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他們要武裝泅渡!”突然間另一台車上的於洋喊了一聲,他真真切切地看見那群特種兵竟然翻過院牆向不遠處的河水跑去。

“我靠!他們找死不是?不要命了?”王阿貴大罵一聲,“快!讓老許他們趕緊把喪屍引開!娘的,這點密度的喪屍就是騎摩托車也能跑得了啊,躲過這一陣再回來不得了?”

“老大,算了,他們已經下水了,估計得死一半兒。”於洋的聲音再次傳來,話語間帶著一抹無奈。

“N的,這個領頭的是SB啊?還以為這是以前吃得好喝的好的時候啊?”王阿貴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對方領頭的,然後想了想說道,“把車開出去,去下遊救人——嫣雲!嫣雲呢?”

“我在這兒!”嫣雲聽到喊聲從隔壁艙室探出頭喊道。

“帶著紅月藍雪趕緊去換衣服,一會兒準備下水救人——記住!別再給我穿那麽暴露了!這可不是自己人!”王阿貴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瞪了一眼嫣雲道。

“行啦!知道啦!小氣鬼。”嫣雲衝王阿貴壞壞地一笑嘟囔了一句便拽著紅月去換衣服了,王阿貴這最後一句話讓她和紅月聽得心裏麵美滋滋的——這說明他是那麽在乎她們。

靜靜流淌的阿日郭勒河在這零下六七度的夜晚顯得是那麽刺骨、那麽冰冷;剛剛從暖和和的被窩裏爬出來的特種戰士們被腳下的冷水凍得一個激靈,大家抬起頭看看黑漆漆的河麵咬了咬牙,誰都知道這不寬的河水也許就是他們命運的終結;隻是,除了跑,他們還有得選麽?

16個人背著武器和行軍包跑到河岸,然後迅速地脫衣服、打包、固定武器;厚厚的棉衣浸了水隻能加重體力消耗,而且上岸後沒有幹燥的衣服他們還是會被凍死。因此他們隻能盡可能地減少身上的衣服。

“一個帶一個!有把子力氣的帶兩個!大家堅持住!堅持過這點距離咱們就逃出生天了!”隻穿一條褲衩的龐萬龍咬著牙把身體浸入刺骨的河水中,嘴中哆哆嗦嗦地給隊員們打著氣。

“別說了,快遊吧!”緊跟在龐萬龍身後的一個隻穿**和短袖的女兵一邊哆嗦著嘴一邊推了一把龐萬龍。冰冷的河水刺激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兒來,小腹的墜脹感和**也變得越來越厲害;在沒有條件保持衛生的末世,不管是什麽樣的女人,哪怕她是兵王,也不可避免地患上了嚴重的婦科病,不說別的,單單是宮寒就能在這冰冷的湖水中要了她的命。

“大家跟跟緊!”龐萬龍把浮在水麵上的行軍包往前推了推,雙腳一下子蹬離河底開始用力地向對岸遊去;與此同時,其他的戰士也相繼離開了淺灘向著河中央遊去。

而此時,4公裏外的地方,兩台悍馬車也從地窖中開了出去碾壓著零散的喪屍向著下遊疾馳而去;車廂裏的嫣雲和雙胞胎也已經換好了衣服隨時準備跳水救人。

“這樣可以了吧?小氣鬼?”車廂門口,嫣雲衝王阿貴嬌嗔一聲笑道。

“我你個臭丫頭!”王阿貴看著三人一身短袖、熱褲的打扮翻了翻白眼想說什麽也說出不來,三雙各有千秋的婷婷**晃得他眼疼,尤其是嫣雲那雙長得讓人想摟住啃一口的美腿更是讓王阿貴咽唾沫,他隻能照著嫣雲的屁股上輕輕給了一下子。

“下水之後盯緊他們,如果他們過去了,你們就回來;如果有人撐不住了,把他們拖到下遊預定地點,我們在河岸上等著你們。”王阿貴對嫣雲和雙胞胎點了點頭,“下水吧。”

已經跑到河邊的悍馬車猛地一個急停,車廂門打開,嫣雲帶著雙胞胎迅速跳下車潛入夜色像三條蛇一樣匍匐兩步一頭紮進冰冷的河水;接著悍馬車繼續啟動向下遊奔去。

漆黑冰冷的河麵上,16個身影帶著長長的波紋在慢慢地向對岸挪動;16個戰士此時已經疲憊不堪。刺骨的河水、呼嘯的寒風都在一點一點地吞噬著他們體內越來越少的熱量。雖然屍亂前他們也在數九寒冬進行過武裝泅渡,但是時過境遷,他們的身體不比往昔。

“胖,姐姐堅持不住了”渡河隊伍的末尾,一個女兵勉強張開凍得發紫的嘴唇向她前麵的男兵顫抖著說道。小腹劇烈的絞痛耗去了她本來就不多的體力儲備,她的手雖然還打在行軍包上,但是她的腿已經再也蹬不動了。

“姐堅堅持住!你你說過要要給給俺生生娃兒的!”前麵的男兵勉強挪動發僵的右臂拽了下背包上的串聯繩,盡管他不比那個女兵好到哪去,但是他終究是男人,他沒有額外的體力支出,他還能堅持。

