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act 08 惡俗的相識
“阿曦！送完這份餐你就可以下班了。李鈴鈴把手中的地址遞給他。
濱江路１棟６０２。黎曦仔細對門牌號，６０１、６０２，是這裏了！伸手按一下門鈴，門迅速被打開，手中的外賣下一秒被奪走，而搶東西的人瞬間閃進屋裏不見影了。
黎曦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心裏大歎：又是他！即使沒見臉，但那顆黃頭，化成灰他都認得出！脫下鞋子，光腳跟著進屋，站在沙發旁看他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倆眼兒盯著大背投上播放的拳擊比賽……
“媽的！真是個窩囊廢！這樣就被打趴了，虧老子餓著肚子守在這兒！”小管爺忿忿咕噥著，關掉電視，低頭又扒了兩口飯，然後像是突然感應到什麽似的轉過身來，一臉呆傻地看著黎曦問：“你怎麽會在這兒？”
“因為送餐的時候遇土匪了，小管爺。”黎曦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呃——”
“飯都吃了，付錢吧。”黎曦走過去，伸手要錢。
“原來你是送外賣的呀？也難怪隻能穿地攤貨，真可憐，你不是本地人吧，是農民進城務工的？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兒？”沒完沒了，標準的小管爺說話方式。
頭疼！黎曦忍著撫眉的衝動。每次聽他說話都讓他覺得頭疼。
“哎說呀你？你不說我以後點餐怎麽叫你送呀？”
“我又不是專門為你送餐的！”
“你不為我服務為誰服務啊！咱都這麽熟了，還不知道你啥名兒呢？哎對了——我叫管陽。”管陽笑嬉嬉道。臉上的笑容頂明亮頂真誠。
黎曦臉色緩了緩，不甘不願道：“我叫黎曦。”
“YIXI，哪個YI哪個XI？”管陽一副好奇寶寶的表情。黎曦見了，臉蛋兒不禁又繃了起來，氣惱道：黎明的黎，晨曦的曦。
“呀，這名兒真好聽兒！就不怎麽配你！”管陽嘻笑。
黎曦麵無表情瞪了他兩眼，再次伸手：“付餐費吧，我要回去了。”
“你幾點鍾下班兒？在住兒？下班後幹什麽呀？”管陽靠著桌邊繼續閑閑發問，沒有付錢的打算。
這個痞子！黎曦咬牙切齒道：“今天五點半下班，明天晚班九點鍾下班；住店裏的集體宿舍；下班回去睡覺。給錢！”
“還真不是普通的單調啊！”管陽不敢苟同的搖搖頭，從錢包裏拿錢，剛遞到他麵前隨即又縮回去，“你電話多少？下次我直接打你電話。”
黎曦忍了又忍，罪惡的拳手才沒向他臉上招呼過去，機械報出一串數字。管陽存完號碼，這才眉開眼笑遞錢給他：“下回……”
話沒說完，黎曦已經火燒屁股般甩門而出。他錯愕之後便是大笑：“怎麽這麽好玩兒……哈哈……”
打那之後，管陽的電話就不分時間地打來。他上晚班的時候他就早晨十點多鍾打電話叫他送餐，他上早班的時候他就晚上七八點鍾叫他馬上給他送飯……說我還沒上班或者我已經下班了叫其他人送都沒用，管陽會像大話西遊裏的唐僧一樣給他念，念，念！念過一次之後他就不想再做無謂的鬥爭了。明顯的，勝利的一方一直是管陽。
現在，整個店麵的人都知道黎曦有個緊箍咒，咒語一念，平時平靜的黎曦就會咬牙蹙眉一副苦大仇深的不甘又無奈樣兒。大夥兒都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有這功力惹得黎曦這樣？
