材傴僂。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自己隻有四十歲左右,正當壯年。可蕭晨怎麽觀察,都覺得他五十歲都不止。
最後的一個則更讓蕭晨歎息了。這個叫張學的人是隻有十三四歲,身材瘦小,麵色蠟黃,一看上去就是明顯營養不良的羸弱少年。
這四個人就是蕭晨的戰友,在戰爭的時候,也就是蕭晨的袍澤。這也是偌大的大燕國,號稱無比強大的大燕國的幾個普通士卒。
“哥幾個,吃飯了。”流裏流氣的封平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鍋走了進來。
“吃飯了,太好了。”其餘的三人?大喜,也紛紛擠上前去。而此時的蕭晨也感到有點饑腸轆轆,他也靠了上去。等等,這就是我們的夥食?望著可以當鏡子使用的稀粥,蕭晨直皺眉。
“蕭晨,乘熱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封平已經端起了大碗,大口大口唏噓起來。
“是呀,是呀!吃飽了才有力氣了。”其餘的三人也早已狼吞虎咽起來。苦笑不已的蕭晨也自己盛了一碗。可是接連喝了三碗。連一點感覺也沒有,再扭頭朝鍋裏一看,沒了。
“好了,吃過飯了,也該休息了。”封平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便朝自己的臥榻走去。
“睡覺嘍,睡覺嘍。”其餘三人也是同樣的動作。
“對了,隊正,這個時候睡覺?難道我們不用操練?”蕭晨忍不住說道。他掀開營帳,向外瞧瞧。貌似離紅日西斜還早得很。
“操練?剛剛喝了那幾碗稀粥,夠支撐我們運動一趟?還是早點睡覺,這樣就不會覺得餓了。”封平擺擺手,“對了,蕭晨,趕快把簾席放下來,你沒看見冷風直往裏鑽嗎?”
“是呀,是呀!再不放下來,就要凍死我們了。”其餘三人也責罵道。蕭晨笑笑,訕訕地放下了簾席,走到了自己的床榻邊。
可是身上的那薄薄的被褥又硬又生冷,根本遮不住一點的寒氣。這樣睡,還不被凍死呀!蕭晨一咕嚕地就坐了起來,瞧瞧自己的同伴,早已經閉上了眼睛。
“封頭,封頭。”一點睡意也沒有的蕭晨看看封平。
“幹什麽呀?”封平不耐煩地說道。
“我睡不著,能不能聊聊天?”蕭晨輕語乞求道。
“蕭晨,我知道你是第一次當兵,不習慣。時間長了就好了。好吧,我就陪你聊幾句,不過就幾句哦,你可要知道,那幾碗稀粥可不會給我那麽多磕嘮時間的。”封平從榻上坐了起來。
“封頭,你為什麽要當兵?”蕭晨想了一下問道。
“當然是為了保家衛國了。”封平漫不經心地說道。
‘噗呲。’處於假寐狀態的其餘三人都笑了。
“笑什麽笑?沒想到我封頭有這麽偉大?”封平不樂意了。
“蕭晨,不要聽他瞎說。他是因為殺了人,被逮住了。當時給他的選擇就是要麽挨刀子,要麽從軍(其實從軍也是九死一生)。”嚴老西也坐了起來,悠悠地說道。
“封頭,你為什麽要殺人呀?”蕭晨奇道。聞聽此言,封平的臉立刻就變得陰暗了起來。
“還是我來說吧!”嚴老西長歎一聲,“封頭曾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他們非常恩愛,前幾年就準備成親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