“嗯嗯,姐說過姐姐還等著穿婚紗紗,挽著你的你的胳膊呢。”女兵聽到男兵的打氣勉強緩過一絲勁兒來,她再堅持著;盡管她知道穿婚紗、生孩子不過是個美麗的夢而已;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她已經停經很久了,再加上這宮寒的毛病,也許她已經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對對,我我還等著等著看你身子呢。”外號“小胖”的男兵終於把女兵拽到了身邊,嘴裏還說著赤果果的情話,雖然這話有些不分場合,但在這種環境下這種赤果果的情話卻最能調動人的潛能。

“過過了這道坎,姐姐一定讓你看,你想怎麽怎麽都行!想看哪哪都行!”女兵的手搭在了小胖的肩膀上,她感到身上仿佛有了一絲力氣,已經發僵的雙腿似乎能動彈了。

“說真真的?”小胖已經凍得笑不出來了,但還是帶著欣喜的語氣勉強說道。

“真真的,姐從來不不說瞎話;你想想摸摸都行都行。”女兵正在說著情話,卻突然感到小腹猛地一陣抽搐,這是子宮**,那種疼痛要比胃**厲害得多,就在女兵渾身發僵的一瞬間,她正好碰到了河底的暗流,女兵的手離開了小胖的肩膀、離開了漂浮得背包。

“姐——!”小胖伸手就要抓住女兵,但是他已經耗盡了體力,這猛地一發力直接導致他的身體反射性的抽筋,小胖這一瞬間沒有抓到女兵卻連帶著自己也卷入了那股暗流,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地沉入了水底。

“都別動!繼續遊!”龐萬龍在不遠處瞪著焦急的眼睛吼道。不能再分出人去救了,否則去一個死一個,何況他身後還帶著兩個女兵。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減員的準備,但是再一次看到戰友從他身邊死去,龐萬龍仍舊悲痛萬分。可是,他有得選嗎?圍攻而來的屍群已經進入了他們的營地,步子大的喪屍已經站在了河邊伸著殘破的胳膊對著他們大聲嘶吼。

“蘭子!還還有多少人?——蘭子?蘭子?”龐萬龍強行把頭扭過來盯著河對岸,一邊呼叫者身邊的女兵,可是沒有回音,龐萬龍伸出強壯的胳膊拽了下串聯繩,卻發現隨著串聯繩過來的僅僅剩下一個背包,那個叫蘭子的女兵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在了冰冷的河水中。

“嘩!”距離龐萬龍泅渡的地方一公裏的河灘上嫣雲猶如水鬼一般浮出了水麵,她雙臂中夾著兩個人,岸上等待接應的隊員迅速把兩個凍僵了的人抬入悍馬車,接著嫣雲衝大夥揮揮手又是一個猛子紮回了漆黑的河水。

又是一聲浪花響起的聲音,一個強壯的身影從水麵上急速飄到岸邊,這是個男兵;接著藍雪的腦袋從水中冒出,兩條纖細的胳膊迅速把男兵推上了河灘;赤著腳站在淺灘中的曾紹洋和劉偉趕緊把人拽到岸上,接著藍雪再次消失在冰冷的河水中。

“第5個了?”王阿貴和幾個隊員一邊在悍馬車旁搭著帳篷一邊問程飛,嫣雲已經來回兩趟了,送上來三個女兵,雙胞胎各回來一趟,送回一男一女兩個女兵,區區16人的隊伍竟然瞬間少了三分之一,這種減員速度相當可怕。

“5個了,不過沒事,他們的身體底子很好,隻是凍僵了,喝碗辣椒湯、保保暖就過來了;隻是那四個女兵的婦科病很嚴重。”程飛從車廂裏出來幫著搭帳篷,女人太多、也沒什麽大礙,不需要他出手,這幾個傷員讓李佳陽她們治療就夠了。

“嗯,那就好。”王阿貴掄起錘子把最後一根鋼釺砸入沙石地,兩頂藏區牧民製作的簡易帳篷就搭好了;這兩個帳篷是給俘虜住的,王阿貴不會讓他們看見悍馬車裏的秘密。

“趕緊穿衣服!緊跑兩步!”幾乎是爬上河岸的龐萬龍一邊吼著一邊拚命讓自己動起來,如果他們不盡快穿上衣服,那麽仍舊是死路一條。

其他渡河成功的戰士也在拚命讓自己的四肢動彈起來,有的女兵凍得連把衣服拽出來的勁兒都沒有,隻能趴在結著薄冰的河灘上任憑寒風吹動著依舊豐滿的身軀。

看著戰友已經動彈不得,一旁的男兵趕緊脫下身上用來擋風的軍大衣給她們披上,然後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棉衣,接著再去幫女兵們穿衣服。