這晚，黎曦洗過澡後躺在**看書，突然想到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和同學聯係了，也不知道他們工作怎麽樣了。看看表，八點鍾不到，不如去網吧上網看看，順便查點資料什麽的……心動行動，黎曦飛快換好衣服下樓，剛走到樓梯口，電話就響了。
媽的！不用看也知道是管陽！黎曦真恨不得一刀劈了他泄恨！不能掛他電話，要不然不知道他以後還會想出什麽別的法子整他！
狠狠咒了幾句，認命的接通——還是叫他送餐。
上網的想法在掛完電話後徹底被打消，黎曦繃著臉兒進店。店裏人見了他，都一副好笑的表情。
“阿曦，說實話我真想跟你一塊兒去。”李鈴鈴笑眯眯道。黎曦悶不吭聲，拿了餐盒就出門了。
到點兒按了好幾下門鈴，管陽才開門，默默地接近餐盒便轉身進客廳。黎曦跟著進去，見他盤坐地上，埋頭吃飯，身上隻著一條短運動褲，臉上身上滿是汗珠，小麥色的肌膚光澤閃動，那頭黃發更是顯得刺眼。
良久沒見黎曦作聲，管陽轉頭看，見他正愣愣盯著他，不禁得意嘻笑道：“我太帥了嗎？啊，討厭，就算人家帥也不要這樣緊盯著人家嘛，人家會臉紅地！”末了還扭扭身子，順帶拋個眉眼給他。
這痞子！黎曦愕然，垂下眼忍不住嗬嗬笑出聲來……“幹嘛了？”怎麽變成他盯著他看了？
“……我說你這人長得挺一般，笑起來倒是俊得很，快追上小管爺了。”管陽愣了一下笑道，轉回頭繼續吃飯，腦子裏卻晃著黎曦的笑臉。。。真俊，看慣了他沒表情的臉，剛才那笑就像突然被春風浸染，含著明媚陽光撒滿屋裏。
“你這頭發真刺眼。”黎曦走到沙發上坐下，盯著他那頭黃毛道。其實他是想說難看，但是怕他小管爺聽了不舒服，又拿他開涮。
“我二個月前才弄的，好看吧！”管陽得意洋洋的耙了一下頭發，沒見他有羨慕的表情。忙問：“不好嗎？”
“你喜歡就好。”頭又不是他的。
“你不喜歡？”吃飽了。管陽推開飯盒，決定好好跟他討論一下這個問題。
“嗯——我不喜歡這種黃色，不喜歡任何一種黃色。”
“為什麽？”這麽平靜的人會執意討厭一種顏色？管陽有些好奇。直起身子，膝蓋蹭了兩下到他麵前，伸手挑起他幾縷頭發仔細看。“亞麻色的？是天生的嗎？很軟。”
黎曦不自在的往後靠，軟軟的發絲從他指間滑落。“嗯，從小就是這樣的。”
“從小就營養不良了？真可憐！”管陽一臉憐憫的說著，惹來黎曦忿忿一瞪，他又笑道：“不如你跟我去把頭發染回來吧，反正我都黃了二個月了，自個兒看著也煩了。”
“你自己去。”黎曦毫不猶豫地拒絕。可惜，如同往常一樣，管陽一直是勝利的一方，這次也不例外。
管陽飛快抓起沙發上的罩衫套上，拉起他的手就往門外奔去。車子一路狂飆，在諾大的市區轉了大半圈之後，停在一家造型屋前。
“小管爺，來了？”門口一個剪著奇怪發型的小弟開門迎接。
“當家的在吧？”管陽拉著黎曦進店。
“你小管爺都來了，我怎麽能不候著？”一個留著短胡子的高個子男人從屏風後轉出來，“今兒又想換什麽色？”
管陽示意黎曦去沙發那邊等，自已在鏡子前的椅子上坐下，指著頭道：“弄成黑色的。”
那男人愣了一下笑道：“黑色？你小管爺打算走純潔路線的？”――給他弄頭發也好幾年了，他除了黑色什麽顏色沒染過？
管陽笑嘻嘻嗲道：“討厭，人家本來就是純潔地！”
哈，眾人聽了狂笑。純潔？他要純潔了，這城裏就全是處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