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急促,血液上湧,季半夏的全身都因憤怒而顫抖起來。她怒目看向顧淺秋:“顧小姐,傅斯年也許冷血,自私,勢利,但他絕對不會說出這麽不堪的話!你這樣背後詆毀你的丈夫,心裏不會不安嗎?”

顧淺秋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是嗎?你這麽了解我的丈夫?那‘冷血’‘自私’‘勢利’這些詞,算不算詆毀呢?”

二人正唇槍舌劍,傅斯年和司機走了過來。二人都隱隱約約聽見後麵半句話。

司機笑眯眯的搭腔:“大小姐,您說誰冷血自私勢利呢?”

顧淺秋朝傅斯年做了個委屈的表情:“斯年,我正在幫你辯護呢,季小姐看來對你有誤解。”

季半夏對他有誤解?傅斯年看著季半夏,剛才的‘冷血’‘自私’‘勢利’,就是她對他的評價?

察覺到傅斯年的眼神,季半夏抬頭與他對視。

她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類似悲壯的情緒。現在這是要三堂會審了嗎?他們一家子,要聯合起來定她的罪,判她的刑嗎?

她冷冷的看著傅斯年,眼神銳利而冰冷。

壓住心中的失望,傅斯年收回目光:“走吧,趕在天黑前回城。”

上車之後,司機從另一條路繞回城。車裏的氣氛太壓抑,雖然顧淺秋一直在軟語嬌笑著跟傅斯年聊天,但司機還是覺得後背發涼。

傅斯年臉上看不出有任何不悅,副駕上的季小姐更是沉默不語,可他就是感到一股濃濃的寒意。

進了城區主幹道之後,路燈已經亮了,天徹底黑透了。

司機鬆了口氣,活動了一下僵硬的頸椎,笑著對後座上的傅斯年和顧淺秋道:“幸好趕在天黑前回來了,不然這狂風暴雨的,走夜路還真是夠嗆。”

“司機師傅,麻煩您在路邊把我放下來吧。”一直安靜的坐在副駕上的季半夏,突然開口了。

司機有點詫異:“在這裏下車?這才剛進城區,離您住的地方還遠呢!”

“嗯。沒事,麻煩您停一下車。”季半夏很堅持。

“季小姐,我們送你回去吧!也不在乎這點路了。對吧,斯年?”顧淺秋斜睨著傅斯年,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傅斯年忍不住皺眉:“李叔,開車,把季小姐送到她家樓下。”

她厭惡他也好,鄙視他也罷,無論如何,都不該在這種事情上鬧脾氣,這麽大的風雨,打車都打不到,她一個人怎麽回去?

傅斯年心裏堵的很。

聽見傅斯年冷淡疏遠的聲音,季半夏狠狠捏緊了手裏的手機。在別人麵前,在顧家的司機和顧淺秋麵前,他也絲毫不給她任何麵子。

她不用回頭,就能知道顧淺秋臉上的笑容有多麽得意。

她欠她的人情,在她說出那句“就該被人強暴分屍”時,已經還清了。

窗外的雨絲還在不知疲倦的飄舞,季半夏的心,也被雨淋透了。

突然,她的手機響了。竟然是顧青紹的電話!

“喂!”季半夏打起精神,盡量用輕快的聲音說話。

“半夏,在做什麽呢?方便接電話嗎?”

“嗯。”

“你的聲音怎麽有點嘶啞,是感冒了嗎?今天暴雨,你不會是淋雨了吧?”顧青紹關切的問她。

“是淋了點雨,不算感冒吧。”

她隻是心情不好而已。

“還說沒感冒,聲音都啞了。怎麽樣,要不要我施展魔法,在你窗台上放一盒感冒藥呀?”電話另一端,顧青紹開玩笑般問道,手卻把手機捏的死緊。

季半夏終於被他逗笑了:“好呀!歡迎魔法先生的魔法感冒藥。對了,我要彩虹顏色的。”

傅斯年聽著她的電話,眸子晦暗如深潭。

魔法先生,魔法感冒藥,彩虹顏色……這些年輕俏皮的話,跟她的小男友說起來多麽甜蜜。

甜蜜得讓他妒忌。