“別哭了——別哭了,又不是第一次了,從這世道開始咱不就做好這心理準備了麽?”龐萬龍一邊幫身邊的女兵穿著褲子,一邊安慰道。

這兩年裏看著自己的戰友要麽絕望地自殺、要麽一去不回、要麽變成活死人,到如今隻剩下他們16個,龐萬龍早就麻木了,其實不隻是他,所有的人也早就麻木了。

“可是,可是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那女兵一邊哆嗦著,一邊往上身套著毛衣。她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死,但是讓她這麽毫無希望地活著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很快就結束了,很快就結束了,大隊已經派直升機過來救我們了。”龐萬龍隻能這麽安慰著自己的戰士,盡管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這句話卻是他們活下去的最後希望,這兩年來他們執著地認為特種大隊一直在尋找著他們,隻是沒找到而已。

“胡說!你胡說!每次你都用這話騙我們!都兩年了——嗚嗚嗚——都兩年了。”女兵再也受不了這種壓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一個人哭,活著的人都跟著哭,河岸上頓時哭聲和屍吼聲響成一片。

“婷兒啊,不哭啊,咱不哭啊;會有希望的,隻要咱們活下去會有希望的!”龐萬龍把女兵緊緊摟在懷裏顫聲說道——會有希望的,隻是這個狗屁希望在哪兒呢?

淩晨四點鍾,王阿貴像什麽都不知道似的進入了暖和和的帳篷;那五個特種兵已經恢複了神智,此刻正圍在火爐旁每人捧著一碗熱乎乎的辣椒湯縮在厚厚的棉被裏瑟瑟發抖。

“同誌們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王阿貴站在他們身邊欣喜地點了點頭,那模樣很有“首長”的架勢。

“你們真牛逼,就這身板還敢武裝泅渡?活膩味了不是?”王阿貴走到那唯一一個男兵身邊,有些粗魯地伸出手要掀開他的被子;王阿貴要看看這群兵王的身板已經虛弱到了什麽地步。

男兵見王阿貴突然伸出手來本能地反手就扣,這是反擒拿的扣法。王阿貴也不避讓,任憑那隻粗壯的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被扣住手腕的王阿貴繼續粗魯地掀開男兵的領子捏了捏男兵寬大的肩膀;厚厚的棉襖下,那條肩膀雖然依舊寬大、肌肉虯結,但是卻並不堅實,用手一按就是一個坑——這是典型的長期單一營養供給造成的結果。

好大的力氣!這是男兵得手後的第一反應,眼前這個動作有些粗魯的“獨眼龍”竟然能在被他扣住手腕的情況下繼續沒事人似的捏他的肩膀;男兵盡管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腕,盡力想把這隻討厭的手丟一邊去,但是無奈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大得他用盡全力也別不過他半分。

“小子,行了,還當兵的呢,手無縛雞之力!”王阿貴隨手一甩就把那五根鋼筋般的手指甩開,然後不屑地嘲笑了那男兵一句。馬上就要公開身份了,對於這種精英就得在他最得意的地方徹底壓垮他。

“我”男兵握了握有些發疼的手,漲紅了臉想要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很明顯他已經輸了,輸的徹徹底底的。隻是他不明白,眼前這個上身羽絨服、下身牛仔褲、旅遊鞋的男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他的個子可還沒自己高啊?

“行了,不鬧了,各位同誌,我是‘抵抗軍獨立八師第一裝騎營營長’王阿貴;報告你們的番號和編號,還有為什麽會深夜泅渡。”王阿貴掀開羽絨服裏的外套領口,露出裏麵常服襯衫的肩章然後很有“首長”架勢地“訓話”道。

五個特種兵聽到王阿貴的話後瞬間蒙了,五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了幾秒鍾後,幾個人的眼神達成了統一戰線——這個

獨眼龍電影看多了;或者就是這個神經病,不用搭理他。

“同誌,真不好意思,番號和編號是軍事機密,您別為難我們。”男兵和他旁邊的一個年齡稍大的女兵對看了一眼後擠出一副無奈的笑容說道。

男兵已經打定了主意蒙混過關,甭管這些“神經病”心裏都咋想的,但是起碼人家救了自己,自己無論如何不能笑話人家不專業——何況這些人的身體素質都不是一般的彪悍,那男兵被救時還有一絲清醒,他知道是有人下水把他們撈上來的。

“哼哼,首先,我要糾正大家兩個錯誤;第一,你們要喊我首長或者營長——不管你們以前的軍銜是什麽,但是現在在沒有人能證明你們的軍銜之前,部隊的稱呼不能變。”

“第二,不要給我裝糊塗,狗屁軍事機密,老子從來沒聽說番號和編號現在還是軍事機密的。好了,你們誰回答我的問題?”王阿貴不屑地笑了笑,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地演著戲。

“,我們喊首長,首長,真的,您也是部隊的,番號和編號從來都是機密啊,您別為難俺們吧。”男兵頓時氣笑了,還說我們軟蛋,你們還當兵的呢,保密守則你們都不懂?狗屁營長,自己畫個肩章就以為自己是少校營長了?敲這小臉白淨的、細皮嫩肉的,還裝騎營,中**隊哪來的裝騎營?

