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連下了好幾天,周五,季半夏接到兩個電話。

一個是顧青紹的,約她一起看動漫展。說讓她帶個女伴,他也帶個朋友。組一個小小的聚會。季半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遲晚晚也是個動漫迷,她肯定很樂意去。

一個是連翹醫生打來的,連翹今天手術,就目前監測數據來看,一切正常。

季半夏一整天都坐立不安。晚上特意調好鬧鍾,準備淩晨三點打電話過去問手術結果。

遲晚晚的大叔提前回來了,準備請季半夏吃大餐,被季半夏拒絕了,她現在隻盼望連翹手術順利,其他的事情,她真的沒心思。

淩晨三點,當季半夏聽到連翹虛弱而興奮的聲音時,她喜極而泣。

手術非常成功,再觀察一個月就可以辦出院手續了。

季半夏激動得直掉眼淚。這麽多年,連翹終於可以看到這個世界了!天空是藍色的,草地是綠色的,花兒是五彩繽紛的,她的連翹,終於可以看到了!

“姐姐,一個月後就能看到你了。真開心!”連翹的聲音軟軟的,甜甜的,聽得季半夏的心都要化了。

“乖連翹,好好休息吧,做這麽久的手術,一定累壞了。姐姐明天再打給你。”此刻,季半夏滿心都是感激。感激醫生,感激命運,也……感激傅斯年。

她突然很想和傅斯年分享這個消息。拿出手機猶豫了很久,她還是決定算了。

上次那通電話,幾乎是翻臉了。她真的不好意思腆著臉再去求和。

那天,遲晚晚事後把她教訓了一頓。

“半夏,你對誰都和和氣氣的,怎麽在傅斯年麵前就那麽任性呢!人家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還挨了通罵,真是冤死了!”

想起遲晚晚的話,季半夏還是很迷惘,在傅斯年麵前,她真的很任性嗎?是她自己的感覺出了錯誤,還是遲晚晚旁觀者清?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傅斯年太壞,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傅斯年是真的生氣了。

眼看快到周末了,該去傅家了,他那邊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似乎完全忘了還有這麽個約會。

這樣也好,她現在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麵目和傅斯年見麵。

季半夏半是失落半是釋然的睡著了。結果,一大早,就有電話打進來了。

季半夏還有點迷糊,以為是遲晚晚叫她起床——遲晚晚昨晚出去約會了,一夜未歸。

“幹嘛啊,一大早的,你風流快活還不讓人家睡個懶覺啊……”季半夏眼睛都沒睜開,睡意朦朧的嘟噥著。

她的聲音帶著點未醒的迷糊和鼻音,嬌嗔的埋怨和親昵,讓電話另一端的傅斯年嗓子發幹。

季半夏此刻的聲音,除了性感魅惑,他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詞。

他輕咳一聲:“是我。”

是傅斯年!季半夏驚得從**坐了起來,慌張得仿佛洗澡被人撞見:“哦,不好意思……我以為是晚晚……”

房間裏極安靜,傅斯年幾乎能聽見季半夏的呼吸聲。

他沒有說話,聽著她在那邊結結巴巴的解釋:“我不知道是你……那個……”

傅斯年知道她在緊張什麽,無非是被他聽見了“風流快活”四個字。他情不自禁的微笑,小女生的心思,真的很有意思。

在女伴麵前豪爽,在他麵前矜持,這樣的季半夏,讓他覺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