“嘻嘻,抵抗軍——還裝騎營影看多了吧?”一個年齡隻有二十五六歲的女兵偷偷捂著嘴笑了,低聲嘀咕了一句。她旁邊的那個年齡稍大的女兵趕緊拽了她一下讓她別胡說,現在是在人家地盤上別這麽不識好歹。

聽到這句話王阿貴笑了,正愁沒地兒找茬呢,還真就有人送上門來了,好嘛,多好的機會啊,這帽子要是扣過去壓死你個啥也不懂的小丫頭!

“哼哼,小丫頭,知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後果麽?我來告訴你:第一,你違反了現行《抵抗軍操行條例》,擅自否定現行戰鬥序列;

第二,麵對首長不敬,毫無上下級規範;

第三,不執行命令。

小姑娘,隨便哪一條你都夠得上槍斃的,別再給我裝傻了,別逼我。”王阿貴獰笑著踱到那個說話的女兵身邊,彎下腰將信口胡編的幾個大帽子一頂一頂地扣過去。

“你”那個女兵騰地火了,身子一扭就要和王阿貴吵架——這還是個小辣椒呢。

“小梅閉嘴!”和叫“小梅”的小辣椒隔了一個人、男兵旁邊那個年紀更大點兒的女兵伸手拽了下小梅低聲嗬斥道。

雖然她也對眼前這個獨眼龍很是憤慨,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人家幾十號人自己打不過不說,這本來剛攀上“戰友情”指望著能求他們幫一把可不能為這口頭上的鬥嘴壞了事兒。

“首長!首長息怒!小梅小丫頭片子啥也不懂——”那個女兵趕緊對王阿貴賠笑道。

“大姐!你怎麽能喊他首長呢?你可是中校!他才個少校——”小梅還是不依不饒的小聲嘀咕著。

“閉嘴!”中校女兵慌了,一巴掌扇小梅頭上瞪了她一眼。現在又不是敵對陣營、這明擺著都是“同誌們”,隻是目前雙方都在互相戒備著而已,沒必要搞得跟階級對立似的,喊聲首長怎麽了?

中校女兵心裏再不服氣但是她也明白縣官不如現管,再說自己的肩章、證件都在營地裏,你還不相信人家是少校,人家就會相信你是中校?起碼人家肩頭還有個“自己畫的”肩章呢,你卻什麽都沒有,槍還丟了。

“哦,中校。”王阿貴也沒搭理小梅而是點點頭說道,“那好,中校同誌,你來回答我的問題。”

“介個介個,首長啊,這個我真不能說的,這樣吧,您部隊的通訊台能讓我用用麽?我和上級請示一下,請上級首長和您聯係,您看怎麽樣?”那個中校女兵一臉憨厚地笑道。

“請示上級?臭娘們你玩兒老子啊?你家上級還活著啊?”王阿貴裝著愣了一下,接著像看一個和大人撒謊的孩子一樣獰笑著對中校女兵罵道。

“營長同誌!請你端正你的態度!你的言行是一個校級軍官應該做出的麽?我有權請示上級首長!這是我的權利!”中校女兵針鋒相對。但是能做到中校的女人都不傻,王阿貴的話和一副“你玩兒老子”的神情讓她心裏一激靈——為什麽正常程序成侮辱人了?莫非上級真的聯係不上了?

“端正態度?給你這侮辱老子智商的臭三八端正態度?你配嗎?中校同誌!請先端正你的態度!”王阿貴毫不留情地頂了過去。

“少校同誌!我沒有任何貶低你的地方!我的態度也沒有任何偏頗!你應該反省自己才對!部隊請示程序你不懂麽?”中校女兵也毫不避讓,兩人就這麽針尖對麥芒地對上了。

“很好,給臉不要臉,老子一個人進來已經夠有誠意了,是你們非得逼我。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戰俘,我會用對待戰俘的一切手段來對付你們——哦,別忘了,《國際戰俘公約》現在沒用,別給我提這茬。”王阿貴嘿嘿一笑給這五個人定了性,“警衛連,把這五個人給我拿了吊起來。”

“是!”帳篷外一聲怒喝,早就準備好繩子、手銬的陳二狗等人如狼似虎地撲進帳篷就要拿下五個特種兵。

“同誌們!拚了!”中校女兵一甩手掀開身上的棉被大吼一聲,五個人蹭地站起擺開格鬥式要和眼前的人決一死戰——既然已經是敵我關係,那麽就以死相拚吧,戰死沙場——等這一天很久了。

王阿貴站在角落裏看著眼前的拳來腿往、雞飛狗跳的笑得臉都開花了,兵王果然是兵王,忠誠、熱血、視死如歸,那種舍我其誰的氣概絕非普通大頭兵能望其項背的;如果能將這些人收入麾下,那將對隊伍的實力有一個質的提升。

五名特種戰士拉開散兵線個個手裏拿著火爐裏燃燒的木炭或者地上的石頭,甚至還抓了兩把地上的沙子,帳篷裏麵什麽都沒有,能當武器的隻有這些東西。

但是近乎手無寸鐵的戰鬥依然沒有讓他們有一絲怯懦和恐懼;沒有武器,可以奪;奪不到武器那麽自己的身體就是武就是死,他們也要殺得這裏血流成河。

如果麵對一般土匪,他們這五個身經百戰的戰士或許能大開殺戒,將帳篷裏的人掰折砸碎;但是時過境遷,如今他們麵對的卻是整個獨立八師中真正的精銳:陳二狗、金雨堂、鋼索、鐵甲、陳忠、曾紹洋、邱國興、劉偉、歐達、於洋,哪個不是在屍海和戰場上活下來的精英?

何況經過優化改良後的基因使得他們的力量、速度、耐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加之相對完善的營養攝入,使得他們在單純的體力較量上不亞於任何特種部隊。

看著帳篷快要被掀翻了,王阿貴扭頭走出帳篷,勝敗早就確定了,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不過王阿貴的心情卻沒有剛開始動手的時候那麽好了,一個荒誕卻真實的事實告訴他:屍亂前的兵王已經無法適應如今的世道;在一切高科技裝備統統報廢的時代、在人類社會重新回歸肌肉對抗的時代,越是綜合戰鬥力強悍的特種戰士卻越是無法適應時代的需要。

“看來不用我們上了。”帳篷外,嫣雲正透過帳篷的縫隙向裏麵巴巴地瞅著,雙胞胎正坐在她肩膀上同樣巴巴地瞅著,看到王阿貴出來後三個人有些失望地對他嘟囔了一句。

“別著急,過兩天有你們出手的時候,那11個才是真正的高手。”王阿貴抬頭看了看這仨女人有些哭笑不得;這仨人從水裏出來也沒換衣服,就這麽短袖熱褲地在這大冷天地晃**,看到王阿貴出來,紅月還故意晃**了下白生生的小腿作勢要踢他。

“有些失望是吧?”外麵的程飛和李佳陽已經準備好了醫藥箱,就等著裏麵出了事兒進去搶救,看到王阿貴有些失望地出來程飛問道。

“嗯,有些失望;還是慣性思維啊。”王阿貴抓住紅月的小腳輕輕捏了一下走到程飛身邊說道。

“現在的時代需要的是越戰甚至珍寶島那代的兵王,可惜那代人都老去了。”程飛拍了拍王阿貴的肩膀說道,“不過也夠厲害了,單兵作戰能力要比普通兵強得多,你看,這都五分鍾了老許他們十個還沒拿下人家五個,單論這份協同作戰的能力都是咱們比不得的。”

“是啊,比不得啊;散兵遊勇就是散兵遊勇,現在一窮二白,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隻能在一次次戰鬥中磨合了。”王阿貴無奈地說道,一隻手本能地伸向褲兜要拿煙,卻發現他的煙已經沒了。

“我這兒還有半根兒。”程飛從羽絨服裏掏出半根皺巴巴的煙頭遞給王阿貴。

“你留著抽吧,這會兒正好戒煙。”王阿貴把程飛的手推了回去;煙已經斷頓了,逃出來時沒有帶一盒煙,從那些牧場找來的劣質煙根本擋不住這幫煙鬼抽幾天,按照估計,西進屍群應該已經淹沒蘭州了,最多也就小半年,這裏也會被淹沒,不能再等了。

第二天上午,睡醒了的王阿貴來到河邊洗了把臉,然後走進那個吊著五個特種兵的帳篷,火候差不多了,需要再進一步跟進了。

“行了,罵了一夜罵夠了吧?”王阿貴在吊著的五個人麵前踱著步子苦笑道,這五個人骨頭真硬,讓吊了一夜也罵罵咧咧了一夜,昨晚都快凍僵了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那麽大的勁兒。

“呸!”那個男兵一口濃痰照著王阿貴吐了過去。

“我CNM的!”王阿貴趕忙閃身,卻還是沒有躲過那口惡心的痰,王阿貴火了,抬腿照著那個男兵的肚子就是一記重腿,帳篷裏頓時傳來一陣幹嘔聲。

“小子,行,有種。”王阿貴指了指那個男兵,然後抓起地上的幹草把痰液擦掉。

“中校同誌,行了,別腹誹了;咱也不是非要知道你們的番號不可。”王阿貴來到那個鼻青臉腫的女中校麵前苦笑了一聲說道,“你們的功夫都是部隊的,你們是特警還是特種兵?這個可以告訴我吧?”

“呸!少校先生,你還是哪暖和哪呆著去吧,想打就打,想殺就殺,別費勁了。”女中校瞪著青紫的眼睛一臉不屑地衝眼前的獨眼龍說道。昨晚那場戰鬥讓她心驚不已,那群人竟然不怕打、不知道疼,而且似乎有無窮無盡的體力。

雖然自己這五人協同作戰能力很強,但是對方的圍捕配合能力也不弱,他們五人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得,最後生生耗盡體力被俘。

“果然一群聾子、瞎子。”王阿貴不以為意,而是感慨地罵了一句,“昨晚我回去想了想,我感覺很奇怪,看體格和戰鬥能力你們不是特警就是特種,可是昨晚你們的表現簡直就是一群二愣子。”

“首先,你們的思維還停留在屍亂前的階段;其次,是什麽原因能讓你們這群兵王在這麽冷的天隻穿一套內衣就下水;而且還把槍丟了,你們就等於是光身子飄過來的。”

“這我就奇怪了,難道你們遇到了喪屍襲擊?但是你們為什麽不抵抗呢?能讓兵王放棄抵抗冒險渡河的得有多大規模的喪屍群?起碼得幾萬頭吧?可是據我所知這荒原上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形成如此巨大的喪屍群。”

“如果有,我們早該知道了,也早該溜之大吉了,根本不會看見你們落水。所以,我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中校同誌,這個你可以說說了吧?”王阿貴看了看女中校說道。

“哼,這話聽著很冠冕堂皇,想套我的話?你太小瞧老娘了吧?”女中校根本不搭理王阿貴,但是王阿貴的話卻讓她心裏一激靈。

“真是木頭疙瘩腦袋。你以為老子求著你啊?——哎喲喂,這小辣椒還挺豐滿的,隻是這哎呀,搭了,這麽厚一層繭子;你瞧這小丫頭讓婦科病折騰的,這白帶味兒多濃,又腥又臭,讓人強奸都提不起來性趣。”王阿貴也不生氣,而是踱到那個叫小梅的女兵麵前用手扇了扇鼻子。

“你TM的——”小辣椒惱了,本能地想要踢王阿貴,隻是她的雙腿被牢牢地綁緊而且用一條繩子捆在地上的鋼釺對待這種人必須得用對付高級警衛的手段,沒扒光了呈“大”字形吊起來已經算是尊重了。

王阿貴不說還不打緊,這一說卻

實實在在提醒了這四個女兵,四個女兵頓時感到被她們忽略的腹絞痛是那麽清晰、那麽難受;婦科病早就折磨得她們生不如死,那股腥臭的氣味別說別人聞得難受,就是她們自己也受不了。

“唉,一群木頭疙瘩,餓你們幾天就想通了。還軍事機密,國已不存、家已不在,老子現在唯恐別人不知道老子的戰鬥序列,你們倒好,還唯恐人家知道;看來還是被人欺負得少。”王阿貴感慨一聲扭頭作勢要走。

“等等!”就在王阿貴撩開帳篷時,女中校突然喊道。

“怎麽?有什麽想說的?早點說了出去吃午飯,本來都是自己人,非得搞得跟階級敵人似的。”王阿貴心裏笑了,不錯,給一棍子的效果達到了,接下來該給蘿卜了。

“營長同誌,你是說,現在部隊已經重新改編了?”女中校再也壓抑不了內心深處那個可怕的猜測,一直以來她都在自己騙自己,可是如今她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看著坐在地上裹著軍大衣、一把鼻涕一把淚又一口疙瘩湯一口壓縮餅幹猛哭猛吃的特種兵們,王阿貴心裏樂開了花,兵王再厲害也是人,當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和堅持破滅的時候,他們隻是群普普通通的末世幸存者而已。

“唉,這事兒也不怨你們。”王阿貴慢慢啃著壓縮餅幹一臉同情地說道。

“嗚嗚嗚——營長——俺們怎麽這麽傻?傻得連自己都騙自己——嗚嗚嗚!”女中校一邊哭著一邊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殘酷的事實讓她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兩年的希望、兩年的堅持卻在這一瞬間灰飛煙滅。

心理素質越好的人失望的時候受到的打擊卻也是最沉重的,女中校雖然是特種兵,但是現在她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沒人要的少婦而已;女人的天性終歸需要一個肩膀依靠。

“這事兒誰也怨不得,要怨,就怨老天爺吧。”王阿貴接過紅月遞過來的一碗疙瘩湯說道,“其實國家沒有忘記你們,中央早就下達了命令讓所有能夠機動的部隊尋找失去聯係的戰友;但是這世道,生存尚且不暇,誰又有能力顧及他人呢?”

“嗚嗚嗚——早知道這樣的話還不如死了拉倒呢;老娘——哦不——姐都快讓這婦科病折磨死了!嗚嗚嗚——姐當兵的時候俺爹就說過‘女娃子當什麽特種兵’,那時俺還強種,誰知道老爹說得才是真嗚嗚嗚。”一個女兵啃一口餅幹哭一聲、然後一隻布滿老繭和凍瘡的手還無意識地揉揉小腹,這會兒她徹底明白了,為什麽老人都說戰爭讓女人走開,女人真的不適合戰場;那群男兵成年累輩子不洗澡的也沒見有什麽“男科病”。

“不急,再忍幾天,咱這兒有軍醫,也有些婦科病的藥,你們先控製著,等咱們人數夠多時進趟鎮子,到時候慢慢就調養過來了。”王阿貴看著這四個蒼老得猶如五十婦女的女兵說道。

他知道,時常保持下身的清潔短時期內可以,可是時間長了不行,早就習慣了清潔生活的現代女人已經沒有老一輩女人的抵抗力了,這世道就是婦科專家也擋不了婦科病纏身。

“真真的?那可是有上百頭喪屍啊?”女中校四女停止了哭泣,四雙眼睛傻乎乎地瞪著王阿貴。有治療婦科病的藥物她們信,她們見過的那幾個女兵雖然也是衣服不搭調的,但是看人家那氣色、那皮膚、那容貌,明顯人家的日子比她們過得滋潤多了。

而且女中校腳邊的那一塑料袋嶄新的內衣褲和衛生巾也是真的;但是眼前這個獨眼龍要帶著她們進鎮子她們可不信;她們一直認為王阿貴“吹”得那幾千頭、上萬頭喪屍的陣勢不過是過嘴癮而已。

“走吧,先去找你們的隊友,手底下見真章吧。”王阿貴喝完了最後一口湯,站了起來,要降服這群兵王,必須在他們最自信的地方徹底擊潰他們。

龐萬龍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他有些搞不清自己現在是在做夢還是醒著。當蘭子、小胖、小梅他們活生生地在對岸喊他們、再劃著充氣小艇來到自己身邊激動得哭著時,龐萬龍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好。

龐萬龍朝對岸看去,這是一支不過幾十人的隊伍,兩台吉普車、幾輛邊三輪摩托車,雖然他們穿得都是便裝,但是那股子當兵的氣質絕對是裝不出來的。

對方領頭的是一個個子不高、卻十分強壯的獨眼漢子,這麽冷的天,那漢子卻隻穿一件羽絨服,裏麵直接就是襯衫,而且看他腿上的牛仔褲似乎也就是個單褲子而已,這人的體質真棒!

不過另龐萬龍吃驚的是,那個獨眼漢子身後還站著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女人,那女人真漂亮,紫色的長發在寒風中飄舞得是那麽邪魅而美麗。

而且這個女人更耐凍,這冰冷的天氣竟然隻穿一件短袖、一條熱褲,腳上竟然隻穿一雙涼鞋!那女人的雙手搭在獨眼漢子肩膀上,這說明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更令他驚訝的是,那兩台吉普車絕對不是東風猛士,而是真正的牌子貨——美**用悍馬!

龐萬龍見過這車,特種大隊軍研所裏就有兩台通過各種途徑搞來的美國原裝悍馬;但是據他所知,這種車似乎全中國就那麽幾輛,這群人究竟是從哪搞到的?還有車頭架著的重機槍、車下隊員手中的八一杠、95式,統統都是正牌軍品。

這些人不簡單,河對岸數百頭喪屍被他們輕鬆幹掉,甚至重機槍都沒有動用;那速度、那精準度,絕對不亞於他們這些特種兵。但是這些人也太可疑,龐萬龍完全不知道屍亂前哪隻部隊有這麽強的戰鬥力——難不成他們是敵特?

“隊長,他們真的是好人!你看、你看,我們穿得都是新衣服!你看,她們還有衛生巾呢!”小胖一邊激動地拽著龐萬龍、一邊指著幾個抱頭痛哭的女兵喊道。

“都給我閉嘴!”龐萬龍突然大喝一聲;正在哭泣的隊員紛紛愣住了,昨天晚上渡過河的幾名隊員不自覺地抬起了槍,但是想了想又放下了。

“蘭子!你告訴我,他們是不是給你們上刑了?你們是不是屈打成招?你們投降了不是?”龐萬龍大喝一聲,摘下身上的衝鋒槍就對準了5個回來的戰士。

龐萬龍一喊,剩下的10名男女戰士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隻在訓練手冊上、模擬審訊中遇到過的事情——自己的戰友已經叛變了!他們受不了敵人的嚴刑拷打和糖衣炮彈,他們是來勸降的!

一時間10杆衝鋒槍和步槍紛紛上膛對準自己昔日的戰友,剛才還抱頭痛哭的戰士們換成了怒目相視——投降,是軍人的恥辱!更是特種兵的恥辱!

“龐萬龍!!你還執迷不悟?我都給你說幾遍了?你怎麽這麽頑固不化?”叫蘭子的女中校愣了愣,突然明白了龐萬龍說的是什麽意思;一時間,這個少婦朦朧的淚眼中看到的那個黑壯漢子是那麽陌生——他竟然以為自己叛變了!

“都別動!蘭哦不——王蘭,特種部隊的兵寧可戰死不能投降!可是你們不僅投降還帶著敵特過來勸降!今兒老子不殺你們,念在以前的情誼你們怎麽來的怎麽回去,老子會和你們決一死戰——從現在起,咱們劃地絕交!你被開除出特種大隊了!”龐萬龍瞪著血紅的雙眼惡狠狠地說道。

“姐,我真對你們失望,嚴刑拷打怎麽就能摧毀特種戰士的骨頭?你們回去吧,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旁的一個女兵淚眼婆娑地拿槍指著昔日的姐妹們顫抖地說道。

“嗬嗬——嗬嗬嗬——劃地絕交?屈打成招?嗬嗬——哈哈哈!你們被自己騙成這樣竟然還要騙下去,敵特?現在敵特都是朋友、間諜都是兄弟,這世道還有敵特?哈哈哈哈!”蘭子笑了,笑得是那麽淒涼,她想哭,但是卻發現笑出來比哭出來更舒服;這就是愚昧、這就是無知,曾經掌握最前沿軍事、了解最機密情報的特種戰士如今卻成了愚昧無知的代表,這怨誰呢?今天淩晨自己不也是這樣麽?

“好,屈打成招是嗎?姐妹們,脫衣服,把衣服脫光了讓他們看看咱們身上有沒有傷疤;屈打成招?也就咱們這群傻逼還以為以前的機密不可告人——”蘭子怒了,對眼前11條槍看也不看一眼,伸手拉下羽絨服的拉鏈開始脫衣服。

蘭子一動,她身邊的四名戰士也不再抹眼淚,一個個開始迅速地脫著衣服,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還說服不了戰友的話,那就劃地絕交這世道,感情?友情?算了,先活下去再說吧。

龐萬龍和手下的戰士們傻不愣登地看著戰友們脫著衣服,一個個的感覺手足無措;雖然他們心裏有些相信蘭子說的話了,但是長久以來形成的慣性思維讓他們一時半會兒拐不來彎兒,他們一直堅信大隊會派直升機過來救他們。

王阿貴看著河對岸的一幕不禁抹了抹鼻子,視野決定高度,失去一切外界聯係的人隻能原地踏步;這個錯誤不止對麵的龐萬龍犯過、程飛犯過,他王阿貴也犯過,眼界的狹隘注定了愚昧,而在末世愚昧的結果便是死亡。

“壞蛋,不許看。”嫣雲修長的大手遮住了王阿貴的雙眼,雖然她還瞧不上對岸那些女兵滿是肌肉的身體,但是她仍然不許王阿貴看其他女人的**。

“我沒看。”王阿貴沒動,此時他才理解了長野基地那群女兵剛進軍卡時的做法,那群女兵一聽說要洗澡、換新衣服就高興得拚命脫衣服,哪怕知道還得排隊等一會兒也迫不及待地脫;在宋婉兒的喝止下還有十幾個女兵全部脫光了,不然的話她們敢全脫光。

那些女兵是那麽急於擺脫夢魘般的過去向往著充滿希望的未來,至於身邊的男人是否能看到她們的身體已經無所謂了——衣床暖而知廉恥、倉稟足而知榮辱,物資極其缺乏的末世人還在乎什麽廉恥。

“龐萬龍!!看清楚了嗎?老娘身上有傷嗎?啊?”寒風中一絲不掛的蘭子一邊抹著淚一邊伸開雙臂挺起雙胸讓龐萬龍看個清楚。

“蘭子你別——”龐萬龍有些發木地後退了一步,蘭子除了鼻青臉腫之外身上沒什麽大傷,胳膊腿上那幾塊青紫明顯是打架造成的,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皮開肉綻。

“看見了嗎?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身上有傷嗎?有鞭傷還是有烙傷?看看!屈打成招?有這樣屈打成招的嗎?啊?”蘭子不依不饒地衝麵前的戰友喊道,雖然寒冷的河風吹得她直哆嗦,小腹一受涼不自覺地又開始**,但是這些痛和心痛比起來算不得什麽。

“蘭子,你別——”龐萬龍徹底懵了,他沒想到蘭子敢這麽做。

“別什麽別?都看看!都看看你們的嚴刑拷打!還不相信?是不是還要看看老娘下身有沒有精|液?你們是不是以為老娘被強|奸了?——姐妹們,叉開腿讓他們的狗眼看看!”蘭子見龐萬龍還是不相信,幹脆一屁股坐地上就要叉開腿。

“看吧,你們睜大你們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老娘是不是你們心裏想的那麽沒原則、軟骨頭!”剩下的三個女人跟著坐地上撒潑——她們的心已經涼了,生死戰友的不信任要比喪屍更可怕、更能摧殘人的心,尤其這些拿槍對著她們的,還有給她們許下諾言、要給她們穿婚紗的男人!難道自己的心、自己的立場、自己的貞潔非得用這種方式才能證明嗎?

“蘭子!別這樣了!我信了,你別這樣了還不行嗎?老龐求你了!”龐萬龍目瞪口呆地看著蘭子母老虎脾性上來了,龐萬龍軟了,他知道自己錯了,蘭子什麽脾性他能不了解?可是什麽樣的審訊手段能在短短幾個小時達到這種效果?除了事實,鐵一樣的事實,那個誰都不願意相信的末世才能摧垮一個特種戰士的心牆。

“你不是不信嗎?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娘為了你把幹淨的身子守到今天!你知道嗎?老龐,人家才是真正的特種兵,人家沒有自怨自艾、人家才是真正的軍人老龐,別再自己騙自己了——嗚嗚嗚嗚!”蘭子一頭紮進老龐的懷裏放聲大哭,任憑老龐的體溫包裹著自己冰冷而粗糙的身軀,他終於相信了!

“蘭子啊老龐是混蛋!你打我吧!你罵我吧!老龐從來沒這麽混蛋過嗚嗚嗚!”龐萬龍跪在地上把蘭子豐滿的身軀緊緊摟在懷裏,撫摸著她枯燥的長發放聲大哭。

末世!那個他一直以來不願意相信的末世原來是真的,鐵一般的真實存在著,他老龐一向自詡鐵打的漢子,可是當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之時,他不過也是個普通的末世